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宿舍
不久后,江眠來到了校園。
這里的課程還沒開始,老師和高年級生還沒到校。
但是新生提前來一周,為的就是分配宿舍!
阿耶法大學(xué)分宿舍,既可以同級相組,又可以將高年級生和低年級生組合在一起,秉承學(xué)姐帶動學(xué)弟,學(xué)長和學(xué)妹互相交流合作原則......
錯了!
總之就是,非常自由開放,不拘年齡,除了分臥室外,不拘性別。
一切,隨緣。
一切,看運氣。
分宿舍環(huán)節(jié),同樣采取‘摸金龜甲’方式,摸到的金龜甲背面寫著宿舍序列號,摸中哪里就去哪里。
摸簽采取先來后到的方式,從大廳敞開,學(xué)生會人員登記工作,到結(jié)束一共持續(xù)一上午一下午。
確切來說,摸到的宿舍分配,對于大學(xué)期間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
如果能摸到一個好的學(xué)長,相互之間交流促進,勉勵學(xué)習(xí),就有可能帶自己一飛沖天。
如果能摸到一個好的異性學(xué)長,相互之間交流促進,勉勵學(xué)習(xí),也許就能搞定自己的下半生。
如果摸到徹夜徹夜打呼嚕的學(xué)長,后果不堪設(shè)想。
如果摸到性格惡劣霸道的學(xué)長,有可能大好學(xué)習(xí)時光都被耽誤了。
如果摸到杰哥......
嗶——
無論怎么看,摸宿舍都是大學(xué)生活中十分重要的一環(huán),有個良好的開頭,比什么都鼓舞人心。
不少自信洋溢的同學(xué),早早就守在門口,準備抽個好簽。
總地來說,在這里的同學(xué)‘歐氣’還都是不錯的,一開始就擠過來的都是摩拳擦掌,準備拿‘頭等獎’。
有些金光不那么濃郁,壓線進的,自知抽不走王牌,稍后一點,中途來,也不打緊。
但是,幾乎沒人想被放到最后。因為余到最后的,只能吃殘渣剩羹了,憑借這所學(xué)校里同學(xué)實力,那最后面的必須得是最不行。
一大早,金龜甲分宿舍環(huán)節(jié)便如火如荼地開展,教導(dǎo)主任在一旁監(jiān)督。
“A樓0508,左廳,學(xué)生編號1813205,登記。”
“C樓1219,右廳,學(xué)生編號18154717,登記。”
揭開金龜甲的同學(xué)仍然忐忑不安地接過鑰匙,前往自己的宿舍。因為他們知道的僅是一個數(shù)字,真正的舍友如何,還要直到見面時才知曉。
“馬老師,充八萬,學(xué)校應(yīng)該能給我分配個好位置吧?”
也有的人屬于‘氪族’,天生億表人才。這樣的人不僅可以通過花錢來代替歐氣抽獎,兌換到好宿舍,甚至只要為學(xué)校‘捐’的多的話,是可以直接保送進校的。
“可以的?!瘪R主任點點頭?!拔覀儗⑺湍氵M入設(shè)施最豪華的‘玄金樓’,至于原有學(xué)生信息,學(xué)校有義務(wù)保密。這是樓中各房間的層數(shù)位置,選一個吧?!?p> “馬老師,怎么還有什么‘玄金樓’呀,我們就沒見有人抽中過!”旁邊的同學(xué)忽而驚覺。
“這個事情告訴我們?!瘪R主任意味深長道?!叭绻浑唇?,是基本無法抽到獎品的最高境界的?!?p> “哼哼?!?p> 氪佬得意不已地在眾人羨慕眼光中領(lǐng)取到金鑰匙。
眼前這番景象,倘若被江眠看見了。
必定憤懣地來一句:“這些氪佬!”
他不喜歡某些‘氪族’。
他和‘氪族’有些過節(jié)。
還是在他穿越來之前,就發(fā)生在這個世界的事。
那都是前話了。
......
此時,就在大廳內(nèi)新生分宿舍工作熱火朝天時,江眠卻在校園內(nèi)慢悠悠地打坐著。
眾人都快擠紅了眼,只有他,為之不屑。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p> 畢竟,大學(xué)里真正的成績,是取決于學(xué)習(xí),而不是這些有的沒的。
“什么樣的舍友,能阻止我‘肝’?什么樣的舍友,又能促進我‘肝’?”
