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斬斷羈絆的宇智波
前幾天還在嘲笑著高橋鳶自殺書的學生們第一次直觀的接觸到了死亡，福地七瀨也算是個從東京來的有名人，一個活生生的五顏六色的人在一晚過后變成了尸體，這給了所有學生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在這么一個不大的偏僻地方出現(xiàn)殺人案件造成的影響是轟動的，小城中一時間人心惶惶。
家長們聽到傳聞后，個個心驚膽戰(zhàn)，有的下午到了學校門口接送，再不濟的也要求自家孩子放學后立馬回家，不要在外面閑逛，最好是找?guī)讉€同學一起結伴回家。
不安分的種子汲取著恐慌的營養(yǎng)茁壯成長著。
哪怕沒有了福地七瀨這個主心骨，雀斑女這幾人的小團伙也依然沒有散去的跡象，畢竟在很多的時候“沒有了我團隊就會散”的想法只是當事人的一廂情愿，少了一個人，地球依然會繼續(xù)轉動。
幾個女生站在學校前的小飲品店外，手里拿著熱乎乎的奶茶，喝完這杯奶茶后她們就會各回各家。
角田市內雖然沒有知名的奶茶連鎖店，但奶茶又不是什么高技術含量的東西，本土小店里做出來的最多只是味道不如罷了，嘬著吸管，小團伙交流起來。
“福地大姐的葬禮，我們要不要去？”雀斑女很快就喝完了一杯奶茶。
“肯定要去吧?！币粋€胖乎乎的女孩坐在店外的椅子上，“福地大姐平時對我們不錯的?！?p> 比如買飲料、買午餐什么的，性子雖然高傲，可也不是會無理吆喝她們的人。
“但是好麻煩啊?！绷硗庖粋€女生看著左右問道，“而且去葬禮不是挺晦氣的，再萬一被福地的家里人纏上怎么辦?！?p> “對啊?！比赴吲澩狞c了點頭，引出這個話題，其實她就是想統(tǒng)一一下所有人的意見，既然大家都不想去，那我不去的話也不是什么錯事，“那天的事就當做不知道吧?！?p> “可是……”胖女孩還想勸說大家最好那天的時候去殯儀館看一下，但雀斑女卻眼神一亮的看向了坂道上。
“那不是高橋嗎，這幾天都把她給忘了，走，咱們去照顧一下她?！?p> 高橋背著書包，低頭慢慢走著，幾天來輿論關注都到了福地七瀨上，眾人都把這輿論中的奇女子忘記了。
“欸喲，你這不是還沒有自殺嗎？”
雀斑女繞到了高橋身前，嘴巴里不停說著譏諷的垃圾話：“這是從陰間還陽回來了？”
“哈哈哈?！?p> 被雀斑女的話語一逗，旁邊的幾個女生肆意的笑了出來。
“……”
“我說，走吧，我們還是走吧?！?p> “不是晚上還有事情要做嗎?！?p> 胖女孩兀得從后面抱住了雀斑女幾人的腰，用盡力氣的將幾人朝后拽。
“哎哎，你這是做什么，真是的?！?p> 在離開這里的時候，胖女孩看著高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深深的、諂媚的笑容。
“嘿嘿，我們走了?！?p> 看著雀斑女幾人越走越遠，高橋的眼神愈發(fā)冰冷。
早晚，殺了你們。
實力的變化自然而然帶來了心態(tài)上的改變，對于隨手就能收拾的垃圾們說的垃圾話，高橋連一絲心理上的波瀾都沒有。
看到瘋狗在路邊狂吠，人總不能也趴在地上如獅身人面像懟著叫回去。
但有機會了一腳踹開或者棍棒打死也不是為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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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醬，去把飲料擺上去吧?！?p> 店長笑看著高橋鳶，她感覺到高橋身上莫名的發(fā)生了什么改變。
性格，似乎開朗了？
不，是自信，是從沒有見過的自信從鳶醬的身上升了起來，雖然仍是緘默不語，但眼神中卻透露出讓人對視后會腦袋發(fā)疼的自信。
“嗯嗯?！?p> 看了下貨架上缺少的綠茶種類，高橋熟練的從庫房中搬出飲料箱，但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高橋鳶小姐嗎？”
