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田縣那不大的縣衙大堂上,藍(lán)田縣令跪在趙三順面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道:“中候大人明鑒!下官原本只是想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一下徐將軍和家小。這才把他一家接到我這縣衙設(shè)酒款待。城外的兵士們下官也曾命人送去糧米。實在沒有過要加害的意思是?。 ?p> 趙三順啪的一拍幾案:“你沒有加害之意?徐老將軍一家怎么現(xiàn)在還酣睡不醒!”
縣令渾身一個哆嗦,接著說道:“中候大人,這都是甄縣吏的主意。他偷偷跟下官說看徐將軍戰(zhàn)袍上有血跡。手下兵士的衣甲也不甚整齊。猜想一定是涼州兵攻破了帝都長安。徐將軍是戰(zhàn)敗逃到此地的。下官本來還想要盡可能的給予些方便。可甄縣吏說涼州兵殘忍暴力?,F(xiàn)在又占據(jù)了長安,把控朝廷。日后要是被他們知道下官幫助他們的敵人一定會報復(fù)。到時恐怕不只下官等人就是這藍(lán)田小縣兩萬多戶百姓也得跟著遭殃。下官沒有辦法才聽了他的主意。在給徐榮將軍和家小的酒里放了一些能讓人酣睡不醒的野果子。想著趁他酣睡不醒的時候報告李傕將軍派人前來把他抓獲。好能免除我等的大禍!”
趙三順想了想接著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縣令磕了個頭:“下官要有一句慌言。您現(xiàn)在就讓人把下官腦漿子取出來!”
趙三順:“你說的那個什么野果子人吃了會不會有性命危險?徐將軍一家會不會就此醒不過來了!”
縣令道:“大人不必?fù)?dān)心!那果子就是附近山上的一種紅色小果兒。因其葉子上有些奇怪的紋路,本地人都叫它作鬼畫符!人要是不小心吃了它的果子只會昏睡幾天并不會致命!”
趙三順嘬著牙齒想了想問:“那這毒可有辦法解嗎?”
縣令說道:“本地人都知道吃了鬼畫符的果子要睡上幾天??蓻]人能解也沒有人想過怎么解!反正大家都知道它有毒都不會去吃。就算不小心吃了也就是睡上幾天而已!”
聽他這么一說,趙三順心里也算有數(shù)兒了。吩咐手下親兵道:“來人,把縣令大人請到后面休息!將那個甄縣吏帶上來!”
親兵答應(yīng)一聲兒,把縣令帶了下去。甄縣吏隨后被人推推搡搡的上了大堂。
看他的年紀(jì)得有三十幾歲了。圓乎乎的一張胖臉兒,稀疏的三綹兒黑胡子。身材不是很高,穿著一身葛布袍。來到大堂上,立而不跪。
趙三順問他:“你就是甄縣吏嗎?”
他把臉往旁邊一扭,哼了一聲兒!
趙三順一看,心想剛才那腦漿子燉馬肉看來對這家伙效果不大呀!還能跟老子這兒玩堅貞不屈呢!你以為自己是我們偉大的革命先烈嗎!看我檢驗一下你有沒有先烈的硬骨頭。
“來人!看看他這藍(lán)田縣有什么刑具都給本將軍搬過來!我倒要看看下面站著的這位是不是個真好漢!”
有差役從大堂旁邊的小屋子里把板子、夾棍等刑具都拿過來。噼里啪啦的扔在甄縣吏面前。
那甄縣把頭抬起來看向大堂頂上的橫樑。嘴里牙齒咬的咯咯直響!身體也不自覺的開始抖,可就是不肯跪下。
趙三順從幾案上的筒里抽不一根簽子道:“來呀!先打他五十板子開開胃!”
那些差役到了這種時候也不敢不聽。過來幾個人把甄縣吏按倒在地上舉起板子就打。
啪!啪啪打了五六板子下去竟然沒聽到甄縣吏喊疼。大伙兒一看,只見他老哥正趴在地上咬牙呢。
趙三順一道:“行啊!有兩下子。來人!換軍棍接著打!”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
差役換了軍棍剛要再打。大堂門口一個老人舉著拐棍兒哆哆嗦嗦的走了進(jìn)來朝趙三順喊道。
趙三順一看這老人除了頭發(fā)胡子都白了。臉上皺紋多一些以外。身材模樣有七八分像甄縣吏。心里猜測這老頭兒可能是甄縣吏的老爹就向旁邊的差役頭兒確認(rèn)道:“這老人是誰?”