“根本沒區(qū)別!”
他要是正眼看去一眼,為此耽誤一秒鐘,那還叫‘肝帝’嗎?
趁這個時間,有什么比填飽肚子,然后抓緊時間,利用他們浪費的功夫?qū)W習(xí)(肝)起來更重要呢?
“真是無趣。”
他坐在后山長椅上,對買來的幾本技能書領(lǐng)悟一番。
若有一番收獲,小感自得之后,看看虛擬屏上的時間,接著起身覓食。
打算在吃完飯后,再在結(jié)束前的十分鐘去領(lǐng)取剩余的鑰匙,到那時不用花費幾小時排隊,一秒都不耽誤。
然后他發(fā)現(xiàn)。
瑪?shù)隆?p> 絕了!
這個鬼地方,居然和外面一樣!
連店里面條多少根,都是靠摸數(shù)字的!
“淦!”
江眠空癟癟地摸了摸肚子。
“現(xiàn)在拜‘運’主義,就這么盛行嗎?”
他為之感到不平。
還能不能給靠著努力打拼的同學(xué)們,各路肝帝,一條活路了!
因為真就不信,找了那么多家,直到最后也沒找著,時間卻反而耽誤了大把。
現(xiàn)在,不得不快去大廳里領(lǐng)取鑰匙,再不去就要流浪街頭。
無奈,江眠臾嘆一聲,揣著空蕩蕩的肚子原路返回。
大報告廳內(nèi)。
“都走光了吧?”
一名穿著閃閃金配的鏈衫衣、銀手表、西服褲、飛機頭,一臉寫著‘我很豪’的氪二代,趁著馬主任去進晚餐的間隙,從口袋里掏出一份背面刻有‘海音樓’綻金字體的金龜甲。
“副會長,我們實在想不通,明明你已經(jīng)住在‘玄金樓’,為什么還要特地氪下一張‘海音樓’的票呢?”
旁邊,幾位學(xué)生會小弟悄咪咪地問。
趙克勤帶著金戒指的手緩緩撫過未拆封的金龜甲,“你猜猜,這里面的數(shù)字是什么?”
“是什么?”小弟不解地問。
“是我女神住所的幸運數(shù)字!”
小弟恍然大悟,“您是說......您難道是說,那位女神?”
趙克勤得意洋洋地點點頭,“沒錯,全校都在追捧的女神!我們已經(jīng)派人暗地里摸清她的住所,這個房號么,嘖嘖?!?p> 他反復(fù)把弄著手里的金龜甲,眼懷奢望,就像在看一件絕世珍寶。
“那么副會長,您難道是要轉(zhuǎn)到和她一起......可是轉(zhuǎn)宿舍是要提前申請的呀,上學(xué)期沒見您提前申請,那是打算怎么辦?”小弟又問。
“別想了?!迸赃呉粋€知情的西裝眼鏡干事回答道。
“女神美是美,就是心腸忒狠了點,上學(xué)期剛把一個轉(zhuǎn)入她房間號的男氪豪打進醫(yī)院,上上學(xué)期,把同期開學(xué)的一個摸中她的運氣爆棚的男歐皇連人帶行禮一起從窗戶口丟了下去?!?p> “這還不算完,事發(fā)后的兩個人,不僅淪為笑話,還被女神大批的后援團男生給各方面排擠,之后的校園生活只能說是鼻青臉腫?!?p> “剛開始摸中這簽的人還以為自己撞了大運,實際上是倒了大霉?!?p> “所以,這個房號一直是半廳空號,一學(xué)期又一學(xué)期流動在教務(wù)系統(tǒng)記錄中,但知情的人都懂,其實就像顆恐怖的定時炸彈單。一旦有男生摸了它,基本等同前途盡毀。”
趙克勤點點頭,“我們汲取教訓(xùn),絕不能再明知故犯。而且,如果這么明目張膽地轉(zhuǎn)宿舍進住,那豈不是lsp之心路人皆知?不僅討不到女神真心,還會像上學(xué)期那個白癡一樣,沒被打死都算好的?!?p> 幾個學(xué)生會成員煞有介事地點頭。
“那么副會長,你買下它又是為何?”小弟還是不解。
“這你們就不懂了?!壁w克勤笑瞇瞇地瞇起了眼。
“俗話說:欲擒故縱。我不打算放跑這次機會,但能幫我實現(xiàn)目的的,不一定是我自己?!?p> “此話怎講?”
