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日升三桿也不見陌上行回來?!斑@家伙該不會隱身在某個地方,暗中監(jiān)視我吧?他還真說不定的!”我東張西望四處查看,連小縫隙都不放過,洞里洞外,每個角落,最后得出結(jié)論,這家伙走了!我呆呆地立在原地,“昨晚不是說好今天一起去桑紫國的么,不知他葫蘆里又賣什么藥了?!?p> “但......此刻不正是逃走的絕佳良機么!”這個念頭攪得我心慌意亂,既興奮又緊張哆嗦著整理好物什,再次將頭探出洞外,許久不見異樣,找了一條平坦的路,向山下跑去。
這洞正處于半山腰處,在水池附近有一條蜿蜒的小路直通山下,路面整潔通暢,像剛被人打掃過一樣,由此可見,這條道是個交通要道,要不然在這樣一個深山之中怎會保持得如此平坦通暢呢。
我一路沖刺而下,途中沒有任何動物穿梭其中,好生奇怪。我后面背著一顆大蛋,前面又抱著一只死沉死沉的老狐貍,山又高又大,累得我跑兩步息三步,“唉,造什么孽啊,干嘛要帶著這只一心想要殺我的老狐貍啊!”
道路倒也不奇特,就普通的山間小道,彎彎扭扭,上上下下延綿不知盡頭。估摸著走了近一個時辰,山林間枝繁葉茂,空氣潮濕悶熱,我只顧著低頭奔走也不知身在何處,身上冷熱交替,汗水盈盈。
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山洞攔住去路,陰涼的山風(fēng)從洞口灌出來,里面黑漆漆的,危機四伏。我佇立在洞前,躊躇著,四周懸崖峭壁險象環(huán)生,小道隱沒在山洞中,進退兩難。不敢大聲語,怕驚洞中“人”。
突然,暗影從我懷里掙脫跳在地上,徑直朝著洞口走去,見我沒有跟上,轉(zhuǎn)頭用一對濁黃的眼睛示意,我如夢初醒一路小跑緊跟其后,洞中并沒有想象中那般黑,洞壁間布滿了密密點點星光,自帶的夜視功能不僅能看到腳下的路,連暗影胸腔內(nèi)的那片赤紅也看得一清二楚,那片赤紅呈水滴狀蕩漾著。
暗影生怕我走丟,一步三回頭。這原來不是什么深洞,而是一個比較狹窄的小隧道,走了不多時,前面便豁然開朗,道路也變得寬敞,我抱起暗影再次沿著小路彎彎曲曲,忽上忽下,走了約摸半個小時,越走越覺得似曾相識,我爬上一個坡,迎上眼簾的竟是那口水池,求真心切沿著道路又走了一段路。
洞,那個熟悉的洞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一怵,呼吸加重,心也跟著狂跳起來,我慢慢地走近,住里一探,空空如也,陌上行不在。我累癱在地,折騰了一半天,我居然走了一路寂寞,如此這般,好吧,就不信那個邪,我把背包放在地,一提氣,朝著小道再次跑去,當(dāng)我氣喘吁吁地回到原點時,已經(jīng)像一灘爛泥。
怪不得這個陌上行如此囂張地漠視我的存在而選擇離開,原來這是一條“鬼打路”,那么路面的整潔與平整很大的可能是被,像我這樣的人跑出來的,可是這深山幽渠的,怎么會有人天天來跑呢,這個陌上行確實讓人毛骨悚然。
暗影看著一籌莫展的我,又用眼神示意我,似胸有成竹。我整理好背包,抱著暗影繼續(xù)走這條唯一的出路,到山洞前,暗影突然扭頭咬住我右手死死不松口,鮮紅的血水瞬時汩汩而流,我吃痛想把它扯下來,還未動手它便松開口,它滿嘴含血朝著洞口一噴。
令人驚奇的這個洞居然憑空消失,眼前忽地出現(xiàn)一條羊腸小道,荊棘叢生無法行走,暗影又朝著四處噴了一口血水,令人驚訝的是,所有的障礙物竟然全部消失,一片荷花正靜靜地等待著我的到來。
荷花塘并不大,可以看到對岸,我繞著荷花塘蕩了一圈之后,忽然想起道上一句黑話: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這里壓根就沒有一條可行之路,滿目盡是鋪天蓋地碧綠如黛的葉子,看著粉嫩芬香色澤艷麗的荷花好像與我所知的那個,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截然不同。
荷花怎會生得如此妖艷呢?還有那些蓮蓬,五顏六色涂脂抹粉的與清新脫雅高貴簡樸的蓮蓬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這是一片變異的荷花池么?”我愣愣地舉目四望,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俯身,剛準(zhǔn)備湊近輕嗅她的芬香時,暗影卻突然沖上來,嚇得我本能一退,重心不穩(wěn)一腳踏進荷花池內(nèi),頓時一股寒氣從鞋子外快速滲進每一寸肌膚,腳底好似有東西在蠕動,“有蛇?”嚇得我趕緊把腳縮回,撥開荷葉,池水不深,但看不清。
“什么鬼?這水怎么會如此冰寒刺骨?”我蹲下身,一臉好奇探頭在水里尋找答案,暗影卻在一旁嗚嗚嗚警告。
“水里有東西?”我轉(zhuǎn)頭看向暗影,它灰頭土臉,像一只換毛的流浪狗般雜毛凌亂,瘦骨嶙峋,連站著都晃晃悠悠,但一對渾濁的眼睛此刻卻精光四射,在我臉上胸膛流連,似有千言萬語。如今它變成了一只極為普通的年老體弱的狐貍,想問也問不出什么來。
正午的陽光非常猛烈,時下雖已入秋,天氣還是非常燥熱,但在這荷花塘旁卻陰森寒氣。
“唉!頭痛的事情真是接踵而至??!怎么過去呢?”我撫著額頭,既沒有勇氣也沒有辦法。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我攤開左手,掌心細(xì)膩紅潤,那個神奇又詭異的黑洞好像不曾出現(xiàn)一樣。我用力甩甩,一點感覺都沒,我把它舉在太陽底下,就是一只再也普通不過的左手。我又想效仿暗影把右手上的血甩出去,可是剛咬破的傷口都不見了。
我怔怔地看著暗影。不由分說,將右手伸到它嘴邊。
“你咬呀,我不會怪你的?!笨伤鼌s居然搖著頭嚇得連連后退。
我緊跟一步,它嗚咽聲更急促了,身子也跟顫抖起來,它看看我又看看身后的荷花塘,眼里都是驚恐。
“暗影,我真得不會怪你!唉!”這只可憐的東西,就這么怕我生氣么!“要是它能像昨晚那樣說話,就好了!”
正僵持著,滿池的荷花卻無風(fēng)舞動起來,空氣中香氣四溢,初聞沁人心脾,再聞肚中翻滾,那股香味濃郁得讓人作嘔,卻又說不上來是什么氣味,也不曾聞過,空靈深遠的歌聲從四面八方灌入耳膜,如泣如訴,我一陣眩目。
暗影瘦弱的身子已拉開了架勢,虎視眈眈環(huán)顧四周,似有危險正在接近,要是換了從前,如有不好的東西接近,我的身子定會發(fā)生巨大變化,可是這次,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算是正常了么?”我看看毫無變化的左右手,身子一軟,跌坐在地,“這香味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