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宋時卿正發(fā)了瘋似的找百里九歌。
他夢見,她死了。
四處都找不到她,他便運(yùn)著輕功去了瀛玉。
她未留下只言片語,便只有一個可能。
皇宮。
淅淅瀝瀝的雨輕敲青石板路,殿外一派安靜祥和。大殿內(nèi),隱隱有著劍拔弩張的意味。
“就是你要坑殺俘虜?”百里九歌將矛頭指向了宋何。
“沒錯,那些前朝余孽死不足惜?!彼魏螡M不在意,只是有些氣憤,一個小丫頭現(xiàn)如今也能來質(zhì)問他。
封建王朝,素來視人命為草芥。
“余孽?呵。趙州,兗州,南邊大大小小幾個州的百姓皆是前朝子民,莫非要把他們殺光才肯罷休?”
“我何時說要殺黎明百姓?你休要亂說!”宋何急著否認(rèn),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他根本不敢想,更何況是做。
“可引起嘩變怎么辦,又沒有足夠的糧草能養(yǎng)活他們,萬一放走了又打過來怎么辦?”宋何支支吾吾,他也不想殺了他們,可,他沒有辦法……
“……”
“這確實是很重要的問題,你可有辦法解決?”宋時瑾當(dāng)然明白其中利弊,也希望能找到一個萬全之策。
“如左相所說,我能保證他們不引起嘩變,且他們之后定會自己謀生。”這是她能給出的保證,至于他們相信與否,她都盡了力。若是宋何一意孤行,她便劫了戰(zhàn)俘營!
“既如此,便放了那些長平將士吧?!彼螘r瑾開了口,揮退了眾人。
“不行,請陛下三思?!彼魏问枪虉?zhí)己見,不達(dá)目的不罷休之人,他認(rèn)定的事是定要達(dá)到目的的。
百里九歌聽此毫不意外,宋時瑾本就有釋放戰(zhàn)俘之意,她不過是推波助瀾。
宋何紅了眼,從袖子中抽出匕首刺向百里九歌。
她閃躲不及,被刺傷。
匕首沒入血肉,泛黑的血從嘴角流下。
匕首上淬了毒。
她直直向后倒去,宋何也被宋時瑾一掌擊飛,撞到了柱子上。
她有些懊惱,她以為她可以全身而退的,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宋時卿到皇宮時,雨已經(jīng)停了,太陽嶄露頭角,高高的掛在正空。
心頭升起不好的預(yù)感,他有些急躁。
大殿上,陽光灑下,黑暗無處遁行。
百里九歌微瞇著眼,看見一個挺拔的人影向她走來。
亦步亦趨,走進(jìn)了她的心里。
她好遺憾啊,不能與他一起度過余生,不能與他一同看海棠重開,楓林又紅,不能與他一起踏過萬水千山。
她盡力扯出一抹笑,莫名的妖冶。
宋時卿把著脈,這個毒來勢洶洶,他無力回天。
“我食言了……”
她閉了眼,沒了呼吸。
宋時卿抱著她,雙手顫抖,沒有任何聲音,卻莫名悲壯。
宋時瑾離開大殿,路過宋時卿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抱歉……”我沒能護(hù)好她。
沒有人事先知曉宋何藏了匕首,也沒有人知道匕首淬了毒。
就連宋何也不知道匕首有毒,宋何雖固執(zhí),做人卻光明磊落,暗中傷人這種事與他無關(guān)。
而馮志是宋何的幕僚,這件事不言而喻。
宋時卿笑得苦澀。
他沒理由怪別人,只能怪自己沒有護(hù)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