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還真是熱鬧,皇姐你看那邊的茶樓,都擠得沒邊了。”姒月跟著姒星在秋齋樓坐下,很高興的打量著蒙城。
淳南王進(jìn)城的日子果然非同尋常,平日里就人滿為患的各種酒樓茶樓,今日更是擠得毫無虛空之處,尤其是臨街的那幾家茶樓,許多人竟是買了杯茶站在二樓的樓臺上,等著看英勇的淳南王回城盛況。
“畢竟是淳南王回城的日子,那些專程進(jìn)蒙城的百姓,可不得找地方歇歇?!辨π呛攘丝诓?,也看著外邊,嘴角是淡淡的笑意。
姒月趴在樓窗上,扭頭看見皇姐如此神色,狡猾的笑了一下,湊近姒星:“皇姐,在想什么呀?”
姒星一愣,看著小妹臉上調(diào)侃的笑容,忙斂了笑意,轉(zhuǎn)過頭故作鎮(zhèn)靜:“我沒想什么呀。”
“我知道姐姐今日帶我出宮是為何事?!辨υ驴可弦伪?,捏了個荷花糕在手里,嬌笑道,“姐姐才是想見淳南王的那個人,是不是?”
“才沒有。”
姒星心中一緊,被人說中心事的慌亂被姒月盡收眼底,她輕笑出聲,覺得姐姐這模樣十分的難得有趣:
“是是是,姐姐才沒有想見那小王爺,都是小妹我鬧著要出宮玩兒,姐姐不得以才陪著我出來的,倒讓我來瞧瞧這小王爺長得什么模樣?!?p> 姒星略微松了一口氣,抿了口茶水鎮(zhèn)定了心神。
“不過,皇姐也不用太避諱嘛,這些年父皇的意思朝中上下有誰不明白的,不然這些日子也不能叫姐姐親自參與宴席的布置,再說,這些年坊間傳聞那淳南王長得極俊美,姐姐能得如此佳婿,這是好事,小妹也替姐姐開心的?!?p> 姒月一席話又沖口而出,姒星被還未咽下的那口茶水嗆住,這丫頭,說話怎么還是沒個遮攔,也是十七的人了,言辭還跟孩時一樣大膽得很。
……
“淳南王回來了!”
“嗚呼!王爺回來了!”
百姓的歡呼聲突然炸裂,姒月聞聲,再一次趴上窗戶,父皇去接淳南王的隊伍卻還只能看到一個頭,不過那浩浩蕩蕩的隊伍揚(yáng)起的塵沙倒是先傳了過來。
“人都還沒見著呢,就歡呼起來?!辨υ锣洁煲痪?,咬了口糕點(diǎn)。
“城門到這里也離得不遠(yuǎn),在百姓們看來,就是一樣的了?!辨π且舱具^來,看向那嗚嗚泱泱隊列的眼底含著淺淺的期待。
……
“來了!來了!”
“王爺來了!”
不過片刻,高呼聲一陣高過一陣,姒月、姒星往下看去,列隊的車馬徐徐前進(jìn),寶馬美人接踵而至,看起來是那淳南王特意帶來進(jìn)獻(xiàn)給父皇的。
可高漲的歡呼聲持續(xù)才不過片刻便又突然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抽吸聲。
一般來說,百姓面見皇族會緘默不言,這是為了表示對帝王的尊重,不過父皇今日早就免了俗禮,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呀,姒月稍微困惑了一下,卻在看見那位淳南王之后,突然懂了,為什么大家都似被驚到一般。
皇帝的步輦行在中間,與步輦并行的,是一個騎著匹黝黑駿馬的男子,五官英挺,穿著一襲黑色長衣,滿頭烏發(fā)只隨手束了一下,松松垮垮的飄在身后,暖風(fēng)吹過發(fā)絲四散飛揚(yáng),反像他的披風(fēng)一般,帶著一份天然的慵懶魅惑,絲毫看不出是在軍紀(jì)嚴(yán)明的軍營待了十年的人。
姒月在蒙城生活十七年,見過的世家公子數(shù)不勝數(shù),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人。
“看來有時候也得信信傳言,沒想到這人真如傳聞那樣好看?!辨υ掳雮€身子掛在窗口,撐著下巴嘟囔著,“不過,貌若天神者,必為動亂之源。不知道此人會不會……”
不多時,百姓已經(jīng)從淳南王的美顏暴擊中回過神,場面再次熱鬧起來,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壓住了姒月的呢喃。
淳南王雖長得俊美,一路的表現(xiàn)卻是沒有什么架子,道路擁擠,車隊行進(jìn)緩慢,只見他偶爾恭謙的低頭與父皇交談,偶爾微笑著揚(yáng)手回應(yīng)百姓的熱情。
