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流礦場開采地。
凹凸不平的泥土稀碎混雜,一塊塊火紋石邊角半露,宛如寶石閃耀。
它們散落在礦地各處,遍野的映紅綻放著亮光,好似鮮紅花朵,靜靜等待他人開采。
但此刻……
一具具冰冷尸體倒在礦土之上,鮮血順著石屑汩汩流淌。
那沾血的黑色甲胄,無一不表明,他們皆是大楚士兵!
“你們居然敢襲殺大楚將士,準備已死謝罪吧!”
看著同伴們瞳孔渙散,死不瞑目的表情,趕來的大楚玄甲軍勃然大怒。
為首副將語氣冰冷殺意漸起。
“別胡說,我們也才過來!”
對面的遼國百夫長,雙拳緊握強忍著憤怒。
連同身后的遼軍,通通眼珠子瞪的老大,臉紅脖子粗。
“你當我們是瞎子嗎?”
副將根本不相信,迅速拔出長劍。
锃亮劍芒微微閃爍,他眼神冷漠注視著遼軍。
“勸你們還是自己伸出脖子,我還能大發(fā)慈悲,保留各位作為軍人的最后顏面?!?p> “你說什么?!”
這時,看守礦場的遼軍將領(lǐng),匆匆忙忙地趕來。
但剛到就聽見對方如此囂張跋扈的話語,他整個人如同吞了死蒼蠅,面色極其難看。
“你們自殺吧,別磨磨蹭蹭的,大楚士兵不可平白無故犧牲!”
這聲音如同命令一般,以上位者姿態(tài)藐視著眾人。
更像鋸子似的,不斷在遼軍耳邊左右回蕩。
猛地,礦場氣氛劍弩拔張起來。
仿佛化為火藥桶,只需一點火星,便可瞬間爆炸。
“混蛋,你再說一遍!”
“士可殺不可辱,副將軍我愿做先鋒,去撕爛那家伙的臭嘴!”
“別以為大楚強大,我們就害怕!”
遼軍徹底被激怒,紛紛拔出長劍,揮舞著長矛。
欺人太甚,就算我們?nèi)跣?,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p> “你們想造反嗎?”
副將臉皮都在顫抖,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板著臉,大聲呵斥道。
頓時,遼軍們雖咬牙切齒,但還是低下了腦袋。
隨即,冰冷目光又盯向?qū)γ娉?,尤其為首那人?p> “一切結(jié)果,都由大人們商議之后定奪,我們等著瞧吧!”
“哼,無能之輩!”
大楚副將冷笑出聲,不過也沒繼續(xù)接下來動作。
可就在此時,一道絢麗流光飛逝而過,宛如箭矢筆直射出。
那位副將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一下子被洞穿喉嚨,鮮血狂飆!
“副將軍??!”
猝不及防的狀況,直接打亂了來之不易的平靜,大楚士兵震驚大喊。
“該死的遼國人,竟然玩陰的,為副將軍報仇!”
玄甲軍怒火集滿胸口,朝對面殺了過去。
即使沒任何人指揮,但憑借良好軍隊素養(yǎng),他們很快便組好陣型,朝遼軍突擊。
瞧著氣勢沖沖,殺氣騰騰的大楚士兵們。
為首遼軍副將瞳孔一縮。
“副將軍,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百夫長急切詢問。
“傳我命令,暫時先退……”
砰!
話音未落,遼軍副將便重重倒地,眼睛瞪如銅鈴。
箭矢穿過了他腦門,幾乎瞬間斃命。
幾滴血珠沾在百夫長臉頰上,他大腦一片空白。
“副將軍死了!”
“什么?!”
“混蛋,我跟你們拼了!”
遼軍眼冒血絲,猶如兇獸一般,秉持起武器朝前方進擊!
剎那間,二國士兵碰撞在一處,濃郁的殺意彌漫沸騰。
礦場某處很隱蔽巨石旁,一男子緩緩放下手中弓箭。
晶瑩絲線在陽光下,散發(fā)剔透光澤,他面色沉著冷靜。
“任務(wù)已完成,我們準備走吧?!?p> 巨石后方,傳來偵查敵情的同伴的聲音。
男子聞言,緩緩點頭,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忽然間,他突然略有所感,轉(zhuǎn)過腦袋朝戰(zhàn)場看去。
巨大烏云宛如汪洋,瞬間遮蔽了炙熱太陽,氣溫也開始驟降。
“天氣怎么變了?”
