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小人精
許言夏在讀書上就比兩位兄長的任務輕松很多,常常都是白老先生隨手翻一本書,點一個題,讓許言夏針對那個題,做一篇制式文章。
白老先生將制式文章的寫法步驟早就教給許言夏了,不過真正讓許言夏作制式文章,卻是近來才有的事情。
許亦楠的功課比較多,畢竟他缺了半年的課,加上他原本就是兄妹三人里讀書最不認真的,所以要補的東西就多。
霜降左右,許言夏三人又得了十五日的搶收假。
放假前許言夏去與白老先生送萬品珍饈的新菜品,正好聽說白晨要回京城去了。
許言夏躲在一旁看了白晨一眼,見白晨喜笑顏開,似乎一副守得云開的模樣。
心下好奇,便私下問白老先生,白晨是不是要飛黃騰達了。
白老先生卻只敲了敲許言夏頭,道:“你讀了這么多史書,這是明知故問呢還是幸災樂禍呢?”
許言夏聽完這話,心里就放心了。
倒不是她人品有多惡劣,見不得別人好,而是真的有點擔心白晨真的走了狗屎運。
萬一以后白晨真的有大氣運,就白晨這小肚雞腸又愛裝模作樣的性子,只怕大宣朝得動蕩一陣子。
她是不怕白晨的,但是天下這么多百姓呢。
不過,聽完白老先生的話,許言夏就知道白晨回京去,知道不是皇帝對太子有什么不滿,這顆心也就放回肚子里了。
放假了,許家村的稻子也正好要收了。
許中全如今大約是嘗到有人幫忙干活的好處了,今年他竟主動提出不自己去搶收,而是花錢請村里的人幫著收稻子。
一共才八畝田,三個成年男子,也就一天的事兒。
加之蓋宅子的事兒忙得很,連一向把錢把得死的寧氏,這回都沒有反對花這個錢。
家里的田不用費心,也就是藥材需要親自打理。
有沈果父子三個,加上許三春與許亦楠兄妹幾人一起,這一茬該收的藥材,基本不出三天,就全數(shù)收好了。
許言夏看著尖尾坡上的一片片藥田,心中覺得自己接下沈果父子三個,簡直是再對不過了。
他們?nèi)嗽谏蚣揖褪枪芾硭幪锏?,種藥材的門道比許中全要清楚得多,就是許言夏,捫心說一句,也得說在凡俗藥材的種植上,自己確實比不上有二十來年經(jīng)驗的沈果。
不過如今家里除了尖尾坡,還有曲嶺,兩塊這么大的山頭,單單靠他們父子三個外加一個許三春,人手是真的不太夠。
許言夏便期待著宅子快些建成,到時便到沈家再去換幾個能干的人回來。
沈家沒有合適換的,讓沈煉幫忙買幾個人也行。
農(nóng)閑假許言夏在村里玩了兩天,但是許亦榕已經(jīng)在縣城住慣了,一回村里,被蚊蟲咬得見天喊著不愿意回許家村去。
家里其他人各自都有活計要做,半夏與茯苓白天也都回村里幫忙打理藥材去了。
唯有許言夏因為年紀小,力氣小,幫不上什么。
所以,沒辦法,照看許亦榕的事兒,又落在了許言夏頭上。
這天一早,許言夏還沒睡醒,好不容易放一回假,半夏與茯苓早出門去了,也沒有誰催促她起床。
難得的偷閑,許言夏躺在床上跟木靈前輩正感嘆自己這悠哉的好日子呢,隔壁許亦榕就嗷嗷哭起來了。
許亦榕論虛歲已經(jīng)三歲了,實則兩歲多,到臘月十一,就過三歲的生辰了。
他現(xiàn)在正是愛跑愛動,又不分輕重的時候。
許亦榕每日早上,但凡不見寧氏,都要哭一場。
但是寧氏在時,一聽見哭聲,便會第一時間過去哄著抱著。
許言夏覺得許亦榕這臭毛病就是自家老娘慣出來的。
家里如今人多了,許亦榕每日起床時,其實身邊都有人陪著的,要么是半夏或者茯苓,要么就是張嫂,要么是沈茁媳婦高氏在看著。
反正每日都有人陪著。
但是許亦榕性子擰,偏得要寧氏過去才哄得好,旁人想抱他哄他,他非但不聽,還會變本加厲的嚎。
沒錯,他每日早上的哭,其實一滴眼淚也沒有,就是干嚎。
許言夏有一天特意盯著看了一會兒,這家伙每天起來,根本不是第一時間就哭的,而是瞧了瞧身邊是誰才決定要不要哭的。
若是許中全或是半夏與茯苓在,他就是哼哼唧唧的哭,若是張嫂或是高氏在,他就放聲嚎。
若是許言夏親自守著,他別說哭了,還會立馬爬到許言夏身邊來求抱,哄許言夏笑。
這家伙就是個小人精子,小小年紀就會看人下菜碟折騰人了。
許言夏早就想治一治許亦榕身上的各種毛病了,但是有寧氏護著看著,她每次想訓斥或是想讓寧氏別那樣護著,都沒有成功。
果然,許亦榕在隔壁嚎了幾聲,見沒有人搭理,便停了下來。
許言夏的神識盯著他,就見他自己慢慢得翻身下床,然后往自己這邊來了。
小家伙大約是見家里沒人,真嚇著了,這回眼角還掛著淚水,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試探地對這許言夏屋里喊:“姐姐......姐姐......姐姐在不在?”
許言夏見他真哭了,便趕緊從床上起來,對外頭應了聲。
許亦榕這才推開房門,邁著小短腿爬過門檻,朝許言夏奔來,“榕哥兒怕,姐姐抱......”
許言夏見他沒有像以往一樣一味哭鬧,反而能口齒清晰的說出自己的需求,覺得讓他做到這份上,就差不多了。
“好,姐姐抱你一下?!痹S言夏蹲身將許亦榕抱到凳子上,準備給他先倒杯水喝。
喝了水了,許亦榕似乎一下就恢復了往日的精神,完全沒有剛起來時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了。
他開始在許言夏屋里爬上爬下,翻箱倒柜。
許言夏覺得男孩兒調(diào)皮一些也還好,只要他不去碰平常不準碰的那些杯子碟子的,自己就不阻止,只看著不讓他有危險就是了。
但,許言夏發(fā)現(xiàn),這家伙似乎在試探自己的忍耐度。
見她溫溫柔柔的不生氣,小家伙竟然一步一步爬到了桌子上,要去動桌子上的茶壺。
他也不是要喝水,就是覺得好玩,將茶壺往桌子邊緣推。
許言夏看到許亦榕這樣,一下子就火了。
“榕哥兒!”許言夏嚴肅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晚安)
吃魔王的貓
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