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遠回去后的第二天就讓助理把開戶代賬的一些材料給翁貴怡送過去了。翁貴怡簡單的審了一下,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就順利的將這六個代賬戶接了下來,工商稅務(wù)跑了一遍把手續(xù)辦理齊全,幾天下來這幾個賬戶就被順利啟用,代賬合同也簽了,為此王明遠還特意包了個五千現(xiàn)金的大紅包讓助理給送了過來,翁貴怡也沒推辭,很干脆的接了,她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全當是勞動所得。
翁貴怡從來不是一個守財奴,得了意外的紅包,她就想買點什么犒勞犒勞自己,于是這晚下班之后,她開著車就到了市中心的松威年商場,打算吃頓好的逛逛街。
自打尹旭奎去了李家鎮(zhèn)上班之后,就沒在晚上七點半之前進過家門,早上他可以早點走以避開早高峰,但晚上他下班點回市里他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晚高峰。
尹旭奎不回來翁貴怡回家想吃點熱乎的就得自己做,可她也懶得弄,這兩天不是在娘家蹭飯就是在外面對付一口。
在松威年的底層美食廣場逛了幾圈,挑了家和牛壽喜燒的店進去美美的吃了一頓,出來后翁貴怡就沿著商場的回廊一圈圈的逛著,逛完一層就搭乘扶梯往上一層,幾乎將每一層的銷售女性服飾用品的品牌店都逛了逛。等溜達到了四樓東南角一個店鋪門口的時候,她忽然看見一對熟悉的身影,再抬頭看看店鋪的門頭——某品牌無人機專賣店,心中瞬間了然。
作為擁有AOPA協(xié)會機長執(zhí)照的無人機駕駛員,林文軒在市內(nèi)相關(guān)行業(yè)內(nèi)有點小名氣,就這家無人機門店的店員見了他都喊聲“林老師”,有時候有些非常專業(yè)的問題比如大重量無人機的改裝或者客戶問的比較專業(yè)的問題解決不了也會請他來幫忙,所以翁貴怡這次在這兒遇到他倆也就不稀奇。
翁貴怡看見這倆人的時候,林文軒正在店內(nèi)幫店員替一個客戶調(diào)整無人機,倒是在店內(nèi)悠閑溜達著的柳珊珊先發(fā)現(xiàn)了她。
“貴怡姐。”
柳珊珊年齡小,一看見翁貴怡好像特別驚喜,主動跳上前來打招呼。
“珊珊啊,你倆干嘛呢。”
“嗯前陣子不是和軒哥去了趟XZ嘛,機器出了點小故障,過來買配件,正好有個客人想買無人機,他幫著給調(diào)試調(diào)試?!?p> 柳珊珊指著店內(nèi)聚精會神的林文軒向翁貴怡解釋著,完了又朝著他喊了起來。
“軒哥,軒哥?!?p> “?。俊蹦沁叺牧治能幰惶ь^,看見柳珊珊和一個穿著入時的女性,再定睛一看,是翁貴怡。
“呦,這不是尹嫂嗎?”他把手頭的工具交給身邊店內(nèi)的店員,又對那個買無人機的顧客抱了聲謙就迎了過去。
“去,什么尹嫂,死大頭,我家奎兒比你還小半年呢好嗎?”