高橋疑惑的接起了手機。
現(xiàn)在她已經不再接角田市內的陌生手機號，但來電顯示上的固定電話卻讓她有些在意。
“是的?！?p> 從箱子中拿出綠茶擺在架子上，高橋鳶用肩膀夾著手機。
電話中傳來平穩(wěn)的聲音：“這里是角田市殯儀館，請來這里領一下令尊高橋先生的骨灰?！?p> “咚?！?p> 怎么，回事？
“鳶醬？鳶醬，你要去哪里，不要跑的那么快，小心路上的車。”
殯儀館業(yè)務在這座北方小城中野非?；鸨吘估淆g化是全島國都存在的問題，角田市內和一周邊鄉(xiāng)村的人都需要到這唯一一家殯儀館中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步。
黑色的煙霧從殯儀館上空排出，殯儀館不遠處就是寺廟，再不遠處就是醫(yī)院，不大的地卻形成了完整的產業(yè)鏈，真正的一站式服務，可以說是非常有工匠精神了。
高橋撒足狂奔，一口氣穿過了小半個城鎮(zhèn)殺到了殯儀館中。
“爸！”
“這是令尊的骨灰與照片……”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高橋身前。
看著那安靜的一方骨灰盒與照片，高橋再也壓抑不住情緒的嚎啕大哭起來，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死了，就這樣死了。
高橋鳶捧著骨灰盒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前幾天分明還在家中好好的，怎么轉眼間人就死了，而且還被殯儀館燒成了骨灰。
沒有家屬的同意，殯儀館怎么能焚燒！
“誰……是誰殺了父親……”高橋鳶死死的抓住了殯儀館人員的臂膊。
“殺不殺人什么的，你這樣說我們會很為難的?！眴T工縮了縮肩膀，只是徒勞而已，高橋鳶的手如鉗子似的死死鉗住。
“而且沒有家屬的同意，你們怎么可以火化！”高橋鳶黝黑的眸子有變得血紅的跡象。
“是我讓火化的。”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大堂外的空地上響起，高橋鳶仇恨的轉過了身子。
一個穿著運輸公司制服的人走了進來，他看到高橋鳶后眼中閃過驚艷的波動。
都說高橋那家伙的女兒長得不錯，這傳言完全是在往低里說的啊，這哪里是長得不錯，簡直是我見猶憐的天人之姿。
“你為什么，為什么……”
高橋鳶松開了手，殯儀館的員工立馬擼起袖子，看見已經被攥出一道深深紅痕的胳膊，他見鬼似的看向了高橋鳶。
職業(yè)素養(yǎng)生出的敏感讓員工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活見鬼了，一個小女生哪來的這么重的力氣。
“還能為什么，就是普通的因公死亡，我也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边\輸公司男子伸出手想要拍打一下高橋的肩膀來安慰，最好再直接把她攬入懷中，讓少女靠在自己這個大叔胸膛中哭泣一場。
計劃通。
“啪！”
但高橋直接拍飛了他的手，一米六五的身高露出了驚人的氣勢。
那雙直勾勾怨毒的眼神盯得他心里發(fā)慌，一切的齷齪血腥似乎都被這雙眼睛深深的看透。
“不用這么看我，出了車禍后連一塊完整的肉都沒有了，就算讓家屬趕來也只是徒增傷心，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边\輸職工向后退了一步，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真當自己是小孩子，高橋鳶的身體都在打顫，有陰謀！有陰謀！
超凡如果不是為了改變，那一切都將沒有意義！
“哄嘛咪……”
殯儀館旁邊的寺廟里有僧人的念經聲音傳出，這幾天的角田市不太平，有正常死亡的老年人，也有被人意外謀殺的女孩，廟里的僧人也感覺到了壓抑，念誦經文能讓他們的心靈沉靜下來。
