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過了也不知多久,見范閑還沒回來,李弘成便帶著范離去后院找他。
沒走出多遠,二人便見范閑傻愣愣的站在廊下,愣愣的看著自己的一只手發(fā)呆。
“范兄,看什么呢?”
李弘成走過去,一拍范閑的肩膀。
被李弘成打斷自己的思緒,范閑顯然有幾分不滿,露出一個有幾分嫌棄的表情。
“青春?!?p> “你這是,見到了?”
“嗯?!?p> 兩兄弟聊著,李弘成則學著范閑看著自己的右手,有些疑惑地嘀咕一句:“青春?”
“昨日你走了之后,林家小姐來找你了。”
范若若還在詩會,馬車便留在了靖王府給范若若使用,兄弟二人帶著兩個護衛(wèi)走在回范府的路上。
“葉靈兒與我還算相熟,對我的聲音也有幾分耳熟,于是范思轍掐著嗓子冒充你,騙過了林家小姐?!?p> “這不挺好嗎。難不成范思轍亂來了?”
本來還覺得不錯的范閑,看著范離變得有些詭異的表情,面色一下子變得不太好。
“可能對你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范思轍造謠,你帶了個小娘子當著若若的面,在馬車里調(diào)情?!?p> 到底事關名譽,范閑如今還有了喜歡的女子,且聽他所言,他衷情的那位姑娘身份也不一般,傳揚出去讓他那衷情之人聽到,對他的情感之路,還是有幾分不好的。
“不是,離哥你在車里吧,你就這么看著范思轍敗壞我名聲?雖然陰差陽錯,倒也合了我?guī)追忠??!?p> 聽到只是這個,范閑一下子松了口氣,這本來也是他自己的打算。
“昨日林家小姐態(tài)度堅決,一定要見你,范思轍這主意雖然爛了些,好歹把你不在馬車上的事情瞞過去了,而且這不也陰差陽錯合了你的意嗎?你昨日去監(jiān)察院,有查到些什么?”
藤子京的事情,范離根本不在乎,他問的,只能是關于自己那位親娘的事情。
“她的事情似乎被重重迷霧遮著,只查到些無關緊要的,不過我知道了她是個偉大的人,她在這個世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即便她并沒有成功,而作為她的兒子,我自愧不如,我沒辦法像她那樣偉大,只想做個平凡的普通人?!?p> 雖然范閑對他那位娘親從未謀面,可在這些年的聽聞與想象下,也有了幾分感情。
“一會兒回去,等若若回來了,問問她有沒有關于你那位姑娘的消息,確定消息之后,看看那位姑娘是哪家小姐,你真下定決心的話,我們就一起想辦法,把林家小姐的親退了,再去上門提親?!?p> 看出范閑有幾分低落,范離立即轉移了話題。
“不用了離哥,若若只怕是打聽不到她的消息,她不是哪家小姐,只是靖王府上的丫鬟。”
聊到自己的那位雞腿姑娘,范閑立即收起臉上那幾分落寞。
“靖王府家大業(yè)大,靖王世子人也不錯,怎么對待下人這般刻薄,連個雞腿都不讓人吃,我今日見到這位姑娘的時候,她想要吃個雞腿,都只能趁著今日詩會人多去廚房偷吃?!?p> “你確定她真只是靖王府的丫鬟?”
與范閑當局者迷不同,范離當時聽說之后便命人去調(diào)查了一下,那日神廟有什么人去過。
那日神廟封鎖,據(jù)說是有貴客降臨,具體何人,范離沒有查出來。
不過根據(jù)范閑所說的最開始攔著他進門的那人相貌,范離在這京都能查到的相符的人里,只有慶帝親衛(wèi)隊統(tǒng)領宮典最為相似。
而能有宮典親自守門,這普天之下也就慶帝了。
那日神廟中出現(xiàn)的女子,怎么可能會是靖王府一連吃雞腿都要偷吃的丫鬟。
甚至范離覺得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那位范離在神廟中遇到的雞腿姑娘,便是被封為郡主的林家小姐。
“對啊,她親口告訴我的。”
“那你有沒有把你自己的身份,告訴她?”
“沒有,我現(xiàn)在與林家小姐的婚約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我不敢告訴她,騙她說,我是郭保坤的書童?!?p> “書童丫鬟,倒是門當戶對?!?p> 范離有些無語的看著范閑,但凡你能說實話,也不至于這樣,不過他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你有沒有想過,區(qū)區(qū)一個靖王府連雞腿都沒得吃的丫鬟,怎么可能在那日去神廟?”
“可,可能是跟著柔嘉郡主一起去的?!?p> 范閑支支吾吾的,他也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問題。
“如果你形容的沒錯,那日在門口攔著你的,是陛下親衛(wèi)隊統(tǒng)領,宮典,而靖王府那日,無人前往神廟?!?p> “你是說,她也騙了我,她是公主?”
眼神有些呆滯,范閑已經(jīng)能想到,若是那位雞腿姑娘真是公主,他們以后的路,會有多么難走。
“算了,之后你自然會知道,等著吧?!?p> 長吁一口氣,范離有些佩服起范閑的腦洞,不過他并不打算現(xiàn)在就揭露這個秘密。
看著這小子急得上躥下跳的,倒也有幾分意思。
“呃,離哥你把話說完啊,這話說一半,會讓人好奇死的。”
不過范離并不想再搭理范閑,走快幾分,把范閑落在身后。
“好奇心不止會害死貓,還會害死人?!?p> 氣得磨了磨牙,范閑一甩手,還是跟了上去。他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了,還打不過。
范閑的院子早已經(jīng)被收拾出來,回到范府,兩兄弟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坐在平日專門刻木雕的房間,范離拿著手中一塊木頭出神。
今日范閑在和他說起他那位雞腿姑娘時,他腦海中不可抑制的浮現(xiàn)出了司理理的面容。
那晚之后,他努力把這個女人從腦海里剝離,可是有的時候,越是不想,便越容易想起。
那是個危險的女人,他不僅猜不透她的心思,還容易被她打亂自己的心緒。
手中刻刀在木頭上飛舞,木屑不停從他手中掉落。
一個模糊的人形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細看之下,和當時他初見的司理理,有幾分相似。
看著這個木雕,范離手上一用力,刻刀在木雕上劃過一道重重的痕跡,把這個已經(jīng)初具雛形的木雕毀掉。
今日心情不佳,不適合刻木雕。
收好手上刻刀,范離將已經(jīng)毀掉的木雕扔到一旁的廢品箱,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推門走出院子。
剛剛下人來消息,說是范若若已經(jīng)回來了,去那丫頭那兒問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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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壹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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