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子士兵巡視一圈回來,他沒有加入其他士兵關(guān)于女人的話題,只是在另一個角落默默站著,偶爾向這邊投來一個不明不白的眼神,而當(dāng)視線相接時又轉(zhuǎn)過臉移開視線。
‘什么啊這個人?是在暗示什么嗎?是老爺子安排的暗中保護他的人不成?’
吉尤達有些納悶兒,如果有這種準(zhǔn)備老爺子肯定會提前告知自己的,而且這個人的目光讓他有些不自在。
車上的時間過得很慢,困意一波波襲來,吉尤達強撐著讓自己不睡過去。
眼下不是睡覺的時候,畢竟是跟四個對自己抱有敵意的士兵同處一個車廂中。
不過好在他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夜幕降臨,幾個士兵紙牌玩得困頓了,有兩個已經(jīng)睡過去。
當(dāng)列車在中轉(zhuǎn)站臨時??繒r,胖士兵將一直站在角落的矮個兒喊出了車廂,吉尤達透過車窗向外看,胖士兵像是在吩咐著什么。
只過了兩三分鐘,兩人便重新回到了車廂。
他們這番舉動讓吉尤達有些在意,整個車廂中只有五個人,有四個是馬萊士兵,而且其中兩個正睡得打鼾,如果他們是在刻意避開別人談話的話,這個“別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了。
‘有什么是不能在車廂里說的事情嗎?’
過了不多時,矮個兒士兵就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吉尤達立馬警覺起來,起身乖乖地跟上去。
士兵帶著他一路向車尾穿行,兩人走在勞工們讓開的一條小路中。
勞工車廂就沒有10號車廂那般寬敞明亮了,每個車廂頂上掛有兩盞昏黃的舊燈,而且好幾個車廂都只有一盞還能正常照明。
閃爍的燈光下,或蹲或坐的勞工們?nèi)祟^攢動,抱著膝蓋打瞌睡,他們像是貨物一樣被塞得滿滿的,甚至沒有可以蜷身躺下的空間。
艱難地走過八節(jié)車廂之后,到了19號車廂,里面沒有勞工,而是載了滿車廂的貨物,再往后的20號車廂也沒有勞工,貨物沒有裝滿,大概有一小半。
吉尤達走進這最后一節(jié)車廂,刻意放緩呼吸,目光似是很好奇地在貨箱和窗戶上掃過,四處打量,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懵懂不知事的孩子。
在他身后的矮個兒士兵無聲的笑了笑,關(guān)上門。
“知道為什么帶你來這里嗎?”矮個兒士兵問道。
“不知道?!?p> “剛才老大吩咐我要在這里殺掉你,然后把你扔出車外。”
矮個兒打開車窗,一手搭在窗沿向外看著,“一會兒火車會駛過一段隧道,幾百年也不會有人走過,把你的尸體扔下去,你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p> “為什么要殺我?”吉尤達佯裝驚懼問道。
“那原因可太多了,本身你就是該死的艾爾迪亞人,再加上是個卑賤的私生子,不過最重要的是,要把你帶進馬萊太麻煩了?!?p> 矮個兒出乎意料的有些健談,完全不像是在其他士兵面前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是讓我死個明白?”
矮個兒哈哈笑了一聲,視線從窗外收回停在吉尤達身上,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磁艛D我嗎?”
吉尤達搖搖頭,他現(xiàn)在著實有些懵,這個士兵把他叫來,把被吩咐殺掉他的事情和盤托出,還跟他有來有回地交流,很像是諜戰(zhàn)片中在敵方隱藏很深的臥底突然出現(xiàn)救下主角之類的情景。
“因為我喜歡孩子,特別喜歡你這樣的男孩兒,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喜歡吧?”
吉尤達:????
‘草,不按常理出牌!’
矮個兒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幾分淫蕩,眼神中毫不遮掩地流露著欲望。
“把你簡簡單單殺了就太可惜了!所以我不殺你,讓我?guī)愀惺芤幌铝硪粋€世界吧!你會愛上這種感覺的,我會在快到站的時候放你走,會把你在馬萊安頓得好好的,給你安排房子,還會時常去寵幸你!”
“怎么樣?怎么樣?……怎么樣X N”
淦!
