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女人的直覺,月影她應(yīng)躲于深隧中某處,只是我不敢確定她是否還活著。無論怎樣,我都要盡快找到她,方能解開我心頭之惑,所幸洞內(nèi)并無縱橫交錯的旁枝錯節(jié),雖不寬敞但也足夠容我有立足之地。洞內(nèi)干凈整潔如同被精心開鑿過,每塊石壁粗糙但不凌亂,平坦劃一。
越往里空氣越沉悶,沒有絲絲風(fēng)意,一股股腥味彌漫于周身,咸濕腥甜,昏暗的光線不得不令我駐足,等辨識后再摸索前行,此刻我內(nèi)心也冷靜了許多,甚至有些懊惱自己選擇的路線,“如若月影并不在其中,此隧道如又是斷頭路,我依然要折回,月影畢竟又是妖,我這樣冒失尋去,會不會送肉上門,有去無回……”我邊走邊思忖,“再說了,無論她曾發(fā)生過什么,與我一個凡夫俗子有何關(guān)系,我又有何能耐去操心身外之事呢?唉!”我擦了擦汗,空氣如凝固,又悶又熱,得虧手里匕首散出的森寒之氣方令我神志清醒。
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洞內(nèi)的空間越發(fā)狹小,我不得不彎腰弓身前行。
“啊~~~!氣煞我也,你們都合著誆詐我!”涸轍翁嘶聲竭力的怒吼聲,無時無刻撞擊著耳膜,想像它有多癲狂,如果可以,它此刻能把這里全拆了,“如若我再折返,從它眼皮底下逃脫更是難了?!?p> “來者何人啊~~?”昏暗中飄來一游絲,細(xì)如蚊蚋,若有若無。
雖是一言半句,我已是欣喜若狂,驚喜萬分,此聲雖輕,但依舊熟悉。
“月影?是月影嗎?”我高呼,帶著顫音。
“我,葉南飛呀,你在哪,這里太暗了,看不到你……”話音剛落,前方百米外的褶皺間冉冉升起一抹藍(lán)光。
“葉姑娘嗎?是葉姑娘嗎~~~~?”她已泣不成聲。
我疾步如飛恨不得插上翅膀。
“噗哧,噗哧~~”數(shù)聲后,緊跟著又聽到“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在這昏暗中尤為刺耳,心一驚,于是我便放慢了腳步。
“葉姑娘,葉姑娘,你在哪啊?我……我,看不到你!”月影聲音急促不清卻又悲愴彷徨,山壁的褶皺間一黑影探頭探腦四處張望。
“唉,既然來都來了,又何懼何從呢?”心一橫,咬著牙沖了上去。在山壁的褶皺間有一塊平坦狹小的空間,在藍(lán)光的映托下,里面趴著一團(tuán)黑影,“咯吱,咯吱”不知在啃噬著什么,一股子濃濃的血腥直灌腦門。
我離黑影幾米處停了下來,做好跑的準(zhǔn)備。
“月影,是你嗎?”我輕輕叫了幾聲,那黑影動了動,仍舊專心啃噬,見它沒惡意,我又往前走了幾步,血腥味越發(fā)濃郁。在幽暗的藍(lán)光中,一個長發(fā)拖地形同槁木的瘦小女子趴在那里啃噬一團(tuán)肉,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月影嗎?我是葉南飛,還記得嗎?”我柔聲道,連說數(shù)次,她方才抬頭,黏稠的血汁沿著嘴角流了下來,蒼白的小臉眼窩凹陷,一臉呆滯。
“啊~~~!”我一聲驚呼,倒抽幾口冷氣。
“南飛?你是葉南飛嗎?”她四處尋找,目無聚焦,“是葉家小娘子的那個葉南飛嗎?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她顧不得嘴里那團(tuán)肉,一雙瘦骨嶙峋的手摸索著,我鼻子一酸,緊緊握住,冰冷刺骨,比匕首更森寒。
“小娘子,你怎會在此?我以為你早不在世間了……對,對,我的陌哥哥,你可曾見到陌哥哥?”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反手緊扣住我,情緒異常激動,嘴里機(jī)械般默念著。
我心疼地?fù)е菪〉纳碜庸?,連聲道。
“月影,不要激動,你身子孱弱,你的陌哥哥,我沒,沒見著,自上次分離后,就未曾見過!你毋須擔(dān)憂,他一定沒事,沒事的……”我想起,最后一次相遇是在湖中,當(dāng)時看他神情氣度,應(yīng)是如意得很。
“小娘子!”月影對我的話卻充耳不聞,急急道,“煩你替我跑一趟,可好?你就說,是月影錯了,月影甘愿受罰,小娘子,你是他恩人,我知他對你心有所意,你替我求求情,念我舊愛一場,只求他不要離開我,讓我靜靜守護(hù)于他身旁……花影!她……她”她猛然立起,瞳孔瞪大,目空前方,氣恨切齒,喘息如牛,繼而悲慟,“她,她……我誓死將她碎尸萬斷,永不復(fù)生……啊,它,它,又來了~~!小娘子,幫我,幫我!”話音剛落,她枯瘦的身子抽搐不停。
“月影,月影,你怎么了?我,我,怎么幫你~!”