“倘若把這票分配到一個溫和的學(xué)妹手里,按照女神的性子,是不會隨意對女生動手的,這時候再用金錢利誘操縱起這個學(xué)妹,讓她想方設(shè)法在女生面前說我好話,讓女神了解到我這個人渾身上下數(shù)不盡的優(yōu)點,嘖嘖,到時候我就有機可趁了......”
這一番見地,不由把兩旁小弟驚到了。
“能想出這種方法,我們副會長,真乃神人吶!”小弟豎起大拇指。
“哈哈,哪里,哪里,神人哪能比得上我?!壁w克勤翹高了鼻子。
“但可惜的是,校方保護新生隱私,就連我們也弄不到。所以沒法提前安排新生人選。這個和女神分配到同一屋的女生,只能隨緣了。”西裝眼鏡男襯了襯眼鏡道。
“副會長,外面有人來了?!卑咽亻T口望風的人說。
“男的女的?”趙克勤忙問。
如果是男的,就把金龜甲收起來,再等下一個,直到等到女生。
現(xiàn)在來的人零零碎碎,大約五分鐘來一個,大有操作空間在。而馬主任出去吃飯要一個小時,這其中來來往往至少十人,想見到一個女生輕而易舉。
當然,那種一眼看上去便氣質(zhì)高昂的女生也不好操縱,就再多等等。但能到這種時候來的,多半都沒什么歐氣和信心,是些劣等貨......
“女的?!蓖L的人回答道。
“是個倭瓜臉,寬鼻梁,長得丑,身上還穿得窮。給點小錢就能蠱惑,老大,我覺得就這個,可以了。”
趙克勤使個眼神,兩邊的小弟,連忙把一大摞金龜甲都移到桌子下,只留下趙克勤放上去的那個金牌簽。
矮個子女生來了,看到桌上的金龜甲,很疑惑:“我是最后一個嗎?”
“是的?!?p> “可是,我后面好像還有人......”
“別管那么多,抓吧?!?p> 望風的同學(xué)將大門一關(guān),以免泄露或有人打攪。
她雖然有點疑惑,但在學(xué)生會幾人不太友好的目光下,還是被迫拿起了一只金龜甲。
趙克勤心中狂喜!
筆和紙已經(jīng)在一旁呈上,只等著女生登記。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誰???這邊正在辦事,再等等!”趙克勤不耐煩地說。
“是我,馬主任。”
“馬老師?”趙克勤心里‘咯噔’一下。
看門的同學(xué)不敢怠慢,頓時打開了門。
只見馬主任的背后,還站著一個眉目颯爽神色冷清的男生,就連皮糙肉厚的趙克勤見了,也只能自嘆一聲顏值不如。
這就是矮女生說得,身后的人。因為給人印象太過于深刻。
“馬老師?您,您不是去吃飯了嗎?這么快就回來了呀?!壁w克勤皮笑肉不笑地問候道。
“我這不恰巧碰見一個迷路的同學(xué),心腸一熱,就把他帶來了嗎?”馬主任挺著肚子自豪道,拍拍旁邊男同學(xué)的肩。
迷路?迷什么路?
去,這都可以?
趙克勤張大了嘴看著江眠。
“校園電子招牌里隨處是路線導(dǎo)航,你不知道?”
江眠誠實地搖搖頭,“不知道?!?p> 盡管語氣平靜,但此刻無論怎么道,從趙克勤的角度,這就像個故意搗岔的!
“你們不要嘲笑鄉(xiāng)下來的同學(xué)嘛,人家可不比你們努力的少?!?p> 馬主任笑瞇瞇地說,仿佛跟江眠自來熟。這種顏值如鶴立雞群的小生,無論到哪里都讓別人第一映像就備添好感。
“好了,到這邊來抽......咦?”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桌子,驚訝地襯了襯眼鏡,“這不可能,我剛走的時候還有許多,金龜甲呢?”
