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解釋:
其一,本地土地有事,可能是王朝召喚,也可能是出門訪友,反正就是不在,有事燒紙就行,人家聽得到。
至于說這其二嘛,那就是本地土地死了,是的,你沒有聽錯,在這個大佬林立的世界,即便是神祇也有隕落的風(fēng)險。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眾生用愿力燒紙,對方也回應(yīng)不了。
再聯(lián)系漁陽村陰陽失衡,鬼患頻出的現(xiàn)象,具體是哪一種,自然也就不用多說了。
只是令張三好奇的是,凡是修正統(tǒng)神道的(非野狐禪,陰廟之流),他們的名字都是在朝廷備過案的,為什么漁陽村土地死了這樣事情卻沒有引來朝廷的查看呢?
看著廟宇里土地爺?shù)哪嗨?,在這一刻,張三覺得漁陽村鬼患可能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或者說其影響范圍絕對不止一個漁陽村這么簡單。
酉時剛到(17時),為了避免陷入黑夜,從而遭到鬼患襲擊,一個時辰之前,王伯一行人放下生祀之后,也便趕快離開了。
而為了避免麻煩,張三自然也沒有和他們打照面,直至他們離開后,他才閃身進入了土地廟。
也正是在見了土地爺?shù)哪嗨苌砗?,他才得以確認本地土地已死的情況。
雖是近海城市,但因為陰陽混亂的緣故,每到夜晚,漁陽村的溫度下降的十分快,這一點在魚山更是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一陣寒風(fēng)吹過窗戶,打的紙面呼呼作響,已然陷入夢境的丫丫也不自覺的收束了一下身軀。
面對此種情況,張三先是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丫丫躺的更舒服一點,而后便又在篝火里添了幾根柴火,讓丫丫更舒服的同時,也避免王伯的孫子被凍傷。
別到時候沒被鬼患整死,反倒被天災(zāi)給奪了性命,那可就鬧笑話了。
至于說他們所中的蒙汗藥,張三卻也不準備去解,他之前有查看過,對方將劑量掌握的很微妙,不會對兩個孩子產(chǎn)生太大的影響,一看就不是生手操作的。
具體是誰,張三沒興趣知道,但在面對鬼患時,他卻也希望兩個孩子能好好的睡下去,最好是安穩(wěn)一點。
若非修行有成的高手,即便是成年人,在面對真正的恐懼時,也沒有幾個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
然而就在張三準備再添一把火的時候,一股特殊的氣息涌入了他的感知當(dāng)中。
來者一行共有12人,陽氣充沛,步伐穩(wěn)健,大多都是青壯,但就走路姿勢來看,這一行人卻大都沒有經(jīng)歷過系統(tǒng)性的訓(xùn)練,并非是練家子。
其中有一人雖然氣血衰弱,但卻也能清晰的判斷出陽火的位置,自然也就排除了是鬼患的可能。
他們是誰,張三并不清楚,但他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們的運氣似乎并不怎么好。
……
“老爺子,這天太黑了,再往下走恐怕不安全,前面有一間土地廟,咱不入到那里過夜吧,有土地爺庇佑的話,也好過夜!”
聽著護院頭領(lǐng)的話,那個領(lǐng)頭的管家似乎也陷入了猶豫之中。
作為走南闖北的老江湖,他在年輕的時候,那也是仗劍策馬,刀尖舔血的一代游俠,就見識來說,他能甩這些護院幾條街。
年輕人只注意到了天黑和土地廟,但他卻看到了廟里的火光,顯然,他們不是第一波來的。
有道是,寧宿荒墳,不住荒廟!
這土地廟雖不至于說破敗,但結(jié)合路過漁陽村時村民拒絕借宿的反應(yīng),怎么看這地方似乎都不太平,現(xiàn)在倒真有點騎虎難下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管家的為難,自后方的馬車當(dāng)中突然傳出一陣虛弱的聲音,張三之前感受到氣血衰弱的人,看來就是這位沒跑了。
“事已至此,多思無益,有個地方棲身總歸是好的,而且我這里還是有點存貨的?!?p> “這…是!”
護院并不知道這兩位說的是什么意思,但在自家小姐出聲后,管家略作沉思后也便同意了下來。
在得到了小姐的許可后,護院便準備前往廟宇,但還不等他離開,老爺子便一把拉住了護院的胳膊。
原本枯槁的,仿佛風(fēng)一吹就倒的身軀,此時卻迸發(fā)出強大的力量,陽火灼熱到讓人難以直視,護院甚至有種錯覺,握住自己胳膊的不是手,而是一根精鋼鐵鉗。
“等一下進去的時候精神一點,招子放亮,把刀都給我露出來!”
諺語有云,窮山惡水出刁民,雖說大晉治下百姓安居樂業(yè),但卻也不能保證沒有例外。
對于那些心中無禮樂,內(nèi)心無道義的人來說,先禮后兵這一套是行不通的,與其將有限的精力花在那上面,倒不如直接以雷霆手段震懾住他們。
至于說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鬼患嘛,雖然說他們懷慶府顧家衰敗了,但卻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挑釁的。
攝于老爺子的氣勢,此時的護院只是默然的點頭,至于說他聽進去了多少,那就值得商榷了。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這一次的東家似乎不是普通人,而對于他這種普通人來說,這就是一個機會,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揉了揉依舊生疼的胳膊,那個名為趙振的護院頭領(lǐng),擺出了自己這輩子最兇神惡煞的表情,招呼了其余幾個護院,然后一手握拳,一手握刀,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緩緩走向了土地廟。
雖然那種表情配合著娃娃臉顯得十分別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