嚇得我抱她不是,扶她亦不是,只急得滿頭大汗卻措手不及,慌亂中,不經(jīng)意間我摸到她圓滾滾的肚子如孕婦般。
“你是不是要生了?”我脫口而出。
只聽得“噗哧”幾聲,一團(tuán)肉球從她跨下滾了出來,我還未回神,月影如惡虎般撲將上來,捧起就一頓生啃,昏暗中,一股血腥黏稠的液體劈頭蓋臉濺得我滿身滿臉,惡臭無比。
“你,你在吃……”我話音未落,肚內(nèi)劇烈翻起云海,張嘴便吐得個昏天黑地,剛穩(wěn)神,月影就沖我遞來一塊她中之物,關(guān)切道:“小娘子,趕緊吃,這乃是外面那妖獸至親骨肉……”她恨恨說道,“無恥狂徒,竟趁我之危,做如此茍且之事……我,我,又有何顏面去見我的陌哥哥~~~”說著,她又撕心裂肺悲慟起來,“我,我月影到底犯了何罪,竟如此對待于我……”說著說著她就嚎啕大哭起來。
“小娘子,快快,它又要出來了……”話音未落,那團(tuán)貌似無生命特征的肉團(tuán)又落了下來,月影一步搶先正欲拿起送至嘴邊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肉團(tuán)打落。
“月影~~~”我緊緊抱著她,輕如鴻毛。
“你現(xiàn)如今無論痛心疾首都無濟(jì)于事,靜下來,聽我說!可好?”
“小娘子啊……!”她扎在我懷里,壓抑著哭聲。
“月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若不嫌棄我是個活死人,那你隨我前往琉璃郡,如何?”我輕撫著她,不再去揭開她血淋淋的傷疤,只要她愿意,我定盡自己所能幫助她。
“月影,乖,咱先不哭,這個洞穴還有沒有其它的出口?”
“葉家小娘子,你別管我,現(xiàn)如今,我已是廢人……”
“沒事沒事,我也是個活死人?!?p> “小娘子你有所不知,如今,我神力盡失,靈丹被奪,眼也瞎了,你若帶我同行,更是徒增煩惱,況且我還……”
“月影,這些都不重要……走,你不要多慮,跟我走,走不動,我背你?!眲偡銎鹚?,突然“噗哧”一聲,一團(tuán)肉球又從她胯下掉了下來。
“小娘子,你瞧,它又出來了……”微弱的聲線里透著絕望。
我一腳將肉球踢開,她瘦骨嶙峋,身無幾兩肉,背在身上卻異常沉重,但最令人抓狂的是她肚內(nèi)的肉球,隔幾分鐘就下一個,才走了幾米,狹小的空間里就堆了幾十個,所幸僅僅只是……
“嗚哇~~~嗚哇~~~!”我剛慶幸這些僅僅只是肉球時,身后卻傳來啼哭聲,撕心裂肺,此起彼伏,月影掙脫我奮力摸索過去,哭聲突然戛然而止,本以為她母性喚醒,哪曾想,她竟一口一個全部咬死。
看著月影蓬頭垢面,衣不蔽體,如鼠輩般在地上竄來竄去,胸口像被什么堵了似的難受。
“自上次離別后,她又發(fā)生了什么,竟落得如此這般境地,難不成因我之事被陌上行責(zé)罰了?如是這樣,責(zé)罰未免太過了,不僅豪奪了靈丹還把神力也強(qiáng)取了,她辛苦修煉的道行不僅毀于一旦,連涸轍翁這樣卑賤的都能輕而易舉欺辱她……唉!”我喟嘆一聲,顧不得害怕,舉起手里的石塊,狠狠砸向她胯下滾落而出的肉球。
“小娘子~~”月影啜泣著抱住我。
“沒事,別怕~~~”我想了想,考慮了許久才小心翼翼道,“月影,你這個東西,要怎樣才能根除?”
“我不知~~~”她委屈地大聲哭將起來,“它,它,它玷污了我數(shù)十天之久,若不是我用盡最后一點(diǎn)神力封印此洞并召來夜魘獸將它禁錮于此,我定會被它蹂躪至死,事雖萬無一失,但萬萬不曾料到,肚內(nèi)之物竟如此之繁多,雖生不如死,卻又欲罷不能,我能茍延殘喘至今,全在于它們,我又擔(dān)心會有如今之局面,待肉球一落地,就將它置于死地,我雖是異類,以血肉為食,但……小娘子,你可知我這暗無天日的……”
我淚水滂沱,也不再言語,在藍(lán)光微弱地襯托下背著她沿著狹小的通道舉步疾走,隔一段路,便回身如砸西瓜般一一砸爛以絕后患。
“小娘子,月影好冷!”