“嘛咪哄……”一名翻來覆去只會哄嘛咪嘛咪哄的僧人昂著頭，奇怪的看著黑下來的天空。
偉力，降世！
龐大的陰影傾覆而下，瞬間籠罩了運輸公司男子。
一具半身巨人矗立在眾人面前……
無聲的哭泣在角田的大地上卷席。
沒有隱藏的必要了，所有都沒有隱藏的必要。
灰蒙蒙的天空下，藍色虛影巨人矗立在大地上，氤氳的煙霧里高橋鳶的臉龐虛化的模糊不可見。
但只有那一雙眸子分外清晰，那雙猩紅一片的眸子中蕩漾的全然是無盡血海，三輪勾玉在眸中泛起黑色的浮島。
運輸公司的職員唯唯諾諾的倒在了地上：“神，神靈……”
發(fā)生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
這超自然存在，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早知道的話他就做一個不殺人的好人！
你這種高高在上的猛獸，為什么要混進我們普通人的羊群中。
“我的……媽啊……”殯儀館的員工整個人都凌亂了，他抓著門框，上下牙床打著顫。
要是這次能活下來的話，他一定要辭職，辭職前還必須要一筆賠償金。
“和尚……隔壁的和尚們還有沒有用了，趕緊召喚佛祖出來啊。”
和尚的念經聲戛然而止，一個個抱著木魚看向了殯儀館的上空。
“住持，那，那是……”
“……大慈大悲巨神菩薩……”
在自家寺廟旁邊出現(xiàn)超凡的事情沖擊著他們的三觀時，住持放下了木魚和佛經拿起了手機：“喂，110嗎？”
威嚴，莊重。
偏執(zhí)，瘋狂。
半身巨神懾出讓人稽首拜倒的氣勢。
高橋鳶的寫輪眼幾乎要把腦內的鮮血擠壓出來，仇恨沖擊著她的大腦，靈魂都在奮力扭曲著。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寫輪眼發(fā)動！
“說！”
恐怖的幻境席卷向地面上的司機，普通人的心神一瞬間被寫輪眼擊穿。
“我……我說……”運輸司機抬頭看向高橋，眼睛中卻渙散沒有焦點，他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我，我和你父親在開一班從咱們這里到秋田的往返長途，那天晚上我是主駕駛，你父親在旁邊休息……”
男子的臉龐慢慢扭曲起來，“然后事情就那樣發(fā)生了……我那晚有點勞累，意識模糊，于是就撞上了對向來車……”
“貨車翻了，但我卻沒死，死的是你的父親……不，當時他還沒有死，只是差點就要死了，而對面的車里也有一名女性被撞死，我害怕，我害怕極了，我怕自己會進監(jiān)獄。”
“巧的是，對面駕駛車輛的是一名喝了酒的年輕人，要是警察到來，我是疲勞駕駛越線逆行，他是酒后駕車，兩條人命，兩個司機都脫不了干系，我們兩個人都不想擔責，于是于是……”
“是我殺了你父親，眼睜睜看著他死去，然后我再把他的尸體拖了出來，車內的行車記錄也被我砸爛塞進了殘骸中，這樣我們就把責任都推倒了你爸的身上，順帶著對面的青年還和我保證，等到他的車輛保險賠償下來之后，會給我分一半……我，我對不起你爸，我一看見你爸的尸體就心慌，所以我就謊報公司的名義，再花了錢在殯儀館中違規(guī)操作，當場火化，只剩下一個孤苦伶仃小女孩的家庭還能有什么能耐，這種封閉的鄉(xiāng)下還能鬧翻天……”
高橋鳶紅色的眼眸死死的瞇起，白色的牙齒惡狠狠的咬著。
她已經不想在聽下去，還有另一個人害死了父親，都得死，一個不剩。
父親那樣木訥老實的人到底做錯了什么，他最大的理想也不過是想讓自己考上大學，他一年中吃過最奢侈的東西也還真有過年時買一點生魚片。
巨大的火焰點燃了運輸司機，沒多久他就只剩一堆骨灰。
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高橋鳶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宇智波…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