翁貴怡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就作勢要去踢林文軒,那家伙靈活的摟著柳珊珊的肩膀閃到她身后。
雖然對尹旭奎的感情已經(jīng)低至極點,但翁貴怡卻并不討厭林文軒,甚至有些欣賞,這個人總在玩,但愛好玩成職業(yè),在玩的過程中把錢給賺了而且還并不少賺就是一種本事。關(guān)鍵林文軒當過兵,人脈極廣,他同一茬的戰(zhàn)友遍布市里很多機關(guān)和企事業(yè)單位,有些還是中高層的領(lǐng)導,而還有些則也是自己做生意。戰(zhàn)友之間那一口鍋里攪過勺子的關(guān)系跟目前社會上人與人之間的塑料友情不可同日而語,翁貴怡創(chuàng)業(yè)之初林文軒沒少通過那些戰(zhàn)友給她挖客戶或者開些不影響原則的便利,她甚至親眼看見林文軒跟人毫不客氣下命令一般來一句“這事你得給我辦了”,沒用打點什么廢話什么,沒幾天人就能把事給他穩(wěn)妥的辦下來。
沖這個,翁貴怡領(lǐng)林文軒的情,當然她也不是小氣人,雖然有些事對于辦事者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禮數(shù)上翁貴怡做的也到位,沒讓林文軒這邊坐蠟。只是她從來沒還過林文軒的人情,因為不知道怎么還,剛開始兩次她還給林文軒包過紅包,但直接就讓他從家里給推出去了。
“珊珊,你讓開,讓我一腳踢死這家伙。”
看著躲在柳珊珊身后怪笑的林文軒,翁貴怡做出一副要繞過柳珊珊的樣子。但柳珊珊堅決擋在林文軒身前的模樣讓她只好作罷。
“誒,貴怡姐,奎哥呢?”當著翁貴怡的面,柳珊珊當然不好再喊人家奎叔。
“對呀,小奎呢,怎么這么半天就你自己啊?!?p> “唉。”翁貴怡嘆了口氣?!斑@會兒怕還堵在路上呢,這不是輪崗去了李家鎮(zhèn),天天晚上到家早點七點半以后,碰上周末晚高峰,估計八點都進不了門?!?p> “哦,那你這是?”
“今兒新開了幾個代賬的戶,賺了點兒小錢,過來犒勞犒勞自己?!?p> “合著就是找飯轍唄?!?p> 林文軒從柳珊珊身后斜跨一步站到了她身側(cè),一只手還是摟著她肩膀。
“算是吧,主要想逛街了,哦對了,謝謝你的牦牛肉干,吃著真過癮?!?p> “本來不想帶,還不是小奎,我走之前死活拉著我要我?guī)H飧苫貋?,說是你愛吃。要不然誰大老遠背那玩意,還得坐飛機,走路都不方便,我媳婦兒還沒這待遇呢?!?p> 林文軒是那種智商情商都高的人,尹旭奎其實從來沒讓他給帶過什么牛肉干,他也只是從那邊背些特產(chǎn)回來送朋友,不管送誰都是那么多東西。他雙商在線,天天跟在他身邊的柳珊珊也不差,立馬就能明白他家軒哥什么意思,忙跟著點頭:
“是啊,我們還帶著不少設(shè)備,要不是奎哥提前求著軒哥,還真就沒想往回買什么東西,貴怡姐,要說起來奎哥對你可真好?!?p> 翁貴怡想想,覺得尹旭奎對自己確實還算可以,于是對他暫時也就沒了那么大怨氣。
“那也沒大頭對你好啊。嘴里含著手心兒里捧著走哪都帶著,就恨不得栓褲腰帶上了吧。”
“話不是這么說啊。”林文軒沖翁貴怡攤了攤手:“我們倆既是情侶也是拍檔,說好聽點呢叫志同道合,說不好聽的叫臭味相同,關(guān)鍵是我去哪她不跟著去,我一個人有時候沒法干活啊,對吧?!?p> “行了行了,林大頭,別跟我這一個人的撒狗糧了行嗎?讓你倆酸得呦。”
“那還不是你一腳踹翻了狗糧袋子?!?p> “你看你看,珊珊,這林大頭真是,你說一句他頂一句,平時你倆他也這樣嗎?”
柳珊珊抿著小嘴笑著晃頭卻不說話,一個女孩的幸福是能從臉上看出來的,至少翁貴怡就從柳珊珊臉上看到了這種幸福,翁貴怡長這么大離開了王明遠就認識了尹旭奎,戀愛經(jīng)驗實在不多,所以她就有些羨慕柳珊珊,雖然林大頭從長相上很普通很平凡,但起碼能給女人個堅強的臂膀,至于自己的老公尹旭奎,雖然不是有什么花花心思的壞人,但實在是太老實了,老實到甚至沒辦法給自己什么依靠,也木訥的沒有任何的生活情趣。
“行了,不跟你倆貧了,再站一會兒我得酸死了,走了啊,那什么,眼瞅著年底了,有時間組個局啊?!?p> “行啊,什么局,飯局還是出去玩,還是連吃帶玩?”