我心一驚,后背一片冰涼,顫栗不止。
“月影,我們快到出口了,你看,前面有個小亮點(diǎn),應(yīng)是天亮了……月影,你千萬別睡,出去,我給你抓野兔烤著給你吃,我給你摘野果榨成汁給你喝,月影~~~你有聽我在說話嗎?”我已泣不成聲,身后早不再有肉球掉落。
“小娘子,月影看到了,好亮啊,小娘子,快快前行,我想曼舞輕歌一番,許久未曾沐浴扶桑之光了,陌哥哥會在那里嗎?”
“月影,待你養(yǎng)好身子,我陪著你去找他,可好?”
“小娘子,很多事你不曾知曉,很多事并非你所想,你不要記恨陌哥哥,可好?他雖位高權(quán)重一人之下眾妖之上,法力神無邊,但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若無陌哥哥這世上也無花月雙影。”她沉默了一會,接著道,“小娘子,你有曾遇到花影?唉,我這個姐姐性格暴烈妄為,之前有不周之處,也請小娘子輕輕帶過,別往心去。我們姊妹緊隨陌哥哥,他雖性無所定,但我知他在等一人,一個他想見又怕見的人……”
我靜靜聽著,淚水從未斷連,掛于胸前的背包伴隨著步子有節(jié)奏的晃動著,后背已被她鮮血所浸染。
“花影,花影呵~!這個傲氣又善良的小妖精呵~~”我仰頭輕嘆,“我又怎能于心何忍對月影說,你的姐姐花影早已羽化仙逝了呢~~唉~~!”
一直縈繞于我身旁的那團(tuán)藍(lán)光突然迸發(fā)出耀眼光芒,趁著強(qiáng)光我加快了步子,柔軟和絢的風(fēng)夾雜著芬芳透過光吹拂而來,我迎著,狂奔而起。
許久,月影微弱的氣息又從后背傳來。
“小娘子,可否替我將螢弱帶去給陌哥哥?”
“不要!”我態(tài)度堅定,不爭氣的淚水又奪眶而出,“這樣的請求,我接受了一個又一個,可到如今,我一個都沒有完成。
月影沉默了會又輕聲道。
“小娘子?你還在嗎?光還在那嗎?我,我又看不到了……”
“嗯,在的,一直都在!”我把背包甩到一邊,將這只瘦弱的小狐貍從后背攬進(jìn)懷里,她軟塌塌縮作一團(tuán)。
“小娘子,我曾有一路尾隨,見你翻山越嶺顛沛流離九死一生,實(shí)令我百思不解,不知你如此執(zhí)迷追尋,究是為何?難道,你想擺脫肉身凡胎,尋找長生不死之道么?”月影氣如游絲,“若是此道,這又何苦舍命奔波呢?只要你跟陌哥哥說,以他的神力,不僅能讓你不老不死,還可以讓小娘變得千嬌百媚,貌如花月。”
我也不反駁,苦笑著用額頭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她濕潤的鼻頭。
“好好,月影小姐姐,知道了,現(xiàn)在你可以睡一下了么,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
“小娘子,我,我疲憊得緊,但現(xiàn)在還不能入眠,……小娘子,待我們出去后,你定要在天黑前趕到琉璃郡,但熖曜王·璃邪卻布下天墟罘璃,月影擔(dān)心小娘子入不了郡都,而琉璃郡子民亦非善類,尤其是聱牙大將,更不盡如人意……你切記,無論如何都要進(jìn)去……至于螢弱,小娘子大可不必放于心上,哪天有緣遇見陌哥哥再交與他也不晚,如若無緣相見……”我豎耳靜等下文,可月影只嘆了一聲,“小娘子,待出洞時,我所布下的結(jié)界必將殆盡,到那時,涸轍翁定會亡命討伐而來,你有神器相助,自不必驚恐,你只管快馬加鞭前往琉璃郡即可,不可逗留山野之中。”
陽光傾瀉,灑落衣冠,溫暖如煦,但此處卻草長林密,萬籟靜謐,直叫人心慌發(fā)怵。
“月影,我們出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湊近小狐貍輕聲道。
“我感覺到了,真得好暖和,許久未曾如此愜意舒暢了!可遺憾月影眼瞎珠濁無飽覽美色之福?!憋L(fēng)聲蕭蕭,枝搖葉擺,明媚的陽光下,卻無故刮起一陣風(fēng),我心一凜,嚇得趕緊將小狐貍緊緊擁進(jìn)在懷里,害怕她一不留心又重蹈覆轍,此地我也不敢逗留,看了看方向,撒腿就跑。
“果然,小娘子的懷里比扶桑之光還暖和,嗯,還有一股香甜中帶著絲絲腐爛味…….”小狐貍吸了吸鼻子慵懶地說道。
“對對,誰叫我是活死人呢,既然如此,那委屈月影小姐姐安心地在我懷里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交給我!可好啊!”
