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宮內(nèi),銘玉拿著洛世堯的資料,低垂的眉毛稍稍往上提了提。
手拿紙扇的陽鍥和有幾分兇相的陽鐸安靜地站在殿下。
“齊星洞?
三品獸魂。
單憑肉身登的瑤光峰!”
銘玉突然轉(zhuǎn)身,臉上的疑問逐漸收斂,看著遠方雙眼漸漸瞇成了一線,不知在思索什么。
良久,沉聲道:“將此子喚來?!?p> ……
洛世堯此時正在和蘇淺沫論道,聽說銘玉叫他,只得暫時扔下意猶未盡的美女師姐。
不時,洛世堯端端正正地緩步走進天樞宮大殿,沖著慈善可親的銘玉老頭躬身行禮:“見過銘玉仙尊!”
“聽說你有一只三品獸魂?”銘玉直接溫和問道。
一個不入流的齊星洞的弟子怎么可能擁有三品獸魂?
洛世堯那天拿三品獸魂出來顯圣,就想到會被人懷疑,早就想好了說辭。
隨即把提前編好的故事給銘玉講了一遍。
故事自然是跌宕起伏,數(shù)次峰回路轉(zhuǎn),但總結(jié)起來無非一條——機緣所得。
銘玉輕輕點頭,似乎是相信了洛世堯的說法。
上前將右手輕搭在洛世堯的肩膀上,再次探查他的身體。
良久,露出滿意的笑容:“你下去吧?!?p> 打斷我跟師姐論道,叫我過來就為問這?
不過剛好說下山的事……洛世堯恭恭敬敬道:“仙尊,弟子想下山一趟,請您應(yīng)允?”
銘玉稍作沉吟:“下山之事不急,等你行完拜師禮,你師父自會安排?!?p> 不讓下山?
洛世堯一時有些摸不準他們什么意思。
陽鍥也略感詫異地看了眼師尊,洛世堯剛參加完登山考,要下山再正常不過。
待洛世堯退出去后,銘玉突然沉聲叫道:“陽鐸!”
“弟子在!”旁邊的陽鐸立即應(yīng)允。
陽鍥神色亦是一緊,師尊明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說。
“洛世堯違規(guī)攜帶儲靈法器進入獵場,擊殺三人,當(dāng)如何處置?”
陽鐸聞言一怔,狐疑的看了眼陽鍥,見他也是一臉疑惑,隨即答道:“殺人償命,當(dāng)斬。
但是……”
“可是師尊……”
不等兩人把話說完,銘玉直接打斷,宣布道:“既如此,洛世堯逞兇殺人,擾亂升仙大會,一個月后于七星院當(dāng)眾處決。
在七星鎮(zhèn)張貼告示,昭告天下,以作警示。”
“師尊,明明是那翟家三兄弟……”
陽鍥還想替洛世堯說話,卻被銘玉抬手“送”出了大殿。
陽鐸見狀,也很識相地退了出來。
殿內(nèi),銘玉老頭瞇著眼睛,輕撫著胡須沉吟道:“精血之力!巫族到底想干什么?”