“到時候看唄,都得等我和尹旭奎趕上一起休息,不然到時候溫泉燒烤唄?!?p> “OK,你們定,我們這自由職業(yè)的時間倒是充裕,到時候聯(lián)系吧?!?p> 三個人說完,很隨意的告了個別,翁貴怡看著林文軒和柳珊珊又回到那家店里,她才轉(zhuǎn)身離開。
翁貴怡逛完街回家,尹旭奎已經(jīng)到家了。進門的時候她就看見自己老公蹲在衛(wèi)生間的地上正把換下的臟衣服分開往洗衣機的滾筒里放,那些不宜機洗的則被他甩在一邊的盆子里,看樣子是準備一會兒手洗。
“回來啦?”
看見翁貴怡進門,尹旭奎也沒站起來,只是往他這邊側(cè)了側(cè)身,就像在告訴自己老婆,“看我在洗衣服”。
“嗯,吃了嗎?”
“對付了一口。你呢?”
“今天新開了六個戶,我一個同學介紹過來的,心情不錯,剛才去松威年逛了個街順便吃了個壽喜鍋,哦對了,看見大頭和珊珊倆了?!?p> “嗯?他倆去那干啥?!币窨鹕?,把不能機洗的衣服倒上洗衣液打水泡上。
“有個無人機專賣,大頭說是買零件。哦,跟他約了有時間一起吃飯?!?p> “嗯,行,等趕上咱倆哪天休息吧?!?p> 尹旭奎有蹲下去忙著洗衣服,翁貴怡也沒什么話直接進屋換了居家服,出來之后又倚著廁所門看著尹旭奎干活,心情好,看尹旭奎也就沒那么反感,前幾天因為他輪崗到下邊的不快也都消散了。
尹旭奎跟那邊蹲著,感覺到老婆站在自己身邊,于是回過頭來看著她。
“哦對了貴怡,我這幾天想了一下,還是你說的對,李家鎮(zhèn)實在太遠了,我還是得想辦法調(diào)回來,你看現(xiàn)在我是家務(wù)也照顧不到,也來不及趕回來給你做飯。而且我還真想等兒子上二年級之前把他接回家來?!?p> “想開了?還是李家鎮(zhèn)那邊條件不好。”翁貴怡有些詫異尹旭奎怎么就忽然開竅了。
“李家鎮(zhèn)那邊其實挺好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主要就是一天來回在路上得折騰四個多小時,太累了。再說兒子越來越大,咱倆也確實得有一個照顧他上學放學了?!?p> 尹旭奎沒敢說那天兒子說的關(guān)于男人掙錢的話題,雖然知道丈母娘和老婆這種觀點不對,但他實在不想去觸這個眉頭。
聽了尹旭奎的說法,翁貴怡覺得有些欣慰了:
“這才對嘛,你看看人林大頭,對媳婦兒多好,我跟你說,這女人啊,過的好不好從眼睛里能看得出來,裝是裝不出來,柳珊珊一看就是小日子過的不錯那種的。”
“本來嘛,大頭要是不好,那姑娘也不會千里迢迢從潮汕跟到咱這邊兒來?!币窨渤姓J這點。
“那你可得跟人學學。”
“我覺得我還行吧?!?p> “還行?呵”翁貴怡笑了一下,沒說尹旭奎行還是不行,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
“你還是先找個機會和你們行里領(lǐng)導拉拉關(guān)系,想辦法趕緊調(diào)回市里再說行不行吧,我不求你像別人一樣上進,起碼家里家外你總有一個得拿得出手吧。”
翁貴怡沒有像往常一樣指摘尹旭奎,說完之后看尹旭奎悶頭洗著衣服,又用腳尖輕輕的在他屁股上踢了兩下。
“行了,別一說你就跟悶罐子是的,給你買了條褲子和休閑鞋,進來試試,不行明天我拿去換?!?p> 翁貴怡說完轉(zhuǎn)身回了臥室,尹旭奎則是愣了一下,回過味來心里又有些高興,覺得老婆心里還是有自己的。
“誒,就來?!币窨辉俣嘣挘覘l毛巾擦了兩下手,猴兒似得小跳著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