“在這,老師。”趙克勤笑瞇瞇地又將金龜甲搬上臺面,“剛才一不小心,都掉地下去了?!?p> 桌子下卻瘋狂搓揉著兩掌,該死!他的好事?。?p> 還沒登記的那個女同學(xué)頓時猶疑,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又看上桌上的一堆,低低地說:“這......可我抽的時候只剩一個......”
馬主任敏銳地感觸到了異常之處。
“難不成,你們剛才給她抽的時候其余的都掉下去了?”
趙克勤心想再深追下去,事情都要暴露了,趕緊借著這個臺階,連連點頭,“對的,對的。”
“那么這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金龜甲還沒有開封,你可以選擇放回去,重抽?!瘪R主任說。
凡是明眼人都能感觸到,這其中有問題。
矮女生毫不猶豫地將金龜甲交給了馬主任放回臺面,選擇重抽。
“這種事情可不許有下回了。”馬主任嚴肅教導(dǎo)道?!耙浅霈F(xiàn)抽簽不公平現(xiàn)象,是要整個學(xué)生會追責的。”
趙克勤一邊冒汗一邊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女生抽走了一個,登記完走人。
輪到江眠了。
他原本打算隨機抽一個的,但,手懸到桌面上方,又??樟?。
自己的運氣一向很好,如果開頭就依賴運氣選中極品宿舍,物質(zhì)生活條件過于優(yōu)越和安樂。
那豈不是又在磨滅他的上進心,違背初衷?
盡管,自己已經(jīng)壓制到最后抽,竭力抑制住歐氣發(fā)功。可是桌面上的金龜甲還有一大堆,其中不乏好牌,他未必不會歐氣發(fā)作。
想了想,正好,旁邊有個女生,她剛才放回去抽中的簽。
看上去挺普通,她剛才抽中的應(yīng)該也很普通。
而江眠,眼神犀利,精確地觀察到了那只被放回去的金龜甲所在位置
不如就這樣,借用別人選定的簽,這樣,總能保證選中的宿舍平平無奇,自己不會上來便依賴并沉迷于歐氣或享樂。
他果斷選擇了那只金龜甲。
“副會長,我怎么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旁邊小弟小聲說,汗流兢兢。
而且,這個人長得實在是太帥了,好像天生就自帶歐氣光環(huán)!
趙克勤緊張地攥緊了手指,但愿不要,但愿不要。
宿舍登記,不出意外,海音樓726,和女神同住的那一間。
趙克勤手在哆嗦,筆桿子在打滑,嘴邊一個勁地氣得哆嗦。
“歐氣爆棚呀?!瘪R主任驚訝地看著他,“小伙子,有前途,我看好你!”
江眠盯著手里的金鑰匙,心情復(fù)雜。
這花花世界,怎么逃也逃不掉。
逃不掉太過順暢的人生。
......
待馬主任拍著江眠一路問寒問暖,走遠了大廳。
砰!
趙克勤猛地雙手撐在桌面上,眼角眥裂。
“啊啊啊啊??!”
“氣死偶咧!”
這回,他居然為他人做了嫁衣!
還是個那么帥的男人!
這踏馬的,踏馬的,就叫沒天理!
“可惡,可惡!”
還是個身上什么都沒有、連招牌導(dǎo)航都不會用的鄉(xiāng)下窮小子。
這些窮逼平民,憑什么有資格接觸高高在上的女神!自己一年來鞍前馬后,碰都沒碰到過。
都怪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不然等馬主任走后,他還可以繼續(xù)自己的計劃!
他‘咚咚咚’地捶著臺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桌面有仇。
“趙哥莫急?!边@時,西裝墨鏡男來了一句。
“你想,雖然我們的計劃落空了,但那小子也不好受呀。他并非就追到女神了,還記得前兩個人的下場嗎?”
他這一句話,如醍醐灌頂,令趙克勤恍然大悟。
對呀,他怎么忘了,女神的房間鑰匙不是香蜜,而是定時炸彈!
“哼哼?!壁w克勤不禁轉(zhuǎn)怒為喜,冷笑起來。
“那小子,自己肯定還一點不知道吧?”
“我已經(jīng)準備好,看那家伙打灰溜溜滾蛋,看他的笑話了!”
“到時候,一定要大肆宣揚,讓我手下的弟兄們,狠狠踩他,狠狠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