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可卿漱口完,小蓉大爺還有些蠢蠢欲動。
可卿緊閉著嘴巴不再理他,這一夜才勉強睡去。第二日早上起來,蓉大爺對莊子上有些不放心,怕再起沖突差了賴升親自過去守著。
“大爺既不放心,何不親自去一趟?”可卿問道。
“若什么事情都要我拿主意,還要薔哥兒他們在莊子上做什么?”賈蓉捧起可卿的小臉,笑道:“昨夜食了些有營養(yǎng)的東西,今兒臉色都好多了?!?p> 秦可卿呸了聲,不再理他。又差寶珠去前邊的小院里將兄弟叫來。
賈蓉好奇問:“兄弟今兒沒去義學(xué)嗎?”
秦可卿冷冷道:“前幾個月他還學(xué)得好好的。昨兒后晌下了學(xué),義學(xué)館主家的瑞大叔把他的狀都告到太太那去了。說兩位先生都評他近來學(xué)業(yè)荒廢,連著幾月也無長進?!?p> “先莫急著氣,不如稍會兒我親自到義學(xué)問問情況?!辟Z蓉蹙著眉頭道,李家家學(xué)淵博治學(xué)嚴(yán)謹(jǐn),對教育弟子有著自己的一套,應(yīng)該不會出其他的問題才是。
秦可卿道:“去倒是不必去。只是瑞大叔代傳李家老先生的話,說兄弟在館里時倒也規(guī)矩,只是學(xué)不盡心。什么文章經(jīng)史也記不得幾個,排名一落再落,下次就得讓家里老爺去義學(xué)里領(lǐng)他。”
額……這個規(guī)矩還是蓉哥兒自己定下的,如果義學(xué)子弟連著幾次墊底就要叫家長,用以威懾。沒想到這些家伙執(zhí)行得很到位嘛。
蓉哥兒笑道:“這哪算什么事兒,前面的日子我常在宗祠里守靈位?,F(xiàn)在出了那牢房,我好好整治整治他們?!?p> 秦可卿哪里還想再麻煩自己的大爺,麻煩的多了總覺得秦家成了大爺身上的累贅。這是秦可卿最不愿意見到的,與蓉大爺?shù)溃骸按鬆斀袢赵谂赃呂堇锫犞?,也別露面,我定要好好殺一殺他的?!?p> 賈蓉自此也不好說什么,秦鐘畢竟是可卿的弟弟,只道:“不若我就站旁邊兒看著,不說話可好?”
“兄弟一會兒就來了,大爺還是不要在場的好。”秦可卿才不愿意,將蓉哥兒推了出去。
不多時,賈蓉就在旁邊屋子見了秦鐘被寶珠領(lǐng)來。
兩人才進屋,蓉大爺就聽到旁邊屋子里傳來可卿的冷聲:“跪下?!?p> 哎呀,真是想不到。自己媳婦還有這么剛強的一面,蓉哥兒輕著腳出了屋子,在門外偷視著。只見秦鐘老老實實跪在那里,自家媳婦冷著臉坐在堂上。
媳婦道:“兩府用重金請了大儒過來,你卻不知好好學(xué)著??蓪Φ闷鹉憬惴?,對得起家里年過六旬的老爺?你自個兒說,還想不想學(xué)?不想學(xué),明兒就讓焦大送你回秦家去?!?p> 蓉哥兒只能看著秦鐘低著腦袋的背影,也瞧不到此刻秦鐘表情,只聽他說:“我有在用心?!?p> 媳婦可卿突然提高了聲音,罵了起來。“你有用心?昨兒我讓寶珠去尋你,你怎么不在院里,連書房里也不見你?如果不是雀兒說瞧見你跟一個小尼姑在園子里,我還以為你被拐子擄了去。”
我的天,還有這種事?自家妻弟可以啊,比自己這個當(dāng)姐夫的還強。竟然莫名其妙跟一個小尼姑給勾搭上了。
蓉大爺想著秦鐘讀書不上心,這確實應(yīng)該教育,只是男女私情……
誰還沒早戀過?
秦鐘正是青春懵懂的時候,對男女之情、男女之事向往著了。只要不是跟薛蟠寶玉一處短袖分桃整龍陽之好便可。
他正要進去勸解,卻見可卿眼神瞟了過來。可卿見了他驚了一下,瞪了眼后將蓉大爺給無視了。
“今兒不管是誰來給你求情都不罷休,小小年紀(jì)學(xué)著紈绔吃胭脂。府里沒給你院里安排丫鬟嗎?她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若平日跟她們親近我也當(dā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何苦去惹佛門的女尼?”
