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死亡
天色亮起,陸裕書去取神女像,房間里只剩下楚月一人。
“主人,你真的決定好不回去了嗎?”鐲子還是忍不住確認(rèn)。
楚月輕笑:“我決定好了?!?p> “可是,”鐲子猶豫道:“按小說的發(fā)展,男主一般會三妻四妾的?!?p> “他不會的。“楚月肯定答道。
“可是事情總會改變,事物是發(fā)展的,感情也會慢慢變淡。到時候,主人在這里又沒有親人朋友,受了委屈怎么辦?”鐲子越說越難過,聲音都有些哭腔。
“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后悔。”她聲音堅定,又補上一句:“你別擔(dān)心,就算感情不在,可是還有別的。我在哪都會生活得很好的?!彼ππ?,試圖安慰鐲子。
小鐲子抽泣著:“那主人把我摘下來吧?!?p> 楚月伸手拉下玉鐲,帶著體溫的鐲子脫手一瞬間。楚月心中也滿是不舍。她把鐲子小心放在桌上,握著空蕩蕩的手腕,垂下眼眸。
一陣綠光出現(xiàn),鐲子努力平復(fù)心緒開口:“主人再見?!闭f完便沒了蹤影。
“再見。”她搖搖手,沖著眼前空氣。
良久,她才起身。
昨夜的事情那么一鬧,許是嬅堇也覺尷尬,今日屋子附近的侍衛(wèi)明顯少了不少。
似乎聽見什么細(xì)微的聲響,楚月微轉(zhuǎn)頭,卻是什么也不曾發(fā)覺,只看見窗外的枝葉擺動,像是起風(fēng)。
她轉(zhuǎn)回來,繼續(xù)收拾東西。按陸裕書所說,今日去面見國王,便能取到神像。很快就能回京城了。
她還未曾去過京城,也不知那里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他們說好了,到京城了便成婚。也不知陸府會不會同意這樣的親事。
她想得深,沒注意到窗子發(fā)出輕響,身后有人緩緩靠近。
黑影握著長劍,走起來雖說一條腿有些怪異,但到底沒什么聲響。
似乎察覺什么,楚月猛然轉(zhuǎn)身,“黑影?”她不敢相信,居然出現(xiàn)在寮國。
但下一刻瞥見他手中長劍,楚月心中了然。
她退了一步,但男子的長劍明顯更快。劍尖一橫,擋在她脖間。
“你為何失了內(nèi)力?”黑影眉梢壓低,語氣中飽含肯定。
那日被人包圍,便不見她動手。他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便是她不能動手。而今日,他在窗外卻未被發(fā)覺。黑影心中更加肯定,是楚月失了內(nèi)力。
他沒了法術(shù),她也丟了內(nèi)力。
然而黑影明白,他如今劍指著不會武藝的弱女子,也算不得坦蕩。
楚月抿著嘴唇,并不想解釋:“這并不重要?!?p> 她腦子飛速轉(zhuǎn)動,如今門外侍衛(wèi)并不多,陸裕書又離開,她該如何脫險。
可顯然,黑影并沒有給她時間思考,劍光一閃。楚月趁著空隙,將桌上茶杯扔出,自己向門外跑去。
黑影猛地一躍,長劍劈過來,楚月丟出的椅子擋住,被砍成兩半。可手臂仍是被劃了一條,她捂著手臂跑向門邊。
她摸到門閂,可是胳膊上傳來的疼痛,迫使她的手總是打滑。
眼見門快要打開,胸口卻是一痛,她低頭看見帶著血的刀尖從她衣服中穿過,流下的血跡染紅了一片。
呼救聲含在嗓子里,終究是沒有喊出聲。
楚月倒在門前,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她靜靜地想,之后不能陪在他身邊了。滾燙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望著一部之距的花園,失去了意識。
身后黑影猛地拔出劍。他提著劍,推開了那扇門,在侍從的怒喝聲和路過侍女的尖叫聲中,他仿佛看盡了生死,從容邁入侍衛(wèi)們的包圍中。
或許是他太過放松,眾人一時間反而不敢上前,直到發(fā)覺他丟了劍,才圍了上去。
黑影倒下,長途跋涉早就耗盡了他最后一絲力氣,大仇已報,他倒在地面上,望著湛藍(lán)的天空,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緩緩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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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裕書剛從大殿出門便聽見有人閑聊,說是有賊人進(jìn)來。
他眉頭一沉,步子越來越快,到最后完全失了往日風(fēng)度。因著步子太急,更是摔倒在地上,然而他馬上起身,來不及拍去身上塵土。他一路跑過長廊,耳邊風(fēng)聲呼嘯。
眼前一片血跡,他猛然停住步子,差點站不穩(wěn)。然而看著地上黑衣男子,他剛要松口氣,便察覺那血跡淅淅瀝瀝的滴了一路。
而血跡盡頭正是楚月房間。他幾乎邁不動步子,僵硬著看著還未闔上的大門。
踏過血染紅的門檻,屋子里一片寂靜。地面上散落著劈碎的椅子,還有茶杯碎片。桌子上放著一個包袱。
陸裕書微怔,明明再快一點就可以帶她離開。
御醫(yī)起身嘆口氣:“失血太多了,已經(jīng)救不回來了。”
“是誰要害她?”陸裕書聲音顫抖。
御醫(yī)搖搖頭:“那殺人兇手已經(jīng)伏法了?!彼嶂幭淦鹕黼x開。
兇手一走,就連滿腔恨意也無處宣泄。
陸裕書走向床邊,每一步都太過艱難。
楚月靜靜躺在床上,臉色發(fā)白,身上血跡已經(jīng)干透,一只胳膊無力垂下。
他輕輕握住她垂下的手臂,已經(jīng)冰冷,沒了往日溫度??删驮诓痪们埃麄冞€坐在一起說話。
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情,明明已經(jīng)取到神女像,卻沒想到這時她離開了。
陸裕書攥著她的手心,眼睛微紅,控制不住地顫抖。微燙的淚珠滴在他手背上,他張了張嘴,但卻發(fā)不出聲音來,鋪天蓋地的悲傷向他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