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掌柜的,我荊軻游縱天下多年,不敢說這劍有多厲害,但嘴上可從沒輸過任何人。今日遇到掌柜的,算我認(rèn)栽!”
荊軻舉手,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要再說下去,他都覺得秦用會懷疑他瞧不起廚子,把他給趕出去。
如今嘴都吃刁了的他,是在是有些舍不得離開咸陽了!
“哎,等著,今日還是我親自下廚!”
秦用搖頭,對于這個時代的很多理念,他是真的無法接受。嘆息一聲,便朝著后廚而去。
“喂,掌柜的,狀元是什么?”
突然,荊軻響起了什么,大聲叫道。
秦用腳步一頓,面露苦笑。
這科舉考試可是從隋朝才開始的,唐朝時期完善了制度。
這個時代,連科舉考試都沒有,哪兒來的什么狀元?
“拔尖兒的!”
秦用隨口回了一聲,然后離開了。
“拔尖兒的?”
荊軻皺眉,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什么意思了。
隨后,荊軻的目光又放在了那柜臺上,秦用那一疊宣紙上。
來到酒樓已經(jīng)多日,荊軻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東西,上面可以寫字,而且寫出來的字,似乎還特別顯眼,容易辨認(rèn),仿佛天生的文字載具。
他不是一個文人墨客,對這東西沒用太大的興趣。
可是,看到秦用的那副字時,他卻又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不是那些字給他的熟悉感覺,是那字中的隨意潦草,仿佛撩撥起他心中的某根弦。
這字潦草而不雜亂,整齊而不嚴(yán)謹(jǐn),給人一種隨意逍遙的感覺。
沒錯,就是隨意逍遙的感覺。
荊軻眼睛一亮,這不就是自己一生追求的那種大逍遙,大自在嗎?
他不屬于諸子百家的弟子,但一生尊崇莊子,對于莊子那逍遙天地的意境,可謂十分向往。
而這字上面給人的感覺,不就是那種大逍遙,大自在的意境嗎?
這一刻,荊軻想到了。
他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曾經(jīng)燕國一座酒樓中,一人敲筑,高歌吟唱,一人舞劍,歡聲大笑的場景。
那是他這一生中最放松的時刻,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何為大逍遙,大自在。
想到那敲筑的人,荊軻嘴角若隱若現(xiàn)浮現(xiàn)一抹笑意。
他拿起柜臺上,秦用的狼毫,在那宣紙上寫下幾行字,最終把宣紙折了起來,轉(zhuǎn)身出門了。
……
秦用在后廚一番忙碌,待得出來時,赫然發(fā)現(xiàn),荊軻已經(jīng)不見了。
“怎么回事?”
秦用一愣,隨即搖頭。
此時,阿瑤正拿著在他身上衡量出來的尺寸去做衣服,而烏桓已經(jīng)前往作坊幫忙,整個酒樓中就她一人。
反正荊軻不在,飯菜卻已經(jīng)弄好了,那就自己慢慢品嘗吧!
當(dāng)下,秦用也不等人,自己先行用膳。
待得他吃飽喝足,荊軻回來了,看著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的飯菜,有些不滿道:“我說掌柜的,你這就有點不夠意思了,我就出去一趟,你怎么還連等都不等一下就先用上了!”
秦用起身,撇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這錢都不夠吃三頓飯了,莫非我還得像伺候大爺一樣的伺候你?”
“這要是三頓飯過后,你還不走,那我不得虧死?”
“飯菜就這些,反正沒吃多少,想吃就將就著吃吧,不樂意,我退錢,你走!”
秦用沒好氣的瞪了荊軻一眼,別人重他一屆名仕,秦用可不管他是不是名士。
反正遲早一天,這名仕都是要惹大麻煩的,語氣交好,倒不如早點拜托關(guān)系。
關(guān)鍵這擺脫不掉也就算了,偏生接下來連吃飯前都沒了,他還不愿意幫忙干點活,何必還要給他好臉色?
荊軻一陣無語,這一輩子,他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做冷板凳的待遇。
憑他的實力,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奉為座上賓的存在?
只要他愿意,現(xiàn)在隨便招呼一聲,怕是這咸陽城都不知道多少貴族會想盡辦法拉攏他作為食客。
也就這秦用,根本不甩他,有些氣人,但也讓荊軻有些無可奈何。
“好吧,反正接下來都是混吃混喝的日子,咱也不挑剔了,等朋友到來