他皺緊眉頭,呢喃自語。
“別想這些了,我們還是趕緊溜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同伴急忙催促。
“好……”他剛開口,便傳來一陣轟隆巨響。
聲音非常巨大,吸引住了所有人目光。
包括剛剛到來的高長空等人。
“怎么回事?!”陳峰面色難堪。
為何他們沒聽自己指揮,便擅自與大楚開戰(zhàn)。
知不知道,這樣會給遼國帶來多大災(zāi)難?!
“瀚宗將軍,我定會查明真相,給貴方一個交代……”
陳峰迅速解釋,生怕李瀚宗殺心涌起。
后者沒有回話,甚至連自家大使,都沒有搭理自己。
他們眼睛死死盯著天空。
廝殺的戰(zhàn)場鮮血四濺,士兵們的吶喊聲宛如擂鼓奏鳴,讓所有人心臟猛地一顫。
只見,一只頭白身黃的猿猴,緩緩于蒼穹降臨,行走在天空。
赤紅腳掌宛如踩在無形玻璃上,它黑色眸子冰冷無比。
沒有霞光漫天,沒有威壓磅礴,但就這樣光站著,便讓人產(chǎn)生一種無法抵抗的錯覺。
“這是什么東西?”
李瀚宗深深呼出一口氣,他心底竟然有一絲害怕。
這害怕情緒,不是由大腦反饋的,而是身體本能反應(yīng)。
猶如兔子遇到老鷹,羚羊遇見獅虎,那是一種天生的恐懼。
雙目相對,朱厭平靜看了后者一眼。
但就這么一眼,他內(nèi)心無數(shù)欲望瘋狂蔓延,仿佛下一刻,便要破體而出!
李瀚宗大驚失色,立刻運用功法,調(diào)整心神壓制住那股蠢蠢欲動的躁動。
“大家千萬不要看?。 ?p> 這究竟是什么怪物,就只是看了一眼,便能勾起人體內(nèi)心深處的欲望!
簡直太可怕了!
可惜,李瀚宗的話,并未起太大效果,反倒是因為好奇緣故,許多士兵下意識朝上方望去。
驀然,一股股暴戾氣息噴涌而出,凡是抬頭士兵眼冒血光,完全被瘋狂和憤怒充斥。
“死吧,哈哈!”
“殺死,通通殺死!”
他們猙獰大笑,如同解開了欲望的鎖鏈,興奮大喊。
殺戮還在繼續(xù),只是比起之前,更加的狂暴與興奮!
這股變態(tài)似的瘋狂,讓魏浩打了個冷顫,他連忙倒退幾步。
“他們這是怎么了?!”
高長空將一切收入眼底,他難以置信翕動著嘴唇,表情不可思議。
“快……快跑,大家快跑??!”
他失聲大叫,聲音顫抖的恐懼,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居然在這種地方遇見……大家趕緊跑,不要往回看!”
說著,高長空便驚慌失措地轉(zhuǎn)身逃離。
即使不小心被石頭絆倒,他也連忙起身,不敢有絲毫猶豫。
并且嘴里還不斷呢喃。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赤流礦場竟然有這種東西……”
李瀚宗瞧見一向儒雅隨和的高長空,竟如此狼狽,再也忍不住了。
“長空,那究竟是什么東西,竟讓你如此害怕?!”
他們邊跑邊說,四周倒吹的風浪聲呼呼作響,好像冰冷手臂要將他們向后拖走。
“什么東西?”高長空眼里被恐懼填滿,像回憶起某件十分恐怖的事情:“那根本不是生靈,而是詭異,十死無生的詭異!!”
“詭異?!”
李瀚宗面色驚駭,仿佛聽見了史上最可怕的東西!
“你確定?”
“我騙你干嘛?”
“對了,程旭呢?”
高長空緩過神來,不由朝后方遙望,頓時捕捉到了那道熟悉身影。
對方血紅嗜血的眸子,與他視線相互碰撞,高長空心沉谷底,一陣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