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像是要炸了般難受。
束頃在清歌面前蹲下,寬厚的大掌覆在清歌捂在兩只耳朵的手上。
“清歌,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束頃!還記得嗎?”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嘈雜聲漸漸消失,清歌捂著耳朵的手漸漸松開,愣愣的看著他。
“束頃……桉櫟國的二皇子,我怎么會不記得?”
束頃松了口氣,扶著她起來,開玩笑道:“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可是拜過高堂的夫妻?”
穿過一條曲折的小道,便看見束頃聽同她說的兔子。果真是一院子,毛茸茸的,雪白紅眼,在院子里一蹦一蹦,乍一看還以為是被捏成一團一團的雪球。
束頃松開清歌的手,站在旁邊,道:“可愛吧?”
說完后,便蹲下抱起腳邊最近的一只雪白兔子,放在臂彎里摸了摸后,遞給清歌:“它們很溫順,不會咬人,確定不想抱抱?”
清歌依舊不語,只是那雙眼睛控制不住的往他懷里的兔子看,很快就收回視線,佯裝看向別處,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倒是惹得束頃失笑。束頃把兔子塞到清歌懷里,道:“這只丑死了,我去看看別的?!?p> 懷中突然多了個重物,清歌下意識的把兔子抱緊,生怕它被摔下去。抬眸看向束頃時,他果然慢慢悠悠的往院子中間去,像模像樣的挑只好看的兔子。
他們在這院子里呆了近下午,大多時候是束頃在逗清歌講話,最后和兔子玩的倒是熟絡。清歌在鈅國,沒怎么見過兔子,每天蝸居在迎春樓,最長的距離就是去西街的合鑫糖糕。現(xiàn)在卻抱著兔子舍不得撒手,她好像真的很喜歡兔子……
束頃見她依依不舍,有些好笑:“若是喜歡,明天再來便是?!?p> 他說完這句話后,清歌才把懷中的兔子放在草坪上,端莊的站著,眼中又恢復一片清冷,恢復不悲不喜的面容。
束頃伸手去牽清歌,拉著她出去。路上,他嘆道:“你對一只兔子都愿展露笑顏,對我卻不愿。我長得不比兔子更好看嗎?”
他長得自然是比兔子好看。長相,是桉櫟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風流倜儻;身份,是桉櫟國受人尊敬崇拜的二皇子殿下。
束頃沒有帶清歌回府,而是去了一家酒樓。酒樓兩樓高,裝修雅致寬敞,來來往往的客人皆是身著華服,沒有一個布衣。
兩人被一小二帶上二樓雅間。小二一路點頭哈腰,狗腿子的介紹這兒介紹那兒的。
“二皇子好久不曾來過了,東西還是老樣子嗎?”
小二小心翼翼的詢問,像是有些怕這二皇子。
二皇子不答,小二便將視線看向清歌:“這位姑娘該是二皇子妃吧,果然如傳聞般好看。今兒是二皇子妃頭一次踏入蔽店,真是令蔽店蓬蓽生輝,蓬蓽生輝。”
束頃總算是舍得分一個眼神給小二,聲音淡淡:“按老樣子上?!?p> 雅間很大,容十余人也不擁擠。
酒樓的上菜速度極快,清歌和束頃坐下約一盞茶功夫,琳瑯滿目的佳肴便被逐一端上桌。束頃把凳子移到清歌旁邊,滿面春風的給她布菜:“這酒樓味道在桉櫟國是排的上號的,嘗嘗合不合你胃口。”
清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捻了一筷青筍嘗了嘗。味道酸酸辣辣,很入味,與桉櫟國的清淡相比,這算是比較重口味。
清歌眼神一亮,不由得多吃幾筷。不僅這個菜很合胃口,滿桌的味道都很合她心意。束頃見她吃的起興,眼中笑意更濃,不疾不徐的給他布菜,最后自己倒是沒怎么吃。
清歌抬眸看他:“你怎么不吃?”
束頃道:“你喜歡吃便多吃點,我生長在桉櫟,吃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p> 若是忽視掉旁邊有些炙熱的眼神的話,這頓飯吃的該是很滿意的。
吃完飯后,兩人像小情侶一樣牽著手走在繁華街道,一路走著回府。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束頃牽著清歌到一處百姓不那么密集的地處,然后在她面前蹲下:“上來。”
清歌沒動,有些震驚。
束頃側頭看著她:“要么被我抱著回府,要么讓我背著你回府,選一個。”
清歌猶豫開口:“我,我不累,我自己可以……啊……”
在她還在解釋的時候,束頃直接起身把她攔腰抱起,錮在懷中,昂首闊步往府中走。
“你不心疼這雙腳,我可心疼?!?p> 清歌無奈,摟著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懷里。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看四周的眼神。
把清歌抱回床上后,束頃才松手。然后在她面前半蹲下,拿起清歌的一只腳,褪去鞋襪。細白柔嫩的一雙小腳有些紅腫,果然是太久沒走過這么久的路,快磨出水泡了。
束頃有些心疼,用寬厚的手掌裹住那有些微涼的腳,道:“宣太醫(yī)過來?!?p> 宣太醫(yī)……這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清歌收了收腳,微蹩眉頭,道:“我沒事,不用這么麻煩?!?p> 束頃側眸看了眼旁邊矗立著的宛夕,皺眉道:“還不快去!”
宛夕嚇得一哆嗦,連忙跑出去找太醫(yī),腳步都不敢停一下。
束頃回眸,又是溫柔模樣,自責的開口:“也怪我,若不是我非要讓你陪我走,你也不會受這些苦?!?p> 這話說的,像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清歌有些不好意思:“二皇子,我,我真無大礙?!?p> 聽了這話,束頃像是陷入回憶,呆愣片刻后,苦笑道:“真是沒變,你總愛說自己沒事,無論受多大的痛,還要笑著來安慰我們,真是!一點沒變!”
束頃松開她的腳,轉(zhuǎn)身離去。
清歌獨自愣在床邊,腳上還有束頃手掌的余溫。他好像生氣了?他原來也是會生氣的?可是她也沒說什么犯忌的話吧?為何會突然這般生氣?
不多時,宛夕便急匆匆的帶著太醫(yī)回來。太醫(yī)上氣不接下氣,扶著門框不停喘氣:“病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