第16章 陛下宣你進宮
同一時刻,東宮。
晚上吃飯之后,朱雄英便開始有些發(fā)燒打擺子,吃了太醫(yī)院太醫(yī)開出的藥效果并不是太顯著。
馬皇后剛?cè)鷧s已經(jīng)陪同在了老朱身旁,道:“才剛喝了一副藥,怕是不會馬上就有效果的,再等等吧,過了今晚看看情況如何吧?”
朱雄英的癥狀明顯是感染了風(fēng)寒,而風(fēng)寒的康復(fù)卻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
老朱在房間當中來回踱步,臉色冷然,罵道:“一群庸醫(yī)...”
馬皇后先前病著很多事情不知曉,可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現(xiàn)在自是知曉老朱為他的病殺了多少太醫(yī)。
為避免老朱再揮刀相向,在老朱還未暴怒之時,馬皇后隨之道:“哪有醫(yī)者能夠?qū)λ械牟《寄芩幍讲〕?,此方若是不行再換下一個方子嘛,總是能治好的?!?p> 馬皇后的意思是治不好病也不至于殺醫(yī)者的。
老朱對馬皇后的開解沒做應(yīng)答,只隨口吩咐道:“李德喜,明日一早宣陳恪進宮。”
陳恪治好了馬皇后很多醫(yī)者沒能治好的病,老朱家的人對陳恪的醫(yī)術(shù)還是頗為信賴的。
老朱旨意出口,眾人像是看到了希望。
一旁的呂氏臉上擔憂緩和了幾分,站在朱雄英床榻邊就如他親娘一般,欣慰道:“陳恪治好了母后的病,英兒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陳恪定也能治好英兒的病的?!?p> 不管呂氏心中怎么想,但嘴上說的這話還是很中聽的。
朱標臉色也緩和了一下,道:“父皇,你和母后回去睡吧,兒臣守著英兒就好?!?p> 馬皇后病重痊愈是該好生歇息。
老朱則道:“讓你娘和你媳婦帶著芷芊幾個先回去睡吧,咱再等等看看情況?!?p> 呂氏名義上好歹也算朱雄英半個娘,這個時候離開總歸是有些不太合適,堅持道:“兒媳還是在這里守著英兒吧,姐姐走得早,兒媳也該當照顧著他。”
呂氏這些年的表現(xiàn)雖說無可挑剔,但老朱卻并沒有把呂氏留于朱雄英身邊的打算。
“回吧?!崩现鞗]有理由任何拒絕的理由道了一聲。
越是這般沒有理由,分量也越重。
老朱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呂氏只能道:“是,那兒媳帶著芷芊回去了?!?p> 朱芷芊幾個雖擔心朱雄英,但早已熬不住了,皆都橫七豎八靠坐在那里迷迷糊糊打著瞌睡。
在呂氏招呼之下,幾人這才紛紛回了自個兒房間。
馬皇后為保證自己個身體不再給老朱惹麻煩,在呂氏帶孩子們回去后也一并回了自己寢宮。
閑雜人等離開,老朱這才吩咐道:“從現(xiàn)在起這個房間不準任何人靠近,凡是所煎服湯藥務(wù)必嚴加看管。”
朱雄英作為朱標長子,各方面表現(xiàn)皆都無可挑剔。
若說朱標是準皇帝,那朱雄英就是準皇太孫了。
在其生病的這段時間,也正是小人極易耍手段之時,因而各方面防備要小心再小心的。
而另一邊的呂氏在把朱芷芊朱允熥送回房間后,便把朱允炆招呼到自己身邊,沖著迷離迷糊的朱允炆,道:“朱雄英的風(fēng)寒之癥頗為嚴重,他若沒了,你便就是你父親的長子,與你說話呢,聽著嗎?”
呂氏的一聲呵斥,讓朱允炆清醒了過來,連忙點頭道:“聽著呢,聽著呢...”
說著,呂氏撫摸著朱允炆的腦袋,道:“你記著,在這深宮中,只有那把椅子才是最實在的,這段時日,多在你皇祖父那里露個臉,娘也會多為你祈福的,你要記住,你若不努力,將來被分藩出去可就再也見不到娘了?!?p> 朱允炆年紀小,這才是激勵他最大的一個動力。
老朱的手段擺在那里,這是呂氏為自己兒子尋得機會的唯一方式了。
***
次日,陳恪一大早便與范深袁朗早早去了王屠戶那里。
王屠戶滿臉橫肉,身上皆是油漬,見到陳恪三個小娃娃過來,扯起一道笑容,問道:“陳恪,回來了?你家那大黃狗怎么樣?聽我家那倒霉玩意說,他刺傷了大黃,是你給縫好了的?”
