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布短衣,皮膚黝黑,再結(jié)合對方那火急火燎的步伐,要是張三所料不錯的話,這人應(yīng)該是村里的常駐民,有他指路,想來會省事不少。
只不過一個照面的工夫,張三也不顧漢子的反抗,直接一把拉住了對方臂膀,在對方即將爆發(fā)情緒的時候,一顆銀豆子便在不知不覺間滑到了他龜裂的掌心當中。
而在看到銀豆子后,漢子也放下了緊繃的神態(tài)。
他張·平億近人·三,就是這么的善解人意,在他眼中,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畢竟有顧喧妍在后面兜底,張三倒也有這份豪氣干云。
“老哥,你家應(yīng)該是住在碧云村吧,你別誤會,我們幾個都是官府中人,不是什么歹人,之所以叫住你,其實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張三一邊說著話,一邊還沖對方指了指腰間的冊封令牌,在保密條例的保護下,對方或許不知道冊封異人是干什么的,但那個加蓋了大晉制式官印的令牌,他也絕對不會認錯。
先有銀錢開道,后有背景支持,不過一瞬間而已,漢子已然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原來是幾位大人,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了,在下確實是碧云村的農(nóng)戶,對這一片的住戶也還算了解,大人有什么想問的,盡可說來,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義務(wù)教育不愧是太祖高陽制定的國策,在180年的努力之下,除了為大晉選拔出更多的人才以外,還開啟了民智。
在現(xiàn)如今的大晉,即便是鄉(xiāng)野村夫,在說話的時候也能引經(jīng)據(jù)典。
“云霆,知道住哪嗎?”
除卻別有預(yù)謀的日常套近乎以外,張三在做事的時候就是這么的直接簡單。
尤其是在捕捉到對方瞳孔收縮的微表情后,漢子之后的回答就顯得十分重要,一個不慎的話,張三甚至?xí)⑵淞袨閿橙恕?p> “大人,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么要找他嗎?”
羅莉:“你家住山里的,不住海邊,管不到這么寬!”
【眾人:論毒舌是怎么煉成的?!?p> “大人,不瞞你說,除了有數(shù)的幾個外姓人以外,碧云村的男丁大多都姓云,這一百多戶的人家,叫云霆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我也不知道你要找的那個云霆具體是哪個?!?p> “要不這樣吧,您三位先沿著這條路往下走,到村里休息一下,我這就去找村長商量一下,然后把這幾個云霆都給你找來,您看這樣可好?”
雖然這人既不會搬運氣血,也不會練氣修行,但在張三眼中,能頂著三人的壓力,依舊毅然決然的選擇使用緩兵之計,從這一點來看,他倒也算是個人物。
至于說對方為什么要這樣做,聯(lián)系現(xiàn)如今的時代背景,除了他和云霆有血緣關(guān)系這一個解釋外,張三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是傻子,而且不同于普通的部門,由于靖夜司經(jīng)常和鬼患打交道的緣故,他們辦案的手段一向不怎么溫和。
然而就在羅莉準備施展手段的時候,她身旁的謝靈蘊卻一把按住了她,在張三的刻意配合下,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漢子離開了此地。
“笨蛋張三,大晉的義務(wù)教育是刻意避開了你嗎?我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都知道那人是在用緩兵之計,你就這么放他走了?小心我告斗宿,到時候追責,哼!”
經(jīng)過一路上的磨合以后,張三倒也摸清了羅莉的性格,簡單來講,她就是一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之所以說這樣的話,也是為了給張三查漏補缺。
要是真準備告訴斗宿,上報南鎮(zhèn)撫司追責的話,又何必說出來呢?
“沒什么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他用緩兵之計保護的人到底是誰,不過看他離開的方向,我們怕是沒法去村里休息了。”
“我要不御劍跟上去看看?萬一真要是讓他跑了的話,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到底是沒有顧喧妍好用,要說羅莉看不懂張三的布置也就算了,沒想到連謝靈蘊都似懂非懂的,不過終歸是隊友,看到對方已經(jīng)走遠了,張三這才補充到。
“不用,就這么遠遠的吊著,給他們一個充分交流的時間?!?p> “我說你們兩啊,出任務(wù)的時候要仔細讀題,斗宿的任務(wù)說的很清楚,清繳翠峰山鬼患,并對云霆做出評估,他要是沒機會動的話,我們還怎么評估??!”
即便兩人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不足,但是話都說到這兒了,兩人心中也通透了起來。
“他要是真準備跑的話,那我們……”
“律法森嚴,評估不達標,自然是格殺勿論,讓他落葉歸根,總好過魂斷詔獄,這么看的話,我們還是挺善良的!”
……
張三一行人的部署先放到一邊,本著小人物的謹慎,在知道張三一行人的目標是云霆,再聯(lián)系云霆最近身體的異樣,云濤首先想到的絕不是天上掉餡餅。
指出碧云村的位置,率先穩(wěn)住三人后,云濤便趕忙變換方向,朝著村外狂奔而去,由于動作幅度過大的緣故,當他跑到云霆家門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鞋子都跑丟了一只。
至于說他為什么這么拼命,說白了其實也很簡單,云霆是他的親弟弟。
盡管不知道他最近的身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但兩者同宗同源的血脈關(guān)系,卻是無論如何都斬不斷的。
“呼~呼~”
一把推開虛掩的門扉,狂奔數(shù)里路的云濤甚至都來不及換一口氣,剛一進院便剛忙喊道。
“小霆,快…快走,有官…官差來找你了!”
“你也別收拾什么了,先到山上去躲一陣,晚上我讓你嫂子把吃食放到老地方,等到風(fēng)聲過了,你再出來!”
快速的吐露完話語后,云濤也不等對方是否反應(yīng)過來,拽著云霆的衣袖便向外走去。
直到踏上門檻的那一刻,那個蒙著用褐布蒙著臉面,穿著一身臃腫長袍的年輕人才開口道。
“哥,除了家以外,就我這樣子又能走到哪去呢?我也想明白了,與其東躲西藏,倒不如被官府拿了的好,說不定……”
“啪!”
云霆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脆響便自他的臉頰響起,當聽到他準備放棄自己生命的話語時,往日慈愛的兄長也露出了自己的兇焰。
“怎么滴,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是?老子是在跟你商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