“看起來倒是個溫柔不自傲的家伙?!?p> 姒月打量他,不想那淳南王突然抬頭,目光卻是往她們的方向看來,姒月這回本就是跟五姐偷偷出宮,被他突然的轉(zhuǎn)頭驚了一跳,手里咬了半塊的糕點(diǎn)直直落下去,正巧落在底下看熱鬧的男子頭上,引來一陣叫罵。
按道理,這樣熱鬧的場面隊伍中人是不能聽見他們這里小范圍的矛盾的,可姒月被姒星拉進(jìn)窗口之后,分明看見了那淳南王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笑意,以及,皇長兄狠狠殺過來的眼神。
想來,應(yīng)該不是為了她們……吧。
姒月抱著一絲僥幸,如此安慰自己。
“你又調(diào)皮了?!辨π悄竽笏谋亲?,“咱們該回去了,不然被父皇發(fā)現(xiàn),我可就慘了?!?p> “知道了?!辨υ旅亲樱Φ脛e有深意,“不過,姐姐看見他了,現(xiàn)在高不高興?”
后者聽見這意有所指的話,雙頰微紅,忍不住輕咬下唇,平時就很明艷的模樣在此刻更帶上了幾分嬌媚。
“說什么高不高興的?!辨π请m如此說,嘴角那抹壓不住的笑意卻完全出賣了她,“趕緊走吧。”
“月兒~”
暮色時分,姒月剛剛回到春和殿換好衣服,一道威嚴(yán)的男聲便在屏風(fēng)后響起,她死心的閉一閉眼,然后才調(diào)整好自己的微笑出來見人。
來人姒昊,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當(dāng)朝太子,時年五十歲。
雖然是長兄,但因為姒昊年長她三十余歲,在她眼里也跟父皇沒什么兩樣,是以在姒昊跟前,她總不能像在四哥姒陽跟前一樣撒嬌賣乖。
“皇兄怎么過來了?”她睜著自己的大眼睛裝著無辜,仿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般。
“別瞪著你的眼睛,多少年了,一說謊就這樣,我還能不知道你?”姒昊用食指的關(guān)節(jié)敲敲她的額頭,然后在正位坐下,“說吧,你今天去哪兒了?”
“月兒哪兒都沒去呀,父皇說的我可都有好好聽的?!辨υ绿嫠沽吮杷^續(xù)裝傻。
姒昊接過茶小抿一口,難得苦口婆心地對姒月說道:“今日也罷了,只是月兒,父皇這次罰你禁足,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才沒有呢,月兒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嘛?”
“真的?”
“當(dāng)然,皇兄不信我不成?”姒月挑著下巴,很不服氣的說道。
“那就好?!辨﹃环畔虏璞案富式阕闶菫榱四愫?,等過了這陣子,你想去哪兒玩都由著你來。”
“那還要多久???”姒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等五妹跟淳南王成婚,就行了?!辨﹃徽f著,不待姒月的反應(yīng),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去宴會了?!?p> “對了,這幾日我會往春和殿派些人手,這么大一個地方,就一個人伺候成什么樣子?”
“人不準(zhǔn)往外送走,不然便加你禁足時間,聽見沒有?”
姒月一句話沒說出來,聽見最后那句要加時間,只好乖乖聽命,真是碰上兩個爹爹了。
人生何其艱難……
“殿下,太子殿下送了許多人和玩意兒過來?!卑⒃坪芨吲d跑進(jìn)殿里,“說是淳南王從西域帶回來的奇巧物件和奇花珍草一類的,殿下快去看看吧。”
“真的!都拿出來我看看。”姒月剛才還頹喪無比的模樣瞬間便轉(zhuǎn)為晴天,很高興的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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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基本存不住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