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想往下流,眼眶卻不同意,憋紅了眼睛憋紅了臉頰,滿是血絲的眸子倔強得望著開滿蘭花的屏風(fēng)。
“一個商人,最是會算計,就是子女也不曾放過,他每下的一步棋,都會有作用?!辈寥パ劭糁械臏I痕,柳兒反露出一抹笑容,帶著不屑帶著貪婪,“你以為你進了余府,做了少爺身邊的郎中就能安穩(wěn)度日,太可笑了?!?p> “我可笑的是被人利用,那你呢?”安黎也哈哈一笑,抬出盆里的腳擦干凈,丟了巾帕在盆里,“你可笑的是,明明是自己唱的一出戲,還想把所有人都拉進去聽你唱?!?p> 對于柳兒言辭懇切的表演,安黎全然沒有放在心上。若說下毒可能是余老爺指使的,但下毒之人未必是秋露。
“你口口聲聲說是秋露背叛了余汀兒,可她為何在下毒之后不走,是等著被你拆穿還是底氣足身后有余老爺撐腰?”迅速穿好鞋襪,遠離這么個滿肚子壞水的人,“秋露昨日確實來過院子,也確實進了廚房,可她并未碰過湯藥,只是看了看小魚兒的吃食罷了?!?p> 安黎可看得真切,秋露進了院子只看吃食,許是為了避免被陷害特意離藥爐遠遠的,還不忘將安黎騙在窗前看得剛剛好。
如此一來,叛主的不是秋露,而是眼前這個張狂的女人。
“安黎姑娘莫要冤枉我,我對少爺可是忠心耿耿,將來更是要做少爺?shù)牧兼鯐撑?。”柳兒的眸子出現(xiàn)笑容,臉上變得扭曲,緩緩起身未穿鞋襪,只朝著安黎靠近,“我這輩子最能依靠的只有少爺,他才是我名正言順的夫君?!?p> “你想要的不過一個名頭,又不是想做他的女人。”安黎靠近蘭花屏風(fēng),手里已多了銀針,“你的肚子也有一個月了,怎的這般撐不住氣。若是在等等,說不定你都是余老爺?shù)牧兼??!?p> “被你發(fā)現(xiàn)了!”淡定的柳兒狠狠拍著肚子,沒有一個做母親的歡喜,“他不該來到這個世界,我更不該為了討好少爺,而讓老爺吃了便宜。”
“你整日守著廚房,怕是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你總犯惡心,才故意守在廚房日日聞著惡心的湯藥味兒?!卑怖杳蜃煲恍?,突然感覺柳兒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你一個梳洗丫頭,整日無所事事不干粗活,還不時回屋換身干凈的衣裳,更是每隔十日便有新衣裳穿。如此優(yōu)厚的待遇,余汀兒也不及吧!”
府邸的大小姐都是兩月一身新衣裳,一個小小的丫頭能十日換新,不得不讓人猜測。
柳兒的名聲早已被安在了余菱的頭上,奈何余菱癡傻什么也不懂。為了能在余府坐穩(wěn),柳兒必須有余家的骨肉,最后將孩子的落在余菱的頭上。如此,待余老爺百年之后,她也好順理成章的接管余家產(chǎn)業(yè)。所以,這目光放在了余老爺?shù)纳砩?,都是余家的孩子,在誰的名下都不重要。
“你口中的余老爺命人下毒害自己的兒子,栽贓給女兒,這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態(tài)度?”安黎悶哼,始終不相信一個父親為了私心能毒害自己的血脈,“始作俑者的一直是你,你的腦子手段,可比臺上的說書先生高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