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如龍,寒芒閃耀,晏新安手中的大寒槍在與那數(shù)十道雷霆長蛇的激烈碰撞中,槍尖每次觸及雷蛇,便會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與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那一道道雷霆長蛇,仿若有著靈性一般,張牙舞爪地朝著晏新安瘋狂撲來,卻皆被他手中長槍以剛猛無匹的勁道一一擊碎。
然而,這一番激戰(zhàn)下來,長槍槍頭因承受了雷蛇那狂暴至極的能量,溫度急劇攀升,此刻竟如燒紅的炭火一般,通紅熾熱,散發(fā)著灼人的高溫。
那槍頭揮動之時,一點一畫之間,仿佛連周邊的空氣都被點燃,泛起絲絲縷縷的扭曲波紋,隱隱有火星閃爍,似要將這一方虛空都化作熊熊燃燒的火海。
狐虬目光熠熠,手指不斷曲動,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也想上去較量一番。
“我勸你還是老實點,你我收了傳承,自有突破之法,他的路不適合你!”大祭司聲音清冷,但其實也很委婉了,就差把“你沒那本事”幾個字撂出來了。
狐虬身體一僵,正欲逼叨兩句,但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確實扛不住
晏新安一頭長發(fā)肆意地在狂風(fēng)中飄飛,身形在這雷劫的肆虐之下,時而靈動如靈燕翻飛,巧妙地避開雷蟒的攻擊,時而又霸如山岳般沉穩(wěn)厚重,以磅礴的氣勢主動迎擊。
此刻,與他纏斗的剩下九條雷蟒,可都不能簡單稱之為蛇了,個個皆是水桶粗細(xì),那龐大的身軀如同一根根皇宮大殿的巨柱,蜿蜒盤旋之間,好似能撐起這一方天地。
九條巨蟒在那雷云之中若隱若現(xiàn),攪動風(fēng)云,那碩大的蟒頭,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里面閃爍著雷光的獠牙,朝著晏新安發(fā)出陣陣嘶吼。
讓這原本就混亂不堪的雷劫空間變得更加波譎云詭,仿佛末日降臨一般。
而身處其間的晏新安,在這九條長達(dá)百米的巨蟒襯托之下,顯得那般渺小,宛若螻蟻一般,似是下一秒就會被這等恐怖的存在徹底碾碎。
忽的,猛然沖破那厚重的雷云。剎那間,天空宛如被炸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云層向四周翻涌而去,那雷蟒的嘶吼之聲更是響徹云霄,回蕩在這天地之間,仿佛要將世間萬物的耳膜都震破一般。
它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如同一道由雷電匯聚而成的黑色洪流,直直地朝著晏新安猛沖而來,速度之快,眨眼即至。
“吼!”晏新安見狀,心中不敢有絲毫托大之意。這雷劫的兇險程度已然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過往的認(rèn)知,他根本無法預(yù)料后面還會出現(xiàn)何種更為恐怖的變故。
雖說不怕真氣枯竭,可之前與雷劫的連番苦戰(zhàn),已然讓他的肉身受到了不輕的損傷。
即便以他那遠(yuǎn)超常人的肉身強度,在這等狂暴的雷劫之力肆虐下,也無法做到完全恢復(fù)如初,此刻身體上的疲憊之感愈發(fā)明顯,行動之間,竟隱隱有了幾分滯澀。
再加上陣法符箓這些東西都不怎么敢用,儲物袋里雖然有把道兵,但晏新安還不會作死到用道兵去渡雷劫,本來這雷劫威力就大,那把道兵出來不亞于再拖個八品巨擘進來渡劫,到那時。
那畫面讓晏新安不敢想象。
“來得好!”
輸人不輸陣,氣勢要在。
要有范!
晏新安收斂心神,眼中再無他物,唯有眼前這氣勢洶洶的雷蟒。
只見他緊握手中大寒槍,體內(nèi)真氣瘋狂運轉(zhuǎn),灌注于長槍之上,剎那間,長槍之上光芒大盛,槍身更是微微顫抖,似是在呼應(yīng)著主人那一往無前的決然氣勢。
晏新安猛地大喝一聲,身形如箭般朝著那雷蟒沖去,手中長槍裹挾著一往無前的磅礴氣勢,一桿大槍掄圓,朝著那蟒頭當(dāng)頭砸下。
“丑陋!”霸尊聲音帶著不滿,“好好的槍修,怎么學(xué)著那群耍棍子的,怎么走這種歪路?!?p> “怎么都到了你這境界,還拘泥于招式不成?”黎木揶揄道。
“哼!”霸尊冷哼一聲,“本尊當(dāng)然不必,自突破以來,一身槍意盡歸吾身,自然可以不拘泥招式,但這小子才不過領(lǐng)悟點皮毛便開始亂用,長此以往遲早要走歪!”
“不過別說,這小子招式邪門的很,古古怪怪,一會槍一會拳一會又棍棒的,而且灑家總感覺這小子一直在藏著掖著,”
“咦,還來了不少人啊.....”道衍忽然開口。
“嗯,不過都是一些八九品的?!本沤浜呛切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們這個境界敢出來看熱鬧的,也就他們這四個了。
虛空沉浮,陸陸續(xù)續(xù)幾十道氣息若隱若現(xiàn),都在雷劫空間外觀望,就連大祭司和狐虬身邊也多了幾個人。
“見過大祭司,大神官!”兩個八品蠻族見到大祭司和狐虬躬身行禮,別看大祭司和狐虬還不過半步化龍,但二人在蠻族中地位崇高,即便蠻族再怎么被人族影響,但對日月之神的敬畏是他們刻在骨子里的。
還有就是,二人距離七品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紙,若不是二人都覺得時機未到,輕易便可踏出那一步,到那時,他們這兩個八品巨擘也就成了區(qū)區(qū)八品了。
大祭司點點頭,“看看吧,別出聲!”
