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鄉(xiāng)人在本地撒潑,那被打的只能還是外人。無論是內(nèi)里人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關(guān)上門的后話,豈容一個外鄉(xiāng)人指手畫腳。
喝著溫酒的許志殤明白了余老爺?shù)囊馑?,和著是要他做這個黑臉,將賴老爺給得罪了,余老爺在落個賢名。真真是好計謀,眼下卻又不得不實施,否則讓希周的百姓傷心,更是讓那些想看熱鬧的人隨了心意。
感覺到一雙眼睛盯著自己,隨后是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就像斗場上的雙方,到了最后等這裁判宣布最后的結(jié)果。
“許大公子,還請你來給個說法,許縣令雖不在,可您也是他老人家的兒子,總該出來說幾句話。咱們希周是不大,可也沒到了任何人都能來說幾嘴的時候?!?p> 月光照不亮漆黑的夜色,燈籠照不清每個人的臉頰。
沉著的許志殤就等著這句話,知道這出戲是該收場了。
一時間,白色的身影站在了每個人的眼里,他們的眸子里閃爍著不甘心,仿佛就等著一聲令下后,便會把賴老爺拉出去送上那日日起風(fēng)的瑤臺!
看到這陣仗的賴老爺頓時沒了剛才的氣焰,拉了拉身上的披肩咽下口水,環(huán)顧四周的人群最后定在了那白色的身影上,底虛地說:“許大公子好興致,自家的眉毛都快著火了,卻還扛著病重的身子參加酒席。”
“這病也不是一時便能好的,自然要多出來走走,不然豈非錯過賴老爺?shù)莫毥菓?。”許志殤抿嘴一笑,黑色的眸子打量那氣勢不足還強壯淡定的人,“賴老爺才真真是好興致,為了參加這酒宴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特意趕著馬車走了三天三夜,也是辛苦?!?p> 雖然人老皮脫相,兩夾的肉都快沒了,黝黑的膚色八字的胡子,也掩蓋不了眼下的淤青,討人厭的性子。
“說不上辛苦,就是來瞧瞧余老爺?shù)纳碜恿T了?!辟嚴蠣斢行┎蛔栽?,說話時眸子來回打轉(zhuǎn),始終不能停留在一個地方。
“既是瞧瞧,那你可也瞧見了!”許志殤用疑問的口氣說嘴,轉(zhuǎn)而看向氣定神閑的余老爺吃酒,“余老爺甚好,兒子大病初愈更是開心,身子好的緊,有勞賴老爺?shù)胗浟恕!?p> 此話有些諷刺之意,賴老爺比余老爺還年長幾歲,不顧自身安危日夜兼程還不容易在酒席開啟之前趕到了宴席,卻是口出狂言咄咄逼人之姿。
“賴老爺,我們余老爺好的很,眼下余少爺?shù)牟∫埠昧?,更是連孫子都有了,定然會長命百歲的,就不牢您大老遠的費心了?!瘪R婆也是當(dāng)媒婆的人,最會說些夸人的好詞兒,當(dāng)然也要該出手時就出手,也好得個好名聲,“人也瞧見了,酒水也吃了,就不留您了!”
該滾了!
“你們,你們~”賴老爺有些生氣,轉(zhuǎn)而看向坐在那里吃酒開心的余老爺,特別是那一旁打著余菱妾室的姨娘,眸子頓時亮了起來,整個人也精神了些,“既不留客,客也不好多留。那便祝余老爺兒孫滿堂,多子多孫!”說罷,一揮衣袍大步離開,雖然是帶著逃竄的身影。
吹了冷風(fēng)吃了溫酒,又同賴老爺說了些嘴皮子,許志殤頓覺渾身無力。感到脖頸處傳來陣痛,渾身清爽了不少,回眸時看到那抹青色的身影,心中莫名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