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兮兒回道:“敢問你們大汗忽必烈可是這樣想的?”
“大膽”同時有兩名蒙古大將喝道。
趙兮兒繼續(xù)說道:“你們也別得意,我知道丞相抓我寓意何為,我母后不只是我的母后,更是天下的太后?!?p> 伯顏道:“凡事試過才知道,公主你看好本相是如何剿滅你們殘余勢力的,天下必將歸我大元所有。”
趙兮兒回道:“打得天下固然容易,且看你們能守多久。就丞相與小女子一番交談,我觀蒙古,必二世而亡。”
伯顏哈哈大笑,言道:“趙禥治國無方,未曾想,他女兒到是在這里高談闊論,教育本相如何治國?!?p> 帳中眾人聽言哈哈大笑,徐了卻只是擔心趙兮兒惹怒伯顏,暗中為她捏了把汗。
聽伯顏笑罷吩咐他右手末坐一名將領(lǐng)道:“巴圖將軍明日便動身,將這小公主請到張弘范將軍那里,相必那個趙昰小皇帝也想他姐姐了,跟張弘范將軍說,務(wù)必讓他們姐弟相認?!?p> 那叫巴圖的將軍剛要領(lǐng)命,伯顏又道:“巴圖將軍去了就先不要回來了,幫助張弘范將軍才是重要的事?!?p> 不等巴圖領(lǐng)命,伯顏指了指在左手末坐的徐了說道:“徐小友也一同去?!?p> 徐了聽言,正合他意,連忙領(lǐng)命,卻聽巴圖說道:“丞相,劍王曾說過,這小子曾出手救過小丫頭片子,就怕他又壞丞相好事?!?p> 徐了不及解釋,伯顏卻道:“唉,徐小友那時不知本相意圖,情有可原?!?p> 徐了起身朝巴圖比了比拳頭,笑道:“丞相英明?!?p> 又朝趙兮兒笑了笑。
他心中對趙兮兒有莫名的好感,對這個女孩,總有一種想去保護的沖動。
趙兮兒見他朝自己笑得真誠,想起那日他為自己不惜殺人,也以微笑答之。
她當然能聽出來伯顏的言外之意,但是如今又有什么辦法呢?
伯顏為了捉拿趙兮兒,曾經(jīng)許諾以侯爵報之,又哪里會這么簡單。伯顏是面善心狠之人,他說的輕巧,如果真的到了張弘范那里,只怕將趙兮兒綁于船頭來威脅宋軍,像驅(qū)趕百姓為蒙古攻城大軍擋箭一般那種情況都是會的。
說起張弘范,此人乃漢人,如今為元庭在福建一帶最高將領(lǐng),統(tǒng)十萬大軍,一路圍剿趙兮兒弟弟的,正是此人。
趙兮兒心里此時是害怕的,看著滿堂的蒙古人,她感覺自己很悲哀。目光落在她對面呂文煥身上,這個人是她小時候不懂事撒過嬌的人,此時對她來說,這個人卻是有可能要自己性命之人。
她對呂文煥沒有狠意,她知道,呂文煥鎮(zhèn)守襄樊六年不容易,至于降元,她不知道,總之,她不會去恨一個曾經(jīng)為了大宋而殊死搏斗的人。他保護了襄樊的百姓,他的使命是保護襄樊的百姓,他做到了,即使最后,蒙古人也沒有濫殺襄樊百姓一人。
而守護天下百姓是自己父親的責任,自己父親沒有做到,所以天下罹難。
或許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吧?
又或許,那個人,在最后時刻選擇降元呢,或許那樣自己就不會這般的念念不舍,或許自己還可以見到他。
她是矛盾的。她心中沒有天下大義嗎?她看到那一座座戰(zhàn)火燃燒的城市,看到路上逃難的百姓,看到倒地的一具具尸首,看到這山河破碎,她難過極了,只是她沒有傾訴的人而已。她想自己是男兒身該多好。
有時她又想,打不過就不打了,投降吧,你們與我不一樣,誰來了,誰管天下,你們還不是一樣的種田,還不是一樣的統(tǒng)兵。那些忠義,那些名族大義,我們都不要了。
她暗下決心,聽此時伯顏又問及徐了莫歸藏情況道:“徐小友可是知道莫歸藏此人?”
徐了關(guān)了手中折扇,朝伯顏抱拳道:“小子不知。”
“剛才你們也聽了汗磨力所說,此人善用道家武功,徐了小友是丘真人的關(guān)門弟子,竟然連你也不知道?”這汗磨力正是其中一名大食人。
徐了回道:“丞相不知,宋境也盛行道法,只是不如本教那般盛行罷了?!?p> 伯顏點頭道:“你立刻休書一封告知丘真人情況,若是丘真人知道此人,勸他歸順大元,若不然,便讓此人少壞本相好事,他要不聽,本相必滅之?!?p> 徐了撓了撓頭,難為道:“丞相知道的,家?guī)煆牟贿^問俗事,此書我寫了,定會千里召我回山,少不了一頓毒打,丞相,小子還想多為丞相出力呢,小子舍不得丞相。”
那叫巴圖的將軍聽了他話,長咦了一聲,打了一個寒磣。
伯顏卻道:“好了好了,此書我寫,徐小友只需要幫我傳給丘真人就是了?!?p> 徐了又抱拳稱是,趙兮兒溫婉笑道:“丞相手握重軍,為何卻怕一人?!?p> 伯顏陰沉著臉陪笑道:“一如本相邀公主殿下一般,都是為了天下,為了你們漢人好。區(qū)區(qū)一人有何懼之?”
其實卻不然,伯顏一路南征,大小百戰(zhàn),攻破宋城百余座,已然見識過了江湖武林中人的能力。凡是哪一處宋軍中有江湖人相助,必然是血流成河,損失慘重。
他雖然不怕,擔也不想遇見。
見趙兮兒不言,伯顏又道:“本相一片好心呀公主,千辛萬苦尋的公主殿下來,難道就是為了為難你么?說到底都是為了天下太平,你父治國無方,漢人疾苦,我家大汗派我等來,乃是為了解救漢人。你看呂將軍就深知此理?!闭f著一指呂文煥。
呂文煥突然之間倍感尷尬,低頭不語。
趙兮兒道:“昔日我在臨安,老師說起北方有蠻夷,吃生肉,喝生血,我問老師,為何不請廚師烹調(diào),老師回我,所謂蠻夷,便是連煮食也不會,我又問,蠻夷為何要南侵,老師說,因為蠻夷不會耕種,不侵不搶,便會餓死。我再問,他們搶便搶了,為什么要無端殺人,老師說,蠻夷未經(jīng)教化,不懂禮法,不知忠孝仁義。我便更加疑惑,為何蠻夷什么都不會,我們漢人至炎黃起已傳數(shù)千年,卻為何打不贏蠻夷,丞相,就猜猜,我老師是如何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