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瑤揮手,將履澤、維之、風(fēng)清和玉衡搖光都指了一遍。
眾人連連謝恩。
蘇儀染站起來,手里抓著酒盞不放,“我們一起,敬陛下一杯!”
他口齒還算清晰,就是語速比平常慢了不少。
謝錦書跟著站起來,舉杯,楊問歸和楚燕回見狀,跟著起身,五人聚在一起,杯盞相碰,送走舊的一年,轉(zhuǎn)眼又是嶄新的一歲。
更深露重,冬夜寒徹,溫卿瑤沒讓他們連夜趕回各自的寢殿中歇息,她命人將錦鸞殿偏殿都收拾出來,讓他們安歇。
反正錦鸞殿夠大夠?qū)挸?,臨時多住幾個人進(jìn)來不影響。
沐浴更衣后,已是深夜,溫卿瑤揮退眾人準(zhǔn)備歇息,剛掀開被褥,一團(tuán)黑影先她一步躥入被窩,在風(fēng)中留下一縷淡淡的酒香。
“染哥哥?”
溫卿瑤看清來人后,低呼一聲,她回身看向門口處,無他人跟進(jìn)來,再盯著被褥里拱起的一團(tuán),嘴角抽了抽。
真的是他。
溫卿瑤無奈地?fù)u搖頭,掀開被褥剛躺上去,就被撈入一個熾熱的懷抱中,緊緊裹著。
“染哥哥……你莫不是喝多了,到現(xiàn)在還沒醒酒?”
溫卿瑤推了推蘇儀染的臉,勉強(qiáng)擠出一絲喘息的空間。
蘇儀染手腳并用牢牢圈著她,她別說動彈了,差點連呼吸都擠沒了。
“我——沒——醉——”蘇儀染瞇著眸子,貼著溫卿瑤的臉蹭了蹭。
溫卿瑤在心里冷笑,不僅醉了,喝得還不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怎么和他一起喝的謝錦書沒醉,她記得蘇儀染的酒量沒這么差。
“不,你醉了!”溫卿瑤說得斬釘截鐵,“不然你為什么會在這!”
蘇儀染突然舉起一只手,在半空揮舞兩下,“我才沒有,不信,我下去走兩步給你看,我!還!可!以!走!直線!”
溫卿瑤冷笑兩聲應(yīng)下,“好啊,下去走兩步?!?p> 都這樣了還說沒喝醉,騙鬼呢,等蘇儀染一起身,她就把他踹下床。
蘇儀染倏地收回手臂,緊緊抱著溫卿瑤,在她懷里撒嬌,“你騙我,你想趕我走,我受傷了,瑤瑤親親才能好起來……”
鬧騰著,他伸長了脖子,在溫卿瑤臉上重重親了兩口。
溫卿瑤無奈嘆息,她真想讓別人都看看,平日人模人樣的蘇儀染喝醉后是什么德行。
一時間,她甚至分不清蘇儀染是真醉還是裝醉,占她便宜占得十分上道熟練。
“染哥哥,你若是不睡覺的話,朕就把你扔出去?!睖厍洮幰е栏f道,她困了,她現(xiàn)在只想睡覺。
“瑤瑤,我想吃葡萄。”蘇儀染口齒不清地念叨著。
葡萄?
溫卿瑤想起被楚燕回吃空的一大捧葡萄,他一點沒吃嗎?
她應(yīng)下來,“好,明日朕吩咐人給你送去?!?p> 蘇儀染依舊似醉非醉地念叨,“瑤瑤,我想吃葡萄?!?p> 一瞬間,溫卿瑤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臉色一變,一掌招呼上蘇儀染的臉,“你給朕老老實實睡覺,不然扔你出去!”
