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約
“叫聲？”
麒零問。
“對，那是一種極其凄厲的尖叫，它不像是亞斯藍出現(xiàn)過的東西，也聽不清到底是什么，只能知道，那極其痛苦的嚎哭。
在它面前，我們都束手無策，要不是有人讓他停了下來，恐怕我們都會死在那里?！?p> 銀塵輕輕搖了搖頭，提起它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那這個人還真挺厲害的?！?p> 看著銀塵，麒零露出一絲淺淺的笑。
“擊敗白銀祭司以后，我們得知了你在埃爾斯的消息，起身前往地源。
在那里我看到了你，然后發(fā)生了后來的一切。”
銀塵說著，輕輕嘆了口氣。
“沒想到，都過了這么久了?！?p> “是啊，我也是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段時間里經(jīng)過了這么多?！?p> 麒零說道。
“你呢？你是怎么跑到風源的？”
“我啊，那場戰(zhàn)斗之后，我和幽花被帶回了心臟，之后遇到了一個叫索邇的家伙，是他把我?guī)Я顺鰜怼?p> 他當時帶著一個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家伙，我還把他當成了你。
說來還挺諷刺的，后來到了因德我才發(fā)現(xiàn)，他是我的敵人，之后在北地我們一直都在戰(zhàn)斗，直到不久之前，我和風源的王爵使徒們一起擊敗了西魯芙。
——你知道嗎，那個西魯芙可不是什么好人，從一開始就逼我闇化，想要控制我的身體，后來一直在找我們麻煩，你看，這就是之前留下的?！?p> 麒零說著，擼起袖子，手臂上一條長長的傷疤。
銀塵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抬了抬手，但很快又放了下去。
“當心點。有什么事，通過靈犀告訴我?！?p> “你忘了，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靈犀了。”
麒零微笑著看著他。
“對，我忘了?！?p> 銀塵笑了笑，他的臉上并沒有悲傷，就像忘記了某個東西一樣。
“對了?！?p> 麒零想了想，在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個東西。
“這個給你。”
麒零說著，把它丟給銀塵。
銀塵抬起手，一把精致的匕首出現(xiàn)在手里，上邊有一個凹槽，他看到麒零手里也有一把，它們隔空微微共振著，泛著淡淡的藍色光澤。
“這是我在因德的魂冢里拿到的，它能夠像靈犀一樣感知對方的存在。
當時看到這對魂器，就想著如果哪一天再見到你，就把他送給你?！?p> 麒零看著銀塵，眼神真摯。
“銀塵，我現(xiàn)在變厲害了，也有能力保護你，如果你有什么事，用它喊我，我一定會來幫你的?！?p> “好?！?p> 銀塵點點頭，把匕首別在腰間。
他抬頭看著麒零。
“你現(xiàn)在更像是一個王爵了?！?p> “可你卻像個使徒了。”
麒零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帶著和銀塵相反的溫暖，仿佛要沖淡一切陰郁。
銀塵眨了眨眼。
看著這個少年，他的思緒回到很久之前。
從踏上封印之地的路開始，一切就變了。
他還記得曾經(jīng)看到的麒零，還是魂術(shù)師，口無遮攔，渾身充滿憨厚稚嫩的氣息，而今天的他說話得體，舉止穩(wěn)重。
他曾經(jīng)想過麒零變成大人的樣子，他眼里帶著喜悅，仿佛看到培育已久的植物開出花。
但同樣，他也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再也不是那個隨便塞一嘴冰碴的孩子，而是和自己一樣平等相待的青年王爵。
“麒零。”
銀塵抬起頭，他看著麒零的眼睛。
那個時候，你會為我丟下你生氣嗎。
他想要問，卻最終咽了回去。
他轉(zhuǎn)過身。
“我不怪你?！?p> 堅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銀塵回過身，看著麒零，他仿佛看穿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眼中有晶瑩的光澤。
“那種感覺，我有過兩次。
對使徒來說，失去王爵比自己死了還要難受，而當再次得知他活著的時候，就想緊緊抓住，不再放開?！?p> 麒零抬起頭。
“所以銀塵，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理解，因為我知道你不能失去吉爾伽美什。
如果消失四年、重新出現(xiàn)的是你，那時的我也會拋下一切，奮不顧身地去救你，哪怕是犧牲自己的生命，因為我不能再失去你。”
銀塵看著他，瞳孔里的光澤。
但我也不能失去你。
他心中默念著，沒有說出來。
“哎呀，有客人來了?！?p> 熟悉的聲音從一邊響起，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靜。
麒零抬起頭，一個金色頭發(fā)的男人站在門邊，他看著自己，眼睛里帶著戲謔的光芒。
【北之因德帝國-約瑟芬塔城-議事大廳】
屋子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又見面了?！?p> 吉爾伽美什看著麒零，臉上帶著一貫沉穩(wěn)的笑容，但麒零感覺到，那里邊透著一種極其深暗的危險。
他像鉑伊司般強勢，又像西魯芙般陰冷，他不知道這個表情的后邊是怎樣的靈魂。
“你好?！?p> 他生硬地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銀塵，有客人來怎么不告訴我啊?！?p> 吉爾伽美什說著，轉(zhuǎn)向銀塵。
銀塵沒有說話。
他又轉(zhuǎn)過頭，看著麒零。
“上次在埃爾斯，還想和你好好聊聊來著，可惜你跑的太快了。
說起來，你在水源長大，又是人們贊頌的神之子，能不能請你來亞斯藍，幫我們平息這場災變呢？”
“我……”
“因德的災變還沒有完全平息，你別著急?！?p> 威嚴的聲音傳進屋子，帕德爾走了進來，他在麒零面前停下，如山岳般看著吉爾伽美什。
“你來啦，帕德爾大人——不，現(xiàn)在應該叫帕德爾陛下?！?p> 看著來人，吉爾伽美什說道。
“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現(xiàn)在是因德的風帝，有什么事，跟我說?！?p> 帕德爾聲音嚴肅，里邊帶著無法抗拒的力量。
“不愧是北地的君王，氣場就是不一樣。
本來以為西魯芙完了，后邊的風帝會好說話一點，沒想到也這么厲害?！?p> 吉爾伽美什輕輕搖了搖頭，一臉感慨。
“不用這么客氣，吉爾伽美什，誰都知道你在埃爾斯做了什么。
這次，你不會還想和上次一樣吧?！?p> “當然不會，現(xiàn)在的格蘭爾特是什么樣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