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就直說了吧?!?p> 錢友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嚨,“閆老的狀況很不好,可以說是差不多到油盡燈枯的境地了?!?p> “當然,我給他針灸一下的話,能更讓他感覺到舒服一點。不過,要想有根本性的轉變是不可能的?!?p>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我的判斷跟專家組的差不多,閆老大概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吧?!?p> “啊,半個月的時間?”
閆老大傻眼了,雖然已經聽意料專家組說過了,但是,心里終究還是抱著一點希望的,老爺子就是閆家的天,老爺子若是故去了,那就是天塌下來了。
“差不多就是這么長時間吧?!?p> 錢友平嘆了口氣,“我們中醫(yī)有句話,藥醫(yī)不死病,那種喝一口藥就痊愈的靈丹妙藥現實是不存在的,只是電影的藝術手法而已。”
“錢主任,你不會看錯吧?”
就在這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季長峰,你干什么!”
二舅媽馬上說話了,“錢主任在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裝什么專家呢,錢主任的醫(yī)術比你師父都要高明得多,你算個什么東西!”
“對,季長峰,這里不歡迎你!”
二舅也表態(tài)了。
“錢主任,小毛孩子的話,別當真?!?p> 閆老大連忙想錢友平道歉,“還請你給我家老爺子針灸一下,讓他舒服一點?!?p> “閆將軍客氣了,救死扶傷乃是我們醫(yī)者的本份?!?p> 錢友平呵呵一笑,搖搖頭,“而且,中醫(yī)是很開放的學科,允許質疑,一樣的癥狀可以有不同的治療方法。”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轉向季長峰,“小伙子,有勇氣是好的,但是,勇氣是需要實力來支撐的,否則的話,那就不是勇氣,那叫盲目自大?!?p> “對了,你對我的判斷有異議?”
“錢主任的大名如雷貫耳,你的名聲是建立在無數次治療的基礎上上的?!?p> 季長峰笑了笑,“不過,你剛才也說了,中醫(yī)是開放的學科允許質疑,我現在就提出質疑,我覺得老爺子的病沒有大家說的那么可怕。”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搖搖頭,“當然了,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的確很不妙了,又倒了風燭殘年的年紀,加上又有舊傷在身等等,諸多因素綜合起來才爆發(fā)出來的……”
錢友平很有耐心地聽季長峰說了一通,凝神做沉思狀。
“說這么多都是廢話?!?p> 季長峰吸了口煙,在這么多大佬面前裝逼還是很有成就感的,“說到底還是要看手上的功夫?!?p> “是,你說得沒錯。那你覺得該怎么驗證呢?”
錢友平點點頭,也來了興趣,他早就聽說季長峰跟著林為民學了一手很厲害的針灸術,今天倒是要見識一下了。
不管怎么樣,敢于反抗權威,這小子的勇氣很可嘉的。
“很簡單,讓老爺子來判斷?!?p> 季長峰笑了,“不過,我今天坐了一天的車有點連累,先休息一下。錢主任,你針灸一次多長時間?”
“你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夠不夠?”
錢友平面色凝重地看著季長峰。
“夠了,半個小時夠了。”
季長峰點點頭。
“那好,我現在就開始針灸?!?p> 錢友平點點頭。
“長峰,你說老爺子可以開口說話?”
林為民松了一口氣,他知道季長峰素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只要說得出來就能做得到。
“是的,師父,問題不大。”
季長峰點點頭,“不過,一會兒還要你陪我一起?!?p> “好,那我們一起?!?p> 林為民點點頭,盡管不想占徒弟便宜,但是,想到自己在閆家的這處境,也只能這樣了,再說了,這孩子都提出來了,總不能當眾拒絕他吧。
“行了,別打擾孩子休息?!?p> 閆莉瞪了林為民一眼,“你還不去把你的針箱拿過來?”
“爸,一會兒你要做手術,我去幫你拿吧?!?p> 小丫頭快步走了出去。
林為民不停地抽煙,心情很矛盾,一會兒希望錢友平能夠治好老爺子,一會兒有希望這個機會留給自己。
就在他抽了快半個小時的煙之后,錢友平出來了。
“我進去看看老爺子怎么樣了。”
閆老大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我也去?!?p> 閆家老二也快步跟上。
林為民看了一眼閆莉。
閆莉馬上明白過來,“我也去看看?!?p> 老爺子躺在床上,依然帶著氧氣罩,不過,臉上的表情明顯放松多了,應該是針灸術起到一定作用了。
“爸,你好點了沒有?”
閆莉輕聲問道。
老爺子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