王屠戶面相雖不怎樣,但與街里街坊相處卻頗為融洽,待人接物也很是熱情。
陳恪還未回復(fù),范深便搶先毫不客氣道:“是啊,王叔,你得好好管管你家王大了,拿著個殺豬刀到處玩,好在刺傷的是大黃,若是刺中了人,你可就得跟著吃官司了。”
范深不客氣,王屠戶卻是嘿嘿一笑,罵道:“那倒霉玩意與我說了這個事情后,我就把已經(jīng)他抽了一頓了,這幾天我特意留了些骨頭拿去給大黃吃吧?!?p> 王屠戶做到如此已算不錯了。
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還有求于人,態(tài)度上還得是把握以下分寸的。
為避免范深嘚吧嘚的得罪人,陳恪隨即道:“那多謝王叔了,王叔,我近日來其實是想找王叔幫忙的。”
陳恪語氣緩慢一副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王屠戶卻是大手一揮,道:“有事兒就說,街里街坊能辦就給你辦了?!?p> 王屠戶開口,陳恪這才道:“是這樣,我也老大不小了,想找些事情做給我娘減輕些負擔,我想賣些小吃,奈何沒原料,想請王叔賒給我些雞爪,王叔,你放心,等我賺了錢馬上就還你?!?p> 想了一下,王屠戶問道:“雞爪?那玩意怎么做?不少人買雞的時候還不愿要呢。”
怎么做,陳恪也不能把具體步驟和盤托出,回道:“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反正肯定是差不了,請王叔幫幫忙吧?!?p> 這次王屠戶也沒多做考慮,直接應(yīng)道:“可以,不過我這里暫時沒有幾個,我找其他人給你勻些出來?!?p> 喜歡吃雞大腿的人不少,可喜歡吃雞爪的人可就不多了,勻些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王屠戶應(yīng)答,陳恪顯得很是興奮,道:“多謝王叔了,王叔找好了,讓王大喊我一聲,我過來取?!?p> 從別人那里勻即便不需自掏腰包,那也得面子在才行,王屠戶都愿意拉下面子,送與取的也就更無須計較了。
“找好了,我讓王大給你送過去?!?p> 陳恪感謝的話還沒來得及說,一道人影形同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了他身邊。
“陳神醫(yī)...”
聽到喊聲,陳恪回頭一瞧。
呀!李德喜!
馬皇后病已經(jīng)治好,李德喜這個時候找他能是何事?
不會是老朱良心放下要給他診費的吧?
對陳神醫(yī)這個稱呼陳恪雖不甚滿意,但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陳恪嘴巴就合不攏了。
“李公公啊,這么客氣作甚?還勞煩你大老遠跑這么一趟,也沒多少,讓下面人送過來就行了?!?p> 李德喜一臉費解,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李公公,別等了,東西拿出來就是了?!?p> 李德喜仍舊不明所以,詫異問道:“陳神醫(yī)說什么???咱家怎不理解,咱家是奉陛下之命請陳神醫(yī)進宮的?!?p> 他昨個兒才回來,獎賞昨天給了不就成了,何必還要再過來請他一趟?
再說什么獎賞又值得親自喊他進宮。
不是都說老朱是工作機器嗎?竟閑到為了他一個小人物這么大費周章?
陳恪微微一笑,道:“沒必要吧?”
李德喜雖有費解卻也不再多言,只催促道:“陳神醫(yī)快走吧,免得讓陛下等著急?!?p> 對對對,老朱那人脾氣暴躁,等著急了對他是沒任何好處的。
陳恪要走,走之前又叮囑道:“王叔,雞爪的事情你盡快幫我弄吧,范深袁朗你們兩個幫我找人打個手推車,等王叔的雞爪找來,我們就用手推車推著沿街叫賣?!?p> 幾句叮囑完畢,陳恪離開。
望著陳恪離開的背影,王屠戶頗為詫異,道:“早就聽說陳恪被官差帶走了,這怎么還與宮中牽扯上干系了?”
范深大大咧咧,開口道:“好像是宮里個什么貴人治好了病,今日去八成是為感謝吧!”
“治?。恐问裁床。筷愩∵€會治?。俊蓖跬缿裘摽诘?。
范深像是被踩中尾巴一把,扭頭道:“怎不會治了?那大黃的肚子都剖開了,不也是陳恪縫好的嗎?現(xiàn)在大黃活奔亂跳可是我親眼所見?!?p> 范深維護陳恪,王屠戶也知曉幾人的關(guān)系,對此笑著解釋道:“是,或許是陳恪天生帶來的也說不準,他若倒真如你所說治好了宮里貴人的病也算是個好事,陳家嬸子也能跟著享幾天清福,還有你們幾個小子,陳恪飛黃騰達了,少不了對你們幫扶,你們?nèi)羰浅鱿⒘?,可別忘了你王叔?!?p> 當然這話是玩笑,現(xiàn)在說一句茍富貴勿相忘,等將來人家把你忘了,你又能如何?
王屠戶的恭維讓范深比夸獎他自個兒還興奮,昂著頭沾沾自喜道:“那是,肯定忘不了的?!?p> 袁朗不似范深,在范深還在吹牛的時候,便道:“王叔,雞爪的事情便拜托你了!”
該說的說完,袁朗拉起范深就走。
“哎哎哎...我還沒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