兩個蠻族看了看雷劫中的晏新安,又注意到大祭司牽著的阿骨,兩人一眼便看出阿骨的身份,雖有些不解,但礙于大祭司和狐虬的身份,二人也不好多問。
只得將目光投向場中。
便見晏新安高高躍起,一個翻身,整個人帶著長槍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狠狠砸在那條雷蟒的七寸上。
忽然,晏新安眼睛一縮。
不好,這玩意不是真的蛇,打七寸沒用!
晏新安一擊不中,反倒是那雷蟒一聲狂暴的嘶鳴,被晏新安長槍砸中的那一塊忽的凹下去一塊,電磁產(chǎn)生的恐怖吸引將大雪槍尖纏住,使得晏新安一時之間居然抽不出來。
隨后,一條纏繞著雷霆的巨尾劃過雷云,自晏新安背后狠狠抽來。
晏新安只覺心臟猛地一跳,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瞬間涌上心頭。
他心里清楚得很,這雷蟒的長尾雖說未必是最后的殺招,可若是硬生生挨上這一下,以自己此刻已然受損的肉身,怕是不死也得重傷!
“瑪?shù)?,誰特么以后再說雷劫是送分題,老子一定要讓他試試這道大餐!”
晏新安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一聲,臉上滿是無奈與憤恨之色。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見招拆招,當(dāng)下牙關(guān)一咬,借助長槍與那雷蟒之間的牽扯之力,身形猛地一蕩,整個人如同一枚炮彈般朝著高空之中高高躍起。
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甩來的長尾,極高的溫度直接在他臉上動了個小手術(shù)。
“嘭!”就在晏新安暗自慶幸躲過一劫之時,那雷蟒的尾尖竟猛地炸開,仿若一顆被引爆的巨型雷彈,剎那間,狂暴的雷電如洶涌的潮水般朝著四周瘋狂蔓延開來。
那肆虐的雷電所到之處,瞬間將一小片空間的空氣都電得充滿了刺鼻的焦味,那焦糊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讓人聞之欲嘔。晏新安見狀,瞳孔猛地一縮,眼中滿是忌憚之色,心中暗呼僥幸,若是被這一下?lián)糁校蠊喼辈豢霸O(shè)想。
這招要是中了,自己至少要躺十天半個月,放在目前這種狀況,跟等死沒什么區(qū)別。
還好躲過了!
不對!
晏新安心跳漏了一拍。
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晏新安瞳孔直接縮成了針尖,這布滿雷云的空間之中,八條蟒尾在云層之中若隱若現(xiàn),八團散發(fā)著恐怖氣息的雷電光團凝聚。
乾南
坤北
離東
坎西
兌東南
震東北
巽西南
艮西北
八方鎖定。
......
“這小子,完了!”虛空中,一道聲音傳來,是后來的強者。
“這玩意是特么的化龍劫?”又是一個聲音,帶著驚駭。
“我怎么感覺這人族是在遭天譴啊,這是犯了天條?”
“呵呵,慘!”
“走吧走吧,還以為能看出大戲,沒想到......”
“再看看,再看看!”
......
霸尊四人一言不發(fā)。
而就在晏新安與雷蟒激烈廝殺,眾人皆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之時,他們所有人都未曾察覺到,在那遙遠(yuǎn)而深邃的虛空之中,竟有一只橫亙無邊天際的巨大眸子,宛如一輪神秘而古老的蒼穹之眼,悄然睜開了一條縫隙。
那眸子之中,仿佛蘊含著整個宇宙的奧秘與浩瀚無垠的恐怖氣息,絲絲縷縷的神秘力量如實質(zhì)般凝聚在其間,散發(fā)著一種讓人靈魂都為之震顫的威壓,仿佛只要再多看一眼,便會被那無盡的深淵所吞噬,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就在那眸子緩緩張開的一瞬,一道相對而言,在這等浩瀚威壓之下,渺小得如同螻蟻都不如的身影,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了眸子之下。
那身影身姿婀娜,五官卻算不上那種傳統(tǒng)意義上的絕美,可組合在一起,偏偏就生出了一種別樣的絕美韻味,讓人見之難忘。
她一襲白衣勝雪,衣袂飄飄,隨風(fēng)舞動之間,似有仙靈之氣縈繞,仿佛是從那九天之上的仙境下凡而來的仙子,超凡脫俗,風(fēng)華絕代,舉手投足間皆透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優(yōu)雅與高貴。
然而,在這絕美風(fēng)姿的表象之下,她渾身上下卻又散發(fā)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可怕氣息,那氣息仿若實質(zhì)般,凝聚在她周身三寸之內(nèi),可便是這三寸之內(nèi),似有無盡宇宙一般,生死輪轉(zhuǎn),混沌之氣垂落,她不屬于這個世界,她就像是一個看客。
正是晏宮吟。
她靜靜地懸浮在那巨大眸子之下,目光平靜而深邃,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捉摸不透她此刻心中所想。
她就這般靜靜地看著下方晏新安與雷蟒的激戰(zhàn),面無表情,也不說話。
只是靜靜地看著虛空中的那個眸子,眼睛冰冷,意思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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