……
獨自呆在天樞宮別院,洛世堯閑來無事,便開始琢磨煉魂的事。
隨即靈機一動,進入泥丸宮喊停了他們的口號聲。
“以后你們要好好表現(xiàn),我每天會選擇你們當(dāng)中表現(xiàn)最好的一只出去放風(fēng)半個時辰,表現(xiàn)最差的則會施以雷刑?!?p> 說完掃視一圈,指著一只棕熊獸魂道:“你,喊口號不認真,出列?!?p> 棕熊出列,三道驚雷閃過,被電得嗷嗷直叫。
其他五只獸魂呆訥的眼底閃過細微的驚慌。
“誰今天出去放風(fēng)呢?”洛世堯說著在一眾獸魂身上掃過,牠們眼底立時浮現(xiàn)期待。
最終他選擇了那只被熬的最久的靈鷹,放牠在別院之中翱翔了一圈。
只要你們競爭,內(nèi)卷起來,
那么,我作為主持公道的“天神”,作為核心資源的掌握者,自然會獲得你們的服從和敬畏。
處理完幾個小的,洛世堯又去掉了小金蛇的屏蔽,讓牠見識見識外面的風(fēng)光。
再怎么說這蛇也算是幫過自己,整天關(guān)小黑屋關(guān)瘋了就不好了。
洛世堯決定以后沒事的時候給牠開開天窗,舒緩舒緩心情。
……
洛世堯就這樣獨自在天樞宮別院待了三天,金軻每日準時送來兩餐,其他什么都不說。
他終于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按理說升仙大會已結(jié)束三天,早應(yīng)該行拜師禮了。
而且就連蘇淺沫都沒有再來找過他。
那天的話題明明還沒有聊完。
以九頭身師姐旺盛的求知欲,不可能三天了都不來找我。
不行,必須找個人打聽打聽,天樞峰上沒人,那我就去其他幾峰。
只說不能出宗門,又沒說不能出天樞峰。
洛世堯打定主意向外走去,但是剛走到峰口準備下山,就被擋了回來。
金軻依舊一臉桀驁,給出的理由無解到無恥:出入天樞峰必須由銘玉師祖批準;但除非師祖召見,弟子不得擅自打擾他老人家修行。
金軻答應(yīng)有機會替洛世堯通傳,洛世堯等了一天,杳無音訊。
第四天的時候洛世堯不顧阻難,在天樞宮外嚷嚷著要見銘玉仙尊,再次被金軻趕了回來。
洛世堯獨自坐在屋中,面色凝重。
他故意去天樞宮外大喊,銘玉這個二品的老頭不可能聽不見,但卻依舊裝聾作啞,未做任何表示。
如此看來,并不是金軻有意刁難他,真正不讓他離開天樞峰的應(yīng)該是銘玉!
只是,為什么呢?
洛世堯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他身懷三品獸魂,他創(chuàng)造了御金宗登山考的新紀錄,他寫出了“道可道”……
如果只是怕優(yōu)秀的自己被其他仙門截胡,就應(yīng)該盡快收徒,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不聞不問。
難道是自己的“優(yōu)秀”讓銘玉起了疑心?
這倒是有可能。
那此時他們一定正在仔細調(diào)查自己,他這種“資質(zhì)”肯定是要被重點培養(yǎng)的,御金宗慎重一點倒是可以理解。
洛世堯仔細想了自己可能留下的線索,除了錦囊中虞子素的那只符劍,并沒有任何信息可以把他跟七彩宗聯(lián)系起來。
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人查驗過自己的東西,并不知道符劍的存在。
即使是在七彩宗見過洛瑤仙子的人,最多也只會覺得自己似曾相識,斷然不會想到他和洛瑤是同一個人。
畢竟他當(dāng)時化了很濃的妝,還貼了障目符,聲音也是處理過的。
所以,七彩宗的事他們應(yīng)該查不出來。
但齊星洞這個假身份肯定是瞞不住的,洛世堯躺在床上細細思量,該編一個什么樣的理由蒙混過去呢?
啪!
洛世堯?qū)ぢ暱慈?,只見一個紙團砸在窗框上彈進了屋內(nèi)。
洛世堯眉頭一皺,快速撿起展開查看。
紙上只有一個字:
逃。
洛世堯一雙眸子瞬間沉到了極致。
不聞不問地關(guān)了我四天,果然是出事了。
整個御金宗會給他秘密傳信的就只能是蘇淺沫。
到底是什么樣的危險,讓她覺得自己必須逃離御金宗?
洛世堯仔細分析,反復(fù)斟酌,還是沒有想到銘玉要當(dāng)眾斬了他。
……
御金宗的升仙大會經(jīng)結(jié)束后的第六天,七彩玲瓏宗,赤羽峰,赤蘺仙君正在打磨鞭道,燚芳緩緩飛來候在了一旁。
舞完一套鞭法,赤蘺收起火紅長鞭,落在燚芳跟前。
“何事?”
燚芳揖手道:“啟稟師父,御金宗升仙大會的消息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