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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說得全都對

第一百二十三回 角弓不得控 鐵衣冷難著

夫人她說得全都對 北玄胭嵐 4778 2022-02-04 20:00:00

  “增援的部隊已經傳訊過來,再有五日他們便也能抵達了?!憋L康向風冥安匯報了這最后一條新的情況。

  “寧遠和平遠隘口已經完成修復,人手配備也都已經調整完成了。振遠、夢遠兩處也都相應加強了防御?!奔鹃L庚也開口道。

  “騎兵營呢?”風冥安翻著暗衛(wèi)從月涼境內傳回來的消息,面色依舊凝重。

  月涼方面在接到風冥安抵達章州并在到達當日便誅了斯年麾下的那個先鋒官的消息之后,獅部卻好似沒有了更多的動靜,他們一反常態(tài)地停止了出兵挑釁和騷擾護聞關。

  可對于這個現(xiàn)狀章州方面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掉以輕心。

  “奉大將軍軍令,查將軍的副將戚天華已經接掌騎兵營,重騎兵也已經整組完成?!?p>  “如今溫度太低了,重騎兵想要出擊……或許效果并不能達到預期?!憋L冥安對現(xiàn)如今西疆的戰(zhàn)況沒有一點點樂觀的想法,他們面臨的局面真的是近三十年都未曾有過的了。

  從鐵騎軍的騎兵中分出重騎和輕騎是風信在幾年前提出的想法,而他最后一次到護聞關來的時候重騎兵已經基本成型了,借助最后一戰(zhàn)也對這支新成型的部隊做了實戰(zhàn)演練。

  如今查缺補漏的第一階段也完成了。

  但是冰天雪地確實不適合重騎兵出征,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們似乎并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停下來……尤其是在我殺了斯年手下的先鋒官的時候。”風冥安將視線轉向了胡武,“斥候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什么新的蹤跡嗎?”

  “回大將軍,獅部的大軍自從那支前來襲擊的小隊覆滅之后就再沒有什么大動作了?!?p>  “他在等什么……”斯年的性格和完顏霍有些相似,他似乎不太像那種能安靜的下來的人,但如果是在醞釀新的陰謀,那他確實是會暫時潛伏下來??娠L冥安更相信他不會看得起一個來領兵的女子,前來打壓一下她似乎才應該是常態(tài)。

  “再等下去就更冷了……我們不利,可就算獅部兵強馬壯,他們也一樣不利……”

  “他在等什么呢?”

  風冥安的視線在掛在那里的牛皮地圖和大帳中央的巨大沙盤之間來回移動著,很快她便指向了沙盤角落的一處。

  “雁門關一點動靜都沒有?”雁門關所靠平州的刺史……并不是云漠寒的直屬,但是能這么多年與章州相安無事還讓兩任帝王都放心的邊城大吏……

  喬刺史……

  不過雁門關的守將南宮壽倒是知根知底的,畢竟幾年前才從護聞關中調走。雁門關與護聞關一樣與月涼接壤,但雁門關對面是月涼最荒無人煙之地,地勢也并不利于大軍作戰(zhàn),所以幾十年來戰(zhàn)亂并沒有怎么波及那里。

  但是如今……還是要防。

  “南宮將軍沒有傳信過來。”風康回稟道。

  “給雁門關去信,”風冥安說著繞到桌案后面坐下了,提筆蘸了墨,寫了封短信塞進一個銅管并用蠟封了,“要秘密送過去,直接交給南宮壽。”她把信遞給風康。

  “尹將軍,”風冥安看向了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尹明忠,“等南宮將軍回信之后,你派一個副將去雁門關,我總覺得接下來那邊需要撬開的嘴會越來越多?!?p>  尹明忠也領了將令離開了。

  “好了,你們都先去吧,雖然獅部未動,但是我們決不能掉以輕心……時間差不多……該主動出擊了!”

