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里逃生
京郊外的神殿中,沈溪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又累又困的她,再也堅(jiān)持不住,昏睡了過去。
沒有人看到,那巨大的玉石雕像忽然閃了一下,而后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角落里緩緩走出來。
那人走到沈溪身前蹲下,黑色面巾下,那雙晶亮的眼睛里,莫名閃過一抹遲疑。
黑衣人緊了緊手中捏著的一柄短刃,隨后再度回了角落中。
下一瞬,門被推開。
若是沈溪醒著,定能認(rèn)出來深夜偷偷溜進(jìn)來的人是誰。
正是跟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鈴蘭郡主。
先前鈴蘭郡主被她那一嚇,足足安分了好幾天。
可她越想越不服氣,更是聽說了他們祈福七日后,麥城的災(zāi)情依舊未解,于是對于她的懼意便蕩然無存了。
哪怕祭祀大典還未開始,可她已然認(rèn)定,沈溪要栽了。
是以她才有膽子將沈溪騙來了這里。
地處郊外,還在廢棄了許久的山頂,就算有人發(fā)現(xiàn),也至少是明日以后的事情了。
而今夜,她要這老神婆嘗嘗她的厲害!
她這么想著,不由得笑了,隨即緩緩走近沈溪,神情間滿是輕蔑。
她蹲下來,瞅著沈溪昏迷的樣子,冷笑連連,“呵,神使又如何?還不是被本郡主這么簡單就迷暈了?看來你確定是假冒無疑了。
不過,本郡主可不會讓你這么輕松地死掉?!?p> 她說著,已經(jīng)有人再度進(jìn)來,一身的黑衣,手中拿著一個包袱。
鈴蘭郡主起身,淡淡地道,“把她給我綁起來!”
那黑衣人點(diǎn)頭,利落地將沈溪綁起來,隨即一盆冷水便朝著沈溪潑了過去。
然而異象便在這一刻驟現(xiàn)!
那潑出去的水像是被一層透明的屏障擋住了似的,還沒到沈溪身上,就嘩啦啦落下,倒是濺了鈴蘭郡主和她那手下一身的水。
“怎么搞的?”鈴蘭郡主瞬間怒了,她瞪了一眼黑衣人,怒聲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去門外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黑衣人領(lǐng)命出去。
昏暗的大殿中,只余下了昏迷的沈溪,以及鈴蘭郡主。
大殿安靜了幾息,而后,一抹光暈驟現(xiàn),竟是鈴蘭郡主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朝著沈溪的脖頸而去!
因著剛剛的異象,她已然沒有了慢慢折騰的興致,這個古怪的老神婆,還是早些死了的好!
是以,她不再遲疑,直接發(fā)出了致命一擊!
匕首去勢凌厲,卻在快要刺中沈溪的時(shí)候,異象再一次出現(xiàn)!
她的匕首竟然在距離沈溪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怎么用力都刺不進(jìn)去。
她慌了,然而一回頭,卻看到一個蒙著黑巾的人,眼睛凌厲得猶如尖刃。
“啊——你是誰?”鈴蘭郡主瞬間被嚇到了,好半天才回過神,見她沒有下一步動作,才大著膽子道,“我可是鈴蘭郡主!你若是、若是識相,就速速放了本郡主!否則若是本郡主有什么閃失,我父王不會放過你的!”
“呵!”那黑衣人嘲諷地掃了她一眼,隨即一腳踢出,將鈴蘭郡主直接踢出了門外,而后大門緊閉,一聲蒼涼得辨不出男女的聲音直接在她耳畔炸響,“以后,不要再接近她,也不要再試圖傷害她,后果你承受不起!”
這一腳,直接把鈴蘭郡主傷到動彈不得,甚至足足臥床了百天,才堪堪自如行走。
而這一切,沈溪一無所知,她還在昏睡中,喪失著對外界的一切感知。
翌日,天色大亮。
外面嘈雜的聲響,終于吵得沈溪清醒過來。
她揉了揉眼睛,隨即打開了門。
然后,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幾乎擠滿了殿前整個院落。
而那些忙碌的人,在看到沈溪時(shí),也是一呆。
隨即,便有人臉色一變,當(dāng)即厲喝道,“你是哪里來的老嬤嬤?怎么在神殿里睡覺?這可是殺頭的罪孽!來人,快把她帶下去,陛下和神使大人快要來了,可不能沖撞了陛下和神使大人!”
當(dāng)下,立刻就有人沖了過去,想要抓住她。
沈溪一愣,忙道,“我就是神使啊,厲賀宸在哪兒?我要見他!”
“居然還敢直呼陛下名諱?趕緊抓住她,把她丟下山去!再任由她胡鬧下去,神靈都要被她給沖撞了!”那人又道。
沈溪無語了,眼看著他們并不信她的話,她只能退回神殿,然后猛地關(guān)上了神殿的門。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把門閂上,那些個仆從侍衛(wèi)已然將門給撞開了。
本來神殿的大門,他們是沒有資格碰觸的,可是畢竟此刻神殿里闖入了不知底細(xì)的人,說不準(zhǔn)就是刺客,是以他們雖然遲疑了一瞬,卻還是沖了進(jìn)去。
然而,在他們還未靠近沈溪時(shí),一道金光瞬間就從哪玉石神像上迸發(fā)而出,只沖向那些人!
下一瞬,凡是沾染到金光的人,無一不是捂著臉哀嚎。
而從指縫間,能隱約看出,他們的臉被這金光給刺傷了,一個個的鮮血淋漓,好不嚇人。
沈溪一愣,而后眼睛一轉(zhuǎn),當(dāng)即冷喝道,“這,便是擅闖神殿,對本神使出手的下場!”
“現(xiàn)在,你們還不認(rèn)可本神使的身份么?”
一言既出,再加上剛剛的異象,在場的人瞬間開始驚懼起來。
而后,有一人率先走出來,噗通一聲跪在殿前,大聲道,“恭迎神使,神使萬安!”
有了人開頭,其余人在驚懼之中,也跟著跪下。
他們這些人是信仰神靈的,只不過因著陛下的態(tài)度,以及神使多年不曾作為,心里有了一絲松動罷了。
而今,神跡再現(xiàn),是神靈在敲打他們,他們?nèi)羰窃儆歇q疑,那他們大概就會成為被神靈拋棄的人。
而作為被神靈拋棄的人,下場如何,光是傳說就有很多個版本。
沈溪瞅著跪了滿滿一地的人,心里的石頭稍稍落了地。
雖然這威嚇只是一時(shí)的,可畢竟祭祀大典還沒開始,與其現(xiàn)在就坐以待斃,還不如拼一拼,哪怕到時(shí)候結(jié)果依舊如此,也算是努力過了。
死的時(shí)候,總不至于太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