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晏新安又和厚土詳細地說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每一件事都沒有隱瞞。
“哈哈哈哈,你那個趙老師,肯定沒想到你小新安這么滑頭,居然反過來對付他!”厚土對于晏新安贏下趙浮生的事情感到十分有趣。
晏新安沒來由地嘆了口氣,“誰讓打不過呢,別說打不過了,我們四個人忙活了大半天,比站在擂臺上站了十天都累,結(jié)果連他一根汗毛都沒搞掉。打不過,那就只能讓他自己違背規(guī)則咯!就是不知道亂靈陣對于他有多大影響,我那可用了好多靈石!”
“別不要臉了。”厚土啐了他一口,“就你這亂靈陣,才幾百塊靈石就想對一個八品產(chǎn)生什么影響,早就跟你說這亂靈陣沒有技術(shù)含量,就是一個量大管飽的東西,也就是你那個老師沒有察覺,要是早知道你有這招,直接在封印上補個陣法,你這亂靈陣就是給那個陣法充能的?!?p> “那會不會直接把封印封得太狠,解不開了?!?p> “嗯......”厚土沉默片刻,“他可以找其他人解開?!?p> “對了,差點有個事忘了說,你一提我反而想起來,突破七品后,不管出現(xiàn)什么情況,不允許用靈石修煉,一顆都不行!”
晏新安應(yīng)了一聲,“靈石有問題?”
“靈石沒問題,但是用靈石修煉有問題,是陷阱!”
晏新安哦了一聲,估計又是天道搞的鬼!
后面晏新安又和厚土提了一嘴七殺宮的事,厚土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不知道是晏新安說的東西有意思,還是對于厚土來說晏新安就是最特別的。
“咦,好惡心的猴子!”厚土那聲音讓晏新安感覺她仿佛在扇鼻子。
如果說七殺宮讓晏新安感到最危險的是那只暗月白虎,那印象最深的無疑是那只放屁扔翔的暴猿王。
有的時候晏新安做夢都會夢到那只沒有道德的猴子。
厚土那嫌棄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暴猿這個種族怎么說呢,以前和暗月白虎一樣都是被斬落血脈的種族,以前就這樣,賤得很,沒想到后代的血脈別的沒遺傳到,這點倒是遺傳了個透!”
“對了,師父,我還收了個學(xué)生!”晏新安說道。
“你居然還會有心思收徒弟?”厚土訝然。
“不是徒弟,是學(xué)生,我只是他老師!”晏新安很嚴肅地糾正這一點,“嗯,他是無生之眼?!?p> “好苗子!”厚土表示贊同,“你會教嗎?”
“不會!”晏新安撓撓頭,“我只是把《過去未來經(jīng)》中關(guān)于無生之眼的開靈篇給了他,后面的,我還沒想好怎么給他!”
聞言厚土說道,“嗯,這次做事很冷靜,比以前好多了,無生之眼確實應(yīng)該如此,一下子全給他,貪多嚼不爛,有害無益,而且無生之眼天賦異稟,一旦成長起來整個玄界都沒有能壓制的東西,小心點是好事。”
“對了,師父,我有一種感覺,石國這么多人口,您以前跟我提到的那些特殊體質(zhì)就算億萬人中出一個也應(yīng)該有百十來個,怎么我一個都沒聽說過。”
“要是沒猜錯的話,估計也是天道搞的?!焙裢料肓讼脒€是把這口鍋扣在了天道的腦門上,“估計是怕某些逆天的特殊體質(zhì)的成長起來,到時候又出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所以干脆把特殊體質(zhì)從概念中的抹去?”
“天道直接讓特殊體質(zhì)不能出現(xiàn)不就行了嗎?”
“大道之數(shù)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厚土沒有正面回答晏新安的問題,反而是說出了一句晏新安聽過無數(shù)遍的話,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晏新安思考一下便懂了,天道可以控制,但是總會有變數(shù)發(fā)生,就像是絕境中的唯一生機,無論天道怎么控制,總會有異數(shù)降臨,所以與其控制逆天體質(zhì)的降臨,不如從根源上改變世界的觀念,從概念上消滅“體質(zhì)”。
“有的人體質(zhì)不顯,比如無生之眼,看破世間真假,可見過去未來;有的人體質(zhì)明顯,就像你之前說的那個朋友,應(yīng)該就是‘相眼’,勘破天地虛妄,借天地之勢,心念一動,山川天地之力盡歸他所用,你那個朋友應(yīng)該會相眼天生自帶的功能,但是用一次的消耗可能會把現(xiàn)在的他掏干,除了他沒有使用相眼的方法,歸根結(jié)底是他沒有對相眼的概念。而你那個學(xué)生,如果沒有你她一輩子也不能發(fā)現(xiàn)無生之眼。”
“相眼?我好像在《過去未來經(jīng)》中看到過這方面的東西!”晏新安說道。
厚土嗯了一聲,“《過去未來經(jīng)》確實有對相眼的介紹,但是相眼的真正運用其實是在我原先教你的《相經(jīng)》之中!”