蘇儀染立即老實下來,生怕溫卿瑤把他扔出去,趕緊閉了嘴,乖乖地抱著溫卿瑤。
他動了動身子,硬是把溫卿瑤牢牢圈在懷里,生怕有人搶了去,很快,綿長的呼吸聲漸起,很快睡熟過去。
溫卿瑤摸著蘇儀染的臉,閉上雙眸。
她很能明白蘇儀染現(xiàn)在的心思。
這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意義非凡,他想新年第一個清晨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她,她能明白。
因為除了這個,她暫且什么都給不了蘇儀染。
溫卿瑤抱住蘇儀染,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睡吧?!?p> 清晨,謝錦書很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舍不得起來。
怎么說,他也是在錦鸞殿過夜的人了,雖然睡在偏殿。
躺了一會兒,謝錦書躺不下去了,索性坐起身,叫來玉衡和搖光服侍他洗漱更衣。
搖光問謝錦書,“殿下想在錦鸞殿中用早膳,還是回清心殿用早膳?”
謝錦書一頓,“陛下起身了嗎?”
搖光回道,“回殿下,陛下尚未起身。”
謝錦書抿著唇,只是沉默片刻,“蘇儀染呢?”
他記得,昨夜散場時,蘇儀染應(yīng)該是喝醉了,但他不確定,可惜沒見著蘇儀染喝醉的模樣,若是他因宿醉尚未起身,他可以考慮去看望看望他。
搖光猶豫了一瞬,還是如實回復(fù),“回殿下,昨夜明昭殿下喝醉了,借著酒勁闖進(jìn)了陛下的寢間,到現(xiàn)在還不曾出來……”
謝錦書呆愣在原地,猶如被雷劈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你是說,蘇儀染昨天不僅喝醉了,還借著酒勁闖入陛下的寢間?”
光是聽搖光的描述,他實在想不出這是蘇儀染會做出來的事。
但仔細(xì)一琢磨,似乎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又問了一遍,“蘇儀染他真是借著酒勁闖進(jìn)陛下的寢間的?”
搖光篤定頷首,“正是,其實,這也是奴才親眼所見,昨夜,明昭殿下從自己的偏殿中出來后,幾乎是沖進(jìn)陛下的寢間,奴才還聞到空氣中有縷淡淡的酒香?!?p> 若非親眼所見,他也不敢相信這種事。
謝錦書一時有些一言難盡。
昨夜確實是他想盡辦法灌蘇儀染的酒,并且他真的想把他灌醉,但絕不是為了這個結(jié)果。
他只是想看看蘇儀染喝醉的模樣,并沒有打算把自己的情敵送上陛下的龍床。
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儀染居然敢借著酒勁躺上陛下的龍床,若早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灌蘇儀染酒,相反,他還會攔著他。
最后,他一聲輕嘆。
千年醉真夠烈,蘇儀染沐浴更衣后還能留下一身酒香。
也因為他是蘇儀染,陛下才不會怪罪他,若是其他人的話,早被陛下扔出去了。
謝錦書有些頹敗,眉眼耷拉下來,看起來沒什么精神,“我們回清心殿吧?!?p> 錦鸞殿另一邊,楊問歸早早就起身,一打開門,就遇上楚燕回從房間里出來。
“早,新年好。”楊問歸主動和楚燕回打招呼,“用早膳了嗎?”
楚燕回突然很不習(xí)慣這樣的楊問歸,他微微頷首同他打招呼,“早,我還沒用早膳,打算待會回豐祥殿再用早膳。”
楊問歸看上去心情不錯,“我打算留在錦鸞殿用早膳,若是不介意的話,過來一起吧?!?p> 楚燕回挑了挑眉,“就你一人?”
楊問歸左右看看,頷首,“是,就我一人,怎么了?扶疏殿下已經(jīng)回去了,明昭殿下不知在哪,陛下似乎尚未起身?!?p> 楚燕回“哦”一聲,“沒什么,那好吧,我留下來跟你一起用早膳?!?p> 免得大年初一早晨,你一個人用早膳太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