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眉和慕子童下班后一同回到了住處,打開門看到側(cè)臥在沙發(fā)上的曼曼。她閉著眼睛,紅腫的雙眼里仍有淚珠滑落。張眉和慕子童默默對視了一眼,在沙發(fā)的另一角落里坐下。
“曼曼,你沒事吧?”慕子童小心翼翼地說。
“沒事,失戀了?!甭耘f未睜開眼睛。
“那你吃飯了沒有?”張眉問
“吃不下”
“不吃飯怎么行?我來點(diǎn)外賣?!闭f完張眉拿起手機(jī)開始點(diǎn)外賣。
“有酒嗎?”曼曼問
“有有有,你想喝我就有?!?p> “隨便點(diǎn)吧,只要是酒就行。”
“曼曼,你要借酒澆愁,我們陪你一醉方休!”張眉話語里透著一股俠氣。
等外賣到了,酒也到了。三個女人在宿舍里喝了起來。
“你為啥失戀了?男朋友劈腿?”
“不是,就是本來我們后天去領(lǐng)證。然后我呢,讓他在房產(chǎn)證上加上我的名字。就因?yàn)檫@事鬧掰了!你說我有什么錯?這婚房是你父母付的首付不錯,可我不也得和你一起還房貸嗎?我不也得負(fù)責(zé)婚后的家庭開支嗎?我說這足以證明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他還生氣了?說他父母辛苦攢了一輩子錢,付個首付不容易。我不該提出這讓二位老人為難的要求?嗯?我為難了嗎?五年了,五年感情經(jīng)不住這考驗(yàn)。啥也不是,奉勸各位啊別輕易試探,容易崩盤。”說完曼曼仰頭喝下一杯酒,眼睛濕潤。
“本來也沒什么,我就賭氣說了一句,不加我名字那也沒必要領(lǐng)證了。就這句話觸到了他的底線,他說分手。我說分就分唄!我算是悟出來了,男人說分手那是鐵定了心要分手,別去死纏爛打,沒有用。我試了,沒有用!”曼曼抽了張紙擦了擦眼淚,擤了擤鼻涕。
“曼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提出這個要求,或許這房子也有你一份?”慕子童開口說
“子童,你知道嗎?婚前父母付的首付買的房子,不加你名字,哪怕婚后你還房貸了到了離婚時也沒有你的份。我不得為以后打算?這多變的時代,最脆弱的不就是感情嗎?你說我到最后啥也沒有一場空還賠了青春。我不認(rèn)為我的要求有錯,錯的是我識人不明?!甭鼒猿炙南敕āD阶油瘺]有說話,連一向多話的張眉也沉默了很久。慕子童心想:倆人結(jié)婚難道不是因?yàn)閻矍椋考热皇菒矍?,為什么會計較這么多?房子不就是倆人的家嗎?為什么在結(jié)婚前就想到以后離婚的時候財產(chǎn)分割的事?既如此那干嘛還要結(jié)婚?一輩子戀愛不好么?沒有財產(chǎn)分割,沒有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歸屬的問題。就倆人純粹的感情多好啊。她沒有說出來,因?yàn)樗浪南敕ㄟ^于幼稚。這世上能夠完完全全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的人能有幾個?這一瞬間她眼前閃過文宇軒的臉,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會不會也因?yàn)榉孔拥氖赂褷幷摬恍?。如果?dāng)時他們在一起了會不會也有同樣的問題存在?
“喝吧,張眉,張眉?”慕子童看張眉已經(jīng)歪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她跟曼曼碰了下酒瓶,仰頭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子童,五年了,我們在一起五年了,我本不必來到這個城市的,我可以回老家。他說要留在這里,我也毫不猶豫跟來了。我以為我們的感情經(jīng)得住任何風(fēng)雨的,嗯~不提了,不值一提了。”曼曼哽咽著說完這句話,揚(yáng)起下巴不讓眼淚流出。慕子童難受極了,她從未見過曼曼如此失態(tài)過,她總覺得曼曼見慣了生死,對一切事情都能看得通透。就連曼曼的爺爺在搶救時,她也能冷靜地和醫(yī)生在一旁討論病情。她自己也總對慕子童說“除了生死都是小事。”然而此刻的她,她忘記了曼曼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擁有喜怒哀樂,也經(jīng)歷悲歡離合。慕子童的心臟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頭悶痛不已。等再次醒來時她已經(jīng)躺在急診科的留觀室里輸液了。
“我怎么在這?”慕子童扶頭坐起,頸椎以上悶痛難忍,一陣惡心后一股酸水從胃里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