  等到大帳里面的人都離開了,風冥安才沖著暗處打出了一道指風,令曦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秘密送信回安陽?!背苏轮荩酉聛矶ㄈ粫枰街莺脱汩T關的助力,這時候圣旨不能少,雁門關還好說,算下來也是她鐵騎軍的一個分支,但在沒有圣旨的情況下,平州刺史很有可能不會積極幫她。

  她很快又寫好了第二封信,想了想還是在最后補了四個字。

  問寒郎安。

  “一定要快?!痹颇陌敌l(wèi)能比兵部專用的驛站更快,而且也能保證這信直接送到他手里去。不需要再在閣部轉一手。

  “主母放心?!绷铌匾蚕г诹孙L冥安面前,大帳里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風冥安站起身,將雙刀拿在手中,掀開大帳的門簾走了出去。

  如今真真是一刻也歇不得。

  --------

  冬月廿四,大部隊抵達護聞關大營。

  風冥安送去雁門關的信也有回信傳回。

  平州內部的消息南宮壽掌握的也并不詳盡,但是雁門關大營最近確實隱隱約約的有些不太平。并且他也表示大將軍這邊最好還是能讓尹明忠派一個副將過來,畢竟要論審訊之能,西疆各部沒有哪能比得上護聞關這邊了。

  風冥安也就趁著這個機會派出了尹明忠的副將左青,她需要確鑿的證據好能在明面上給朝廷上奏,讓云漠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讓她也能同時調度雁門關和平州。那封密信不過是讓他先做準備罷了。

  畢竟現(xiàn)在以云漠寒的處境來看,他也還不能在雁門關沒有任何顯見敵情的情況下再給她一州的兵力任由她調遣,朝中的那些人不會愿意的??扇羰窃谀抢锬玫搅嗽聸龅募氉骱颓袑嵉淖C據之后就不一樣了。

  兩關毗鄰,朝廷不可能再派一個大將軍過來,也沒有符合其他勢力的利益的人能派過來了。

  雁門關的事情需要時間和一個契機,而護聞關這邊風冥安雖然在此處坐鎮(zhèn),但是她也不能只等著獅部攻過來,那樣的話實在過于被動,有些事還是要先下手為強。

  但是現(xiàn)如今也不是能在邊境做些什么的好時機,可月涼境內就不一樣了。

  月涼國內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完顏霍的訥圖部在月涼作威作福多少年?縱然一朝頹敗卻依舊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不會甘心就這樣被長白部和賀蘭部瓜分了的。

  而完顏松和完顏濤也定然不愿意就這樣被月涼王掌控著全然不能在這次的戰(zhàn)爭中分一杯羹。

  所以挑起內亂還是重中之重,畢竟若是能讓月涼撤兵是最好也是最理想的結果,風冥安是戰(zhàn)將,但是也最不愿意看到生靈涂炭。

  如今在月涼境內幫她做事的主要還是云漠寒的暗衛(wèi),風家的親衛(wèi)雖然潛進去的不少,但是若論牙帳中和各部落中的人手還是不如云漠寒的暗衛(wèi)來的隱秘,而且風家親衛(wèi)身上鐵騎軍的烙印著實是明顯,有些事情他們去做反而容易露餡。

  風冥安翻看著手中那個金色的小令牌,那牌子背面細細密密的丁香花多年過去了也沒有磨損分毫。

  有些暗衛(wèi)只有這個令牌能調動,但是現(xiàn)在似乎還并不是好時機。

  等消息傳過來再做打算或許會更好些……

  月涼王城中事還能再盤算,可安陽城……因為她帶著大軍離開,云漠寒那里軍方的助力下降的不止一點半點。

  如此便有人想要欺負她的夫君呢。

  風冥安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她轉入大帳內,從箱子深處拿出了一個鐵精鑄造的機關盒子。