“小娘子,月影還有很多貼己話想說與你聽,但我困乏得很,是該好好睡一覺了。”我低頭看了一眼,軟弱無骨又乖巧可人的小狐貍,嘴角揚(yáng)起,欣慰無比,待它醒來時又是那個嬌媚淘氣的月影了。
看看日頭已近晌午,人跑得汗流浹背卻又不敢停息,但所幸,小狐貍?cè)栽趹牙锖ㄋ缒啵赞H翁也未出現(xiàn),四周除了寂靜也無不安之事,這對我來說,已是天大的恩賜了。我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趕路,定要在天黑前到達(dá)琉璃郡,“可一想到空手而去,無證無據(jù),他們又怎能信服我所說之事呢。再則,如若琉璃郡的子民與涸轍翁一般,我還能活著出來嗎?”我抬頭看看,剛剛還陽光明媚,此刻卻烏云蓋頂,一陣陣大風(fēng)從四面刮起,天地一色,陰冷潮濕,勢有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架勢。
一望無際的樹林又出現(xiàn)在前方,黑壓壓密匝匝,嚴(yán)不透風(fēng)。我駐足環(huán)顧四周,并無可繞行之路,若要過,勢必要從這穿林越海,我深吸一氣,懷里的小狐貍?cè)院ㄈ淮笏?p> 我親了親它。
“月影,前面崇山密林,云迷霧鎖的,應(yīng)是你們所說的三無地帶吧,現(xiàn)在我要入林了,不必?fù)?dān)心,我會以飛的速度沖出去,發(fā)誓,定在天黑前趕至琉璃郡,你繼續(xù)安心睡,趕緊好起來,變得比前更美美噠……”說完又親了親它的小額頭,那團(tuán)如影隨行的藍(lán)光突然跌入我眼簾,在跟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像個開心的孩子。
“螢弱,我們走!”剛邁步,身后傳來喘息聲,心下一驚,回頭一看,涸轍翁正頂著一顆圓滾滾的大腦袋從遠(yuǎn)處彈跳過來,“天,這貨怎么出來了?難不成,月影的封印解除了?”我匆忙低頭,小狐貍?cè)栽趹牙?,心里倒安生了不少,月影曾說過,我有神器在身,涸轍翁對我不敢怎樣。
“姑娘?姑娘,別跑啊,等等涸某!林中妖獸橫行,你細(xì)皮柔嫩,一身肉糜噴鼻……哎呀,你我一道而行啊……”涸轍翁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聲早被我遠(yuǎn)遠(yuǎn)甩于身后。
雖是午后,但林中卻漆黑如夜,森森寒氣從四面襲來,我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凍得我呆立原地不敢邁步,藍(lán)光像拼了性命般依然閃耀著強(qiáng)烈的光芒為我驅(qū)趕黑暗,我縮著背抱緊小狐貍,它身體柔軟溫?zé)?,呼吸均勻,讓恐慌的心平靜了許多。
林中黑沉寂靜得像墳?zāi)梗?p> “月影,我找不到去琉璃郡的方向了?!蔽铱吭诖髽渖蠝惤『倝旱吐暰€輕輕說道。可它睡得太深沉了,深沉得除了勻稱的呼吸外連耳朵都不曾動一下。我望向天空,同樣被無盡的黑籠罩著。
藍(lán)光在我臉頰上點(diǎn)了點(diǎn)便飄忽遠(yuǎn)去,見我沒跟上,又飄了回來。我不知它螢弱和月影是什么關(guān)系,但我肯定它是有靈性的,如月影般善良。
“螢弱,你慢點(diǎn),我跟不上!”我左手提匕首,右手抱狐貍,東張西望,心驚肉跳,腳下荊棘纏繞藤蔓橫生,我只能邁著小碎步慢慢前移,折騰了老半天又累進(jìn)度又慢,急得我滿頭大汗卻又無能為力。
“葉~~南~~飛~!快還我小嬌娘~~~”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劃破天際,像是雷霆炸裂,又像是千年古樹崩塌。頓時,黑暗中閃爍著數(shù)以萬計各色幽冷光芒,激起成千上百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聲怪調(diào)。
“完了,這下真玩完了!”我緊拽匕首,嚇得魂飛魄散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