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也是剛才聽到好像是你的尖叫聲,才一路跟上來的,桂珍啊,你這有病就得治啊,醫(yī)生說要打針你要乖乖聽,也都一把年紀了?!?p> 醫(yī)生很直接的把合同再次扔進趙友鏘的手中,想要馬上撇清關系。
趙友鏘也是相當理解,這樣的事情能不沾染的,都不要為了那一點錢去沾染為好,這才是明智之舉。
趙友鏘拎起文件對著一眾的三姑六婆,說:
“這個文件,你們誰來簽?”
岳母急忙說:“你們趕緊簽,不能讓他簽了去?!?p> “這什么情況啊?姑爺你不孝順啊,難道你丈母娘的醫(yī)療費還要讓我們來簽字繳費啊,這怎么能行。”
趙友鏘冷笑了一下,說:
“誰稀罕那幾個錢,她治病的錢都有了,這不過是家屬簽字?!?p> 表姨先行搶過文件,看不懂還假裝仔細的翻閱。
“那這是干啥的呢,需要我們簽字之后做什么。”
醫(yī)生開口說:“簡單的就是要陪同病人正常事務的家屬合同,可以和醫(yī)生配合協(xié)助后面操作?!?p> “那這個姑爺你來簽不就好了嗎?還有嗎?”
“還有就是萬一病人有自殘行為,誤食,跳樓,殺人等一切舉動好陪同控制方便轉院,萬一應激過度也有人聯(lián)系辦理身后事等等。?!?p> 醫(yī)生的話一落下,表姨一把就把文件塞到另一個姐妹手里,而另一個姐妹又神色慌張的塞到別人手里,一個接著一個。
岳母開始著急了,趙友鏘的性子也快要被磨光了,看著窗外的陽光幾乎已經(jīng)夕陽西下,他必須在三分鐘內解決完這一天的事情。
李甜清還在樓下等他呢,不知道會不會一個人亂跑。
“姑爺,你這必須得簽字啊,我剛才也是在樓下說了,我們都是有自己家庭的人,娃還很不好帶,又是哭又是鬧的,都已經(jīng)是半個神經(jīng)病了,還多整一個神經(jīng)病出來照顧,實在沒有那個空余時間?!?p> “這我們也都是一把老骨頭了,精力也是有限的,完全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顧神經(jīng)病,要這么搞估計我們也得跟著神經(jīng)了,要是一同被送進來,這簽字還不等于是作廢啊?!?p> 一眾人開始又開始相互應和的,連連對著空氣說:是啊是啊的。
表姨把文件交回趙友鏘的手中,趙友鏘接了過去。
很淡定的看了一眼文件,回頭看了一眼岳母,岳母正用著審視和充滿懷疑的眼光看著醫(yī)生。
而醫(yī)生一身凜然正氣的站著面帶著微微的笑容,雙手背著后背輕輕握著,完全沒有在意和思索岳母對著自己詭異的眼神。
趙友鏘聲音拉低了下來,對著面前的姐妹們,用著只有他們能聽得清楚的音量,無奈的說:
“行吧,你們不簽的話確實只能我來簽了,這之中有那份保險的單子的受益人,家屬填的是誰,誰也就能分走里面一半的錢,少少也不過是拿個50萬,真是沒必要?!?p> 一眾人又開始一片竊竊私語了,表姨心里還暗暗的罵著:‘原來這個保險單是這樣一個意思??!’
這50萬對于趙友鏘來說,完全就是負累的存在,但是在他們眼里,簡直就是能虛榮一時,或者半輩子都掙來的錢。
“姑爺,這錢,難道你根本不想要啊?!币唤忝猛讨谒畣?。
“我要這錢干嘛,這錢完全是白撿的吧,也不是很多,我早上光是一輛車就上百萬了,這保險還還幫我省了一大筆錢。”
趙友鏘繼續(xù)煽風點火的接著別過臉,偷偷說:
“主要是岳母她也像是真的病了,醫(yī)生也說了不是很嚴重,送進來也不過是為了能核實病情而已,再說你們都了解她的,搞不定就是為了那一百萬,請你們來半個忙也好私吞?!?p> 趙友鏘一番嚴行利誘,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打開筆準備直接往親屬欄那一行下字。
墨水才剛點上一個點,合同就被幾只手同時伸過來搶走了。
“來!我來簽!我想友鏘你是干大事的人,萬一有事你也忙不過來的,記得這是我?guī)湍愕囊粋€忙啊?!?p> “別啊!我一直都知道桂珍的飲食習慣的,還是我來簽吧,我比較會照顧人!”
“哼!你有我會照顧人嗎?我家?guī)讉€胖娃都是我?guī)Т蟮?!你們每逢看到他們都說看著就是健康的寶,我來!”
“那還不一定,我家兩個大兒子都養(yǎng)育成大人了!你那兩都還是半斤八兩,以后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你會不會說人話了!你這是在咒誰啊!”兩姐妹已經(jīng)開始吵了起來。
“哼,我就想說你呢!每天帶著兩娃出來當街撒尿還一番炫耀,我老早看你都不順眼了!我們都嫌那里尿臭??!你還不知道!”
菜市場模式已經(jīng)成功進階成了小流氓打架模式了,直接鬧街的那種。
合同書還在另一波人的手里相互爭搶著。
“哎呀,我來,我才是她的姐妹!”
“我才是她實際的親屬!”
“我搞不好是她上輩子的情人呢!她都還欠我錢!”
趙友鏘回頭看了下醫(yī)生,留下一眾護士在現(xiàn)場打理后頭的事情,估計是沒有眼看下去了,也不想要攤這一趟渾水。
而護士有的像是見多了,但也有的,一片眼花繚亂的發(fā)呆這個陣仗什么時候是個頭。
姐妹開始爭著做岳母的家屬,反正不管是誰,最后都會有一個人塵埃落定,也不需要自己在這方面操心。
人也已經(jīng)送到了門口,還一眾姐妹跟著她,還有專業(yè)的護士,趙友鏘算是已經(jīng)好人做到底。
一切也都有為了讓自己的老婆安心。
對于岳母的一眾姐妹,也是相對夠客氣的了,要是換成是別的地方或者是別的人,老早就請保安把人都趕出去了。
趙友鏘趁著沒人注意,直接開了安全通道的門走樓梯下到下面一層去搭電梯去了。
他回到了醫(yī)生門口的那條走廊,遠遠的看到李甜清已經(jīng)倚在椅子上睡著了。
趙友鏘輕輕的走了過去,心疼的看著她,把熟睡的她抱進了懷里,靠在了自己身上。
身體冰冷,依稀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