秦鐘委屈道:“她們都是姐姐派去監(jiān)督我學(xué)習(xí)的,我才不跟她們親近。”
賈蓉才走了一步,腳突然就停下了。好家伙,這又是另外一個寶玉?要你上進的都討厭,不要你上進的都可愛。
“秦家老爺打不動你,兩府親戚也沒人教訓(xùn)你。今日就讓我這個姐姐來管教?!?p> 秦可卿氣極,當(dāng)下就讓寶珠去取了鞭子。
蓉哥兒見狀急忙上去攔下。
“暴力教育可不好。佛門女尼又何妨?他們?nèi)羰莾汕橄鄲偅覀円膊槐夭鹕??!?p> 蓉哥兒安慰可卿,又對秦鐘問:“女尼是哪個廟里的?你們是否真有情意?若有,我?guī)退€了俗送你院里做未來姨娘,你若只是一時沖動,也別害了人家名譽?!?p> 秦鐘羞著個臉,哪里敢答,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個有字來。
“瞧瞧,這就是我們秦家的好哥兒。沒半點擔(dān)當(dāng),今兒不好好教訓(xùn)……”
秦可卿冷著臉從寶珠手里搶過鞭子,就要朝秦鐘身上揮去。
秦鐘反倒是機智,龜縮著躲到了姐夫身后。
房間里的瑞珠、寶珠、雀兒三個丫鬟還是第一次見到奶奶這般生氣,早怯生生躲到了一邊,連大氣也不敢出。
“有他這樣一個親戚在府里,寧國府的名聲都要被他壞了去?!毕騺頊厝岬那乜汕浯丝桃е篮藓薜??!敖駜翰淮蛩活D,如何氣消?!?p> 賈蓉這輩子就不喜歡的就是暴力教育,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嗎?
蓉哥兒攬著她的腰,好聲勸道:“你這是暴力教育!兄弟身子不好,別打出病來了。又不是和薛家的一起公狗打架,也不是和寶二叔廝混。我找個時間去義學(xué)與段先生聊一聊,讓他每日下學(xué)后再單獨輔導(dǎo)兄弟兩個時辰課業(yè),若是一直無長進就再別想見到那女尼了?!?p> 蓉大爺又對秦鐘哼了聲:“還不到義學(xué)聽講去,跪這里做甚?!?p> 秦可卿這才消氣罷休,她也并不是真想打秦鐘。只是想著弟弟不上進,還與偷交女尼,傳出去指不定壞了寧國府的名聲。
她看兄弟出了屋子,才紅著臉道:“大爺就胡謅,哪有說人是公狗打架的,讓薛家親戚聽了還不得找上門來?!?p> 賈蓉干笑,說得不對嗎?薛蟠不就是其中老手?
不,高手。
“下午我差人去打聽打聽是哪個廟里的女尼,如若她對兄弟真有情誼,兄弟也愿意盡心上學(xué),那我們替女尼離了佛門接到府里來也并無不可。”
“這傳出去哪像話。”秦可卿這會兒臉上的氣也漸漸消了,道:“府里下人多,丫鬟又年輕,就該拿這事讓下人都記下規(guī)矩?!?p> 可卿說著,又對房里三個丫鬟道:“你們也是如此,寧國府內(nèi)宅都一樣。對外傳出去,府里哪個丫鬟小廝有悖禮亂情的,我這個做奶奶的絕不饒了他們。哪怕是太太家的親戚,也不會手軟?!?p> 瞧著秦可卿這模樣,賈蓉笑道:“越來越有奶奶樣了?!?
七里米粉鵝
今天作者群里的辯論太精彩了,先從《論60年代人口主糧及紅薯的時代意義》到《論帽子的正確戴法及民族大融合》、《論臥室拉窗簾的重要性及社會貢獻》。一個個都是寫歷史的大佬,說得那是引精拒頂、滔滔不絕,互相之間辯得不可開交。整個過程持續(xù)了至少六個多小時! 嗯,本來計劃五六點更新的,結(jié)果拖到現(xiàn)在。厚臉求一波收藏、月票、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