  內力灌注指尖在盒子表面特定的花紋處推了幾下,然后風冥安兩手握住盒子兩邊用力一扭,咔噠幾聲連續(xù)響起,這個精鐵盒子被打開了。風冥安從盒子里面拿出了一塊銀色令牌。

  這牌子入手極重,手掌大的令牌正面是九匹奔馬的浮雕,其形態(tài)各異栩栩如生,仔細看去隱隱約約見似乎能感覺到神駒奔走如雷;令牌背面是交叉擺放的雙刀,最上方睚眥張開大口,竟似有氣吞山河之勢。

  “泰叔,”風冥安從大帳內里轉了出來,“有些人也該回安陽去看看了?!?p>  “少主……這!”風泰看到風冥安手里的疾風令心中一驚。

  風家暗處的勢力只聽疾風令牌調遣,這是風冥安的曾祖留下的規(guī)矩和秘銀令牌,此牌烈火難熔,無從仿制,那個平常盛放令牌的鐵精盒子卻只有風家嫡傳的內力和手法能打開,且內息未曾修煉到足夠高的地步對這機關也是無用的。

  這疾風令在前三代家主手中出現(xiàn)的次數合起來都屈指可數。

  如今——

  “我要您親自走一趟?!憋L冥安把疾風令遞給了風泰,“傳訊給所有人,要他們能回去的便都回到安陽城去,去幫陛下?!?p>  “傳訊之后這疾風令由您親手交給他,并且要仔仔細細告訴他這是什么、告訴他如何聯(lián)絡、各處的印記都要事無巨細?!睂懴聛聿⒉话踩燥L冥安才決定要風泰親自走這一趟,因為風康還沒那么清楚疾風令下轄的暗部究竟是如何運作的。

  “少主,無論如何陛下——”陛下不姓風,疾風令從來都只在風家人手里。

  “他是我的夫君?!?p>  “如今安陽可能比西疆還要危險?!?p>  “那您也不應該讓那么多人都回去,”風泰明白風冥安的心思,但是他依舊沒有接過令牌,“風家的使命是守護大漢的國土,如今西疆更需要他們的存在?!?p>  “天子所在之處,正是大漢的國土?!憋L冥安沒有將手中令牌收回去的意思,“您傳訊去便是了,該留下的人我已經留下了?!?p>  “爹爹在這里看著我呢,我不會讓他失望的?!?p>  風泰聽風冥安如此說終于是接過了她手中的疾風令。他對著風冥安深施一禮,將令牌仔細收好之后離開了。

  而在云漠寒接到風冥安這份特殊的禮物之前,左青給風冥安帶來了她盼望的消息,他們確實在雁門關抓住了月涼的探子,還拿到了口供和切實的證據。

  風冥安將所有的東西匯總,命南宮壽寫了封奏折,走了兵部直屬的驛站,八百里加急進京了。

  雁門關捉拿到了月涼的細作,懇請朝廷命云凰大將軍同理護聞、雁門兩關兵力,以便抗敵。

  安陽城里被這個消息炸開了花,而云漠寒也趕在封筆前下了最后一道旨意,許大將軍云凰調動雁門關和平州兵力,務必要將月涼擋在大漢的國境線之外。

  要先前準備的東西在風冥安密信到云漠寒手里的時候便都已經準備齊全了,所以不論這次朝堂上有什么樣的阻力,都基本在云漠寒的掌控之下,圣旨的下達還算順利,在過年前就以就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護聞關。

  “可以把那個兩個‘禮物’給斯年送回去了?!憋L冥安剛領了圣旨轉頭就向尹明忠吩咐道,“記得要從我們這里走,整個禮物太大了,選個好辨認的部分送回去就行了。”

  尹明忠自然是明白了風冥安的言外之意,“咱們這禮物……送到他們轅門前?”

