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
金色的,一望無際的花海,那是...向日葵嗎。
可是這樣灼熱的陽光下,為什么感受不到溫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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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你醒了嗎?”
花海消散,方旭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馨葵溫柔的臉,不自覺的嘴角微彎。
“早,小葵?!?p> 昨晚那個絕美旖旎的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正當(dāng)他想再回味一下的時候,突然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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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我們是昨天電話約好來看畫的,有人在家嗎?”
“??!這么快就來了?!?p> 方旭立刻跳了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躺在了地上,不著半寸。小葵穿著昨日買的連衣裙,正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笑看著他,眼底盡是嘲弄的神色。
他又急又羞,連忙穿好衣服跑出了院子。
“來了!稍等一下,我馬上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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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頭發(fā)斑白的老者和一名青年站在門口。
“邱老師您好,麻煩您跑一趟了。”方旭連忙把人請了進來。
“沒什么,方大師的遺作,還是那樣特別的畫,無論如何我們也要走一趟。”老者名邱敬國,年紀雖大卻精神矍鑠,身體看起來很硬朗,旁邊的青年一臉和煦,笑容親切。
“這是我侄子,也是我的助手,邱銘?!?p> “您好,方先生?!鼻胥懶χ焓?,方旭連忙握了一下。
“太客氣了,叫我方旭就行,不好意思啊昨天收拾東西太晚了,才剛起,我真是...”
“哈哈,我和方大師也算故交了,小旭你不介意就叫我一聲邱爺爺吧,別老師先生的,太見外了?!鼻窬磭χ鴶[了擺手。
“邱爺爺,你們要不要先去客廳休息會,一大早過來也辛苦了。”
“不用啦,我們直接去看看那幅畫的情況吧?!?p> 兩人如此熱心,方旭也很高興,他連忙領(lǐng)著兩人進了倉庫。
“誒,這位是?”
邱敬國看到屋內(nèi)的馨葵微微一驚,邱銘則是直接看傻了眼,這么美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見。
“這是我朋友,小葵。”不知為何方旭有些緊張,他連忙走到了馨葵身邊,心跳的有些快,雖然小葵看著和正常人沒差別,可他就是心虛。
“哈哈,你小子有福氣啊?!鼻窬磭故菦]太在意,他一把年紀了,再好看的美女也沒什么感覺,反倒是邱銘有意無意的偷偷看馨葵兩眼,方旭很不是滋味卻也不能說什么。
他掀開了擋在墻上的布,二人看到畫后皆是一臉驚容,贊嘆不已。
半晌,邱敬國開口道:“小旭啊,這幅畫很好,但是...”
“是不好拓印嗎還是?邱爺爺,其實我也不懂,拓印啊轉(zhuǎn)移啊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是不懂畫的,因為是爺爺?shù)倪z作,無論如何也想保留下來?!?p> “小旭啊,我這樣說吧,你知道國家保護壁畫吧,有時候因為環(huán)境不好需要將壁畫揭取轉(zhuǎn)移,我們看著容易,但確是一個技術(shù)活,清理加固,切割,用特質(zhì)膠貼皮烘烤等等,價格是非常昂貴的。這幅畫很好,但是它的價值,還沒到需要被揭取下來的地步,你懂我的意思吧?!?p> “那單純的拓下來不行嗎?我看網(wǎng)上有類似的介紹說可以?!?p> “不是所有的畫都能被拓下來的,你還是放棄吧?!?p> “...”
方旭攥著拳頭還想再說什么,背后卻被輕拍了拍,他轉(zhuǎn)過臉,看到了小葵安慰的眼神,一時語塞,心內(nèi)愧疚,明明該被安慰的是她啊。
“唉,這幅畫很不錯啊,真是可惜了,為什么會被畫在墻上呢?!?p> “可以的話,能讓我拍幾張照嗎?”邱銘突然說。
“行,你拍吧?!?p> -
送走了邱敬國和邱銘,方旭靠在倉庫的墻上發(fā)呆,房子要被拆掉,畫也轉(zhuǎn)移不下來,那小葵怎么辦,怎么辦...
“方旭,你別難過,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馨葵攏了攏耳邊的頭發(fā),瞳眸幽深。
“什么辦法!小葵你快說?!?p> 方旭一個箭步跑上前,目光灼灼。經(jīng)過昨晚,他已經(jīng)不是在為爺爺而挽回什么了,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離不開小葵了,如果小葵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會怎樣,連想都不敢想。
“別急,我會安排好一切的,你后天晚上再來找我,到時候就知道了?!?p> “真的嗎?你真的有辦法?”
看著驚慌的方旭,小葵捂嘴輕笑,“關(guān)乎生死的事我哪里會開玩笑,快走吧?!?p> “小葵會永遠留在我身邊的對吧,不可以離開。你知道嗎,你是我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避翱p推了推他,似有些著急的打斷了他的話,“有什么話后天再說也不遲,你快走吧,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p>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在這里要小心?!?p> 方旭還是不放心的將屋子里的鎖都檢查了一遍,防止有外人進來,這才收拾東西開車回了自己家。他臨走前緊緊抱了一下小葵,滿是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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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汽車的聲音漸遠,四周重新回到了一片漆黑,一雙赤足從門內(nèi)走出,緗色的衣裙隨風(fēng)輕揚,女子潔白無瑕的青蔥玉指上夾著一封信。
如果方旭還在一定會非常吃驚,小葵可以走出倉庫。
“呵,愚蠢的男人?!彼种篙p扯,信被撕成了粉碎,散落一地。
“恭喜你,又可以繼續(xù)活下去了?!?p> 不知何時,院內(nèi)多了一位素衣女子,長發(fā)高挽,面戴輕紗,在月色下身型竟有些若隱若現(xiàn),十分詭異的美。
“她答應(yīng)我的東西呢?!避翱偷奶ь^,眼里滿是熱切。
“我還以為,方晨看穿了你的真面目,會把你徹底銷毀,他還是不夠狠心啊?!?p> “呵,他辦不到的,他也一樣,還以為墻上的畫就是我的本體,真是太可笑了。一滴淚便可以得到的廉價感情,一個小幻術(shù)就可以讓他誤會的旖旎,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事了。心盲是治不好的?!?p> “嘖嘖。你還真是薄情啊?!彼匾屡虞p笑,滿是譏諷。
“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把我從黑暗中喚醒!自以為的拯救!那些溫暖和光熱,就像毒入骨髓,我徹底染上了再也離不開了!我好恨,恨所有的一切!我再也不想回到孤獨的黑暗中去了...”馨葵忍不住失聲痛哭,肩膀不斷的顫抖,“一個靈魂就可以換到永恒的太陽,這筆買賣很劃算,我再也不用依附別人的愛而活了!”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太陽嗎?”素衣女子收斂了笑意,輕嘆。
“我是朝葵!沒有誰比我更懂什么是太陽?!?p> “那,就后天見吧,必須是心甘情愿的完整靈魂哦?!?p> 女子后退半天,身影徹底消散了。
朝葵望著她遠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了殘忍的弧度。
她,終于可以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