“風(fēng)水師啊!”晏新安眼睛一瞪,他總感覺端著個羅盤,尋龍?zhí)矫}的鄭西覺有點喜感。
“沒有相眼,那他確實就是風(fēng)水師,還是那種不入流的風(fēng)水師,能看見一兩只幽魂都是了不得的了。但是有相眼,再學(xué)會《相經(jīng)》,那等他成長起來就是可掌懷日月,手握山川,溝通陰陽的陰陽天師了!”
這話,聽得晏新安心里直癢癢,“老師,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是那萬里挑一的特殊體質(zhì)呢?”
“絕無此種可能!”
晏新安輕輕嘆了口氣,略有些意興闌珊,不過他倒并不在意這些,只是覺得這些什么眼睛什么體質(zhì)的比較有意思,真有多渴望,還真不一定。
“一切體質(zhì)都只是輔助,最后還是得看修行,看道心的!”厚土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后面晏新安又說了和鄧四方和王誠一交談的事,以及他對于之前對普通人能活得更有價值的一些想法。
“你想讓普通人也能修煉?”厚土訝異,她不明白為什么晏新安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晏新安點點頭,隨后又搖搖頭,“原本這么想過,但是恐怕不行,石國甚至是整個大虞的社會體系非常穩(wěn)固,各大勢力把控資源,普通人想要修煉,資源不夠,除非......”
除非什么,除非晏新安將完整功法全都公布,這樣的話失去了功法的制約,對資源的需求會少很多。
但是晏新安不能確定大批量公布完整功法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后果,因為一個不小心,死的可能不只是成千上萬人,將一個社會直接打亂,他不能評判這樣做到底會怎么樣,但是對于在這其中無辜死去的人,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另一種方式是將晏新安手中的那些藥方公布,用最普通的藥材,煉制出暗傷藥這些昂貴的藥物,也可以提高普通人突破的幾率。
不過晏新安甚至都沒有多想便直接否決了。
他想起前世的一句話,如果種地賺錢的話,那么農(nóng)民將無地可種。
放在這里也是,這些藥方一旦公布,血流成河是一定的,然后就是世家圈地,收攬藥材,到時候普通人別說修煉了,就連普通看病用藥都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晏新安不難想象,那些世家大閥甚至皇室會在自己的地盤頒布什么法令。
禁止私自采藥用藥,違令者死。
不要想著可以鉆空子,這個世界上位者是不需要在意什么輿論的,普通人在他們眼里和螻蟻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他們會說話。
因此,兩條路都斷了,其他的晏新安也都想到過,但是社會構(gòu)架太過穩(wěn)定的后果就是他也鉆不了空子。
“所以,你并不打算讓修煉成為普通人也能普遍接觸的事!”厚土問道。
晏新安點點頭。
厚土沉默了片刻,像是回憶到什么事的,說道,“你是對的!”轉(zhuǎn)言又問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晏新安突然像是失去所有力量一般地往地上一躺,“老師,我計劃上說實話,才剛走了第一步,就感覺有一座大山壓在我肩膀上,喘不過氣來?!?p> “我用您之前教我的相數(shù),廢了半條命才算到我的第一步居然是在那個見鬼的星辰秘境,所以我死皮賴臉地拉上我三個好友,讓他們幫我,沒想到就這一關(guān)都差點過不去。更別說后面的難關(guān)了,幾百億的命啊,我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背在自己身上了,您說我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啊?!?p> 后土沒有說話,聽著晏新安喃喃自語。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管普通人,生老病死,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和修士動輒上千年的壽命相比,普通人的平均壽命不過百二,武者最多也就能活個幾百年,費那么大勁干嘛呢?!?p> “我給自己找了個借口,聽起來不算很肉麻,但其實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我說,不能像徐伯年家那樣,那么多人死了,就像沒有兇手一樣,橫死?連祠堂都進不去。”
“像鄧老師去的那個小村子,幾百口人,就這么莫名其妙的的沒有理由的死了,而兇手僅僅被關(guān)了幾十年。呵,就算是被罰了,可那幾百口人的死迅甚至都沒有對外說明,就像沒有這個村子一樣?!?p> “生命不該這么潦草,生生死死,來來回回總要有個痕跡,不能連他們的存在都否定了??!”
“可就這么一個,在我以前看起來那么并不算很復(fù)雜的事,現(xiàn)在這么看起來這么難呢,第一步就難,后面呢......”
晏新安聲音悠悠,似在傾訴,似在自語。
“也有可能,我是想在這個世界留下我的名字,來一趟,總得裝個逼,呵呵!”
“老師,路太長了,長的我看不見前方,”晏新安望著小均界的天空,眼神有那種帶著向往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