吉尤達心里暗罵一聲,向后跳開幾步遠離這個變態(tài),他看著已經(jīng)口角流涎的對方,一個哆嗦從頭打到腳,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黑色筆記在他身側(cè)迅速翻開,猩紅線條在紙面上行云流水地流竄,一兩個呼吸工夫,一幅筆觸細膩的肖像畫已經(jīng)呈現(xiàn)在紙面上。
畫的正是眼前這個變態(tài),連臉上的淫蕩扭曲都分毫不差。
矮個兒張著雙臂猛撲過來,吉尤達左晃一下然后向右側(cè)滾,士兵撲了個空,士兵再撲他再躲,再撲再躲。
如此反復(fù)了七八次,士兵喘著粗氣惡狠狠地威脅道:“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快活,想要快點兒去死?”
吉尤達聞言一陣犯惡心,“我想讓你快點兒去死!”
矮個兒冷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吉尤達狠狠地呸了一聲,罵道:“我去你媽的!這叫敬酒?要不要我敬你爸媽幾杯?!”
“好哇,連你這比狗還低賤的艾爾迪亞私生子都敢跟老子叫板,等我把你打暈了,你還怎么嘴硬!”說罷便張牙舞爪地再次撲來。
吉尤達狠了狠心,雖然心里一萬個不情愿,不想碰到這個變態(tài)分毫,但現(xiàn)在手無寸鐵,想要隔空殺掉這變態(tài)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他看準(zhǔn)時機,在士兵接近后矮身一個滑鏟從其胯下鉆過,緊接著右腳發(fā)力點地,身體暴起如倒掛金鉤,雙腳則順勢鎖上對方的脖子,腰腿同時發(fā)力,一個‘浴女出水’將上身拉起來。
矮個兒士兵頓時如陷冰窖,一股寒意從頭到腳。
發(fā)生了什么?他什么都沒看到!
在他眼中,已經(jīng)如甕中之鱉的小孩兒一下消失在了身前,等他意識到不對,對方已經(jīng)整個人跪在了他的肩上,而他脆弱的脖頸就被鎖在這孩子的兩條小腿間。
“西奈。”
吉尤達口中撂下一個士兵聽不懂的簡短詞匯,上身向后一扭,強橫勁力從上至下,旋腹,扭胯。
咔嚓。
吉尤達穩(wěn)穩(wěn)落地,手上還不忘接住士兵的衣領(lǐng),不讓他砸在地上弄出動靜,整個過程只有三秒鐘。
哐哐……哐哐……哐哐……
車輪與鐵軌節(jié)點碰撞聲十分規(guī)律地響著。
吉尤達確認沒有人靠近這個車廂,便在士兵腰間摸索幾下找到了車廂鑰匙,將車門打開。
列車已經(jīng)快要行駛到隧道了,他拽著士兵一條腿將其拖過來,等月光驀地消失,車廂完全陷入黑暗之后一腳踹了下去。
吉尤達十分嫌棄地將手在衣服上使勁兒擦了擦,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相比于負罪感,現(xiàn)在他心里更多的是惡心。
筆記中那張繪有矮個兒士兵的紙頁在一團幽火中燃盡,顯露出一枚長斧形狀的紅色書簽。
‘嗯?這是什么玩意兒?獎勵嗎?’
【檢測到宿主請求,獎勵系統(tǒng)尚未解鎖】
【正在為您查詢修復(fù)進度:目前已修復(fù)2079/265945】
系統(tǒng)依舊指望不上,但吉尤達也注意到了一點細節(jié)——殺掉矮個兒后修復(fù)進度漲了將近一千。
似乎他的某些行動會加快系統(tǒng)的修復(fù)速度,不過……依舊是見過的最垃圾系統(tǒng)沒有之一!
‘我都不稀得罵你了!’
沒有繼續(xù)跟系統(tǒng)糾纏,他回身望了望前面車廂的方向。
‘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若矮個兒士兵長時間不出現(xiàn),其他三個士兵肯定會懷疑,而且會順著車廂來尋找,他必須要想個辦法應(yīng)對才行!
等他們過來趁機偷襲殺掉嗎?
吉尤達心里盤算一下,否決了這個想法。
雖然他現(xiàn)在手上有矮個兒士兵的毛瑟手槍,暗中偷襲有殺掉另外三人的可能,但他們發(fā)現(xiàn)同伴長時間不出現(xiàn),過來搜查時肯定有防備,自己很可能被反殺。
短暫猶豫后,他打定主意。
‘還是穩(wěn)妥一些吧!其他三個人日后再做打算!’
桃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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