  風冥安搖了搖頭。

  “該整兵了,董伯秋的輕騎兵和齊叔全的輕步兵也該演練一場了。重兵現(xiàn)在不好動,那便先用這兩營試試水,要快,快到月涼反應不過來,我們要給陛下獻一場勝仗了。”

  “所以——”

  “送到他營帳大門前去吧。”風冥安笑著輕聲說道。

  “啊,對了,記得要挑腿腳輕便的去送禮,送完了就趕快回來,畢竟馬上就過年了,營里的兄弟總是要好好團圓的,一個都不能少。還有啊,我大漢的好兒郎自然是不必到他獅部的營帳前去行禮拜會的,遠遠瞧一眼,也就成了?!?p>  尹明忠瞧著風冥安面上的神情打了個冷顫。

  像,太像了,和風夫人蕭氏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時候他還是太過年輕了些,根本沒意識到風夫人這樣笑之后絕對沒有好事情發(fā)生。

  如今又瞧見了這幅神情——

  行吧,行吧。

  “是,大將軍,末將遵命。”尹明忠領命去安排這次“送禮”的事宜了。

  --------

  太初二年,上元節(jié),天官賜福的好日子。

  風冥安一馬當先立在青焰背上看著對面的獅部副將斯年。對面的人和她得到的畫像上的那個將領看著沒有那么相像,他臉上有著大面積的燒傷,傷疤的面積占了整張臉的六成以上,且這人眇了左目,眼窩深深凹陷了下去,看著極為可怖。

  風冥安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燒傷。

  風信的最后一戰(zhàn)用的是火攻。

  “你便是云凰?”斯年先開口了,他用獨目上下打量了一下風冥安,若不是對面將領腰間的雙刀那樣醒目,他也不能確認她究竟是誰。

  全然看不出來那是個女子。

  身量雖然纖細,但足夠高挑,甲胄在身挺直了脊背穩(wěn)穩(wěn)騎在馬上,看那獅子驄的樣子顯而易見是匹烈馬。

  “大漢沒人了不成!聽說你是那新皇的皇后?居然要皇后來親自領兵了!你們的皇帝連御駕親征的勇氣都沒有嗎?!”

  “一個懦夫罷了!想來這章州也很快要是我們的了!”

  斯年看著神情半分未動的風冥安卻有些了一瞬間的心慌。同是風家將,她和風信雖然氣勢上有些相似,但給他的感覺卻是更多的地方完全不一樣!

  “凡大漢子民,均有守國之心,凡風家后人,皆可為國效死?!?p>  “至于陛下——我大漢自是有明君!”風冥安自是聽不得有人說云漠寒半句的,但失了冷靜卻不好,如今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

  “至于你——”

  “來將通名,本將軍不殺無名之輩!”話音落下風冥安雙刀出鞘,直指斯年。

  斯年看著風冥安手中那兩把刀心中更多了幾分驚駭,她那兩把長刀合起來怕是超過百斤,能如此輕松拿在手中——這女子的天賦只怕與風信不相上下!而且她還這樣年輕!

  但她的話語卻也激起了斯年的怒火,他肯定風冥安是故意的。

  “風信那老匹夫就死在老子槍下!女娃娃要報仇就盡管來吧!”斯年高和一聲拍馬向前,先一步沖了出來。

  風冥安聽他如此說身上氣勢瞬間聚在一處,一聲清咤那獅子驄也是四蹄飛揚瞬間沖出。馬跑半程風冥安一拍馬鞍提氣騰空,便由半空中朝著斯年撲去。

  右刀下劈正奔著斯年持槍的手,斯年長槍前指,這一招便想以兵器長短占得先機,卻沒曾想風冥安一刀砍在他槍桿上只震得他虎口發(fā)麻,不得已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槍桿才擋下了風冥安這一擊。

  風冥安見此便擲出了左手中的兵刃,那把刀直接扎穿了斯年胯下那匹馬的馬腹,一聲嘶鳴,那馬四腿跪地,瞬間不動了。

  --------

  這正是:局中局外雷霆勢,將軍鐵血整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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