差役頭兒回答:“啟稟將軍,他是甄縣吏的父親。本縣的大商賈甄老太公?!?p> 趙三順擺手示意差役停止行刑,暫時退下去。
有讓人搬過一只凳子請老頭兒坐下對他說道:“老先生是來為您的兒求情的嗎?”
老甄頭兒用袖子沾了沾眼淚道:“不敢瞞將軍。老朽正是為這不肖之子而來。望將軍看在老朽年近八旬,尚有舔犢之情。不要再加刑于他了。”
趙三順道:“老先生既然有舔犢之情就應(yīng)該從小教導(dǎo)他知道保國忠君愛民的道理?,F(xiàn)在他幫助叛逆,謀害國家大將。你怎么還有臉前來求情?”
老甄頭兒從凳子上下來緩緩的跪下說道:“將軍明鑒!犬子雖出身商賈之家也知道圣人之言。怎能不知道忠君保國愛民之理。如今西涼叛逆鳩占鵲巢竊取帝都,朝廷百官和天子都落在反賊之手。如將軍這樣的智勇之將尚戰(zhàn)敗至此。更何況犬子身份低微不過一縣中小吏能有何作為?唯有盡力設(shè)法保住這一縣百姓也算是為君為國盡上一份微薄之力了。老朽聽說將軍曾獻(xiàn)計助王司徒剪除國賊董卓。怎能不明白這些道理呢?”
趙三順笑道:“看不出來嗎!您這位老先生還怪能說的。比您那悶葫蘆的兒子可是強多了!”
說完又走到被按在地上的甄縣吏面前蹲下來說道:“甄縣吏,你心里是像你父親說的那么想嗎?”
甄縣吏被按著趴在地上抬頭看了趙三順一眼道:“是!家父所言正是小人心里所想!”
趙三順想了想道:“行!你說是本將軍就當(dāng)它是吧!來人!給他松綁。再找個醫(yī)者來處理一下他的傷。”
甄縣吏綁繩被松開后,甄家爺倆跪下感謝了趙三順。甄老頭兒就把兒子接回家去養(yǎng)傷了。
趙三順看了看還被捆著的其他藍(lán)田縣官吏道:“把他們的綁繩都松開吧!”
親兵和差役聽話過去,解開了他們身上的繩子??h丞、縣尉和幾個縣吏過來對趙三順說道:“多謝將軍能寬恕我等?!?p> 趙三順對他們說道:“甄縣吏不管有什么理由。他所作的事兒也都是幫助叛逆的反叛之事。你們也算是從犯。今天本將軍把你們通通饒了!你們又該怎么報答我呢?”
縣丞道:“下官等也深知自己有罪。將軍既能寬恕。我等就該明感大恩于五內(nèi)又怎能不思報答!”
趙三順說:“既然這樣兒!你們愿意聽我的話嗎?”
縣尉答道:“將軍要有用我們的地方??h衙上下大小官吏兵卒都愿聽從安排?!?p> 趙三順點頭道:“行!縣尉你去城門口盯著。去長安送信的人要是帶人回來。你找個理由先把他帶來的人請到館驛招待。只把他一個帶來見我!”
“縣丞你帶人去館驛弄些好酒飯,隨時準(zhǔn)備接待長安來的人!”
“陳屯長,你出城去傳我命令。讓射聲營調(diào)五百人進(jìn)城配合你們埋伏在館驛周圍的民房院落之中。隨準(zhǔn)備隨時攻擊館驛中的敵兵。其他人馬上退出大營,埋伏在大營后的山里。把帶來的財物糧食都留在營中。如果見到西涼兵進(jìn)營拿那些東西就趁他們下馬的時候沖出來襲擊他們。”
說完,趙三順走到那口燉著馬肉的大鍋前。用短刀扎了扎鍋里的肉說:“嗯!這肉已經(jīng)燉好了!你們就和大家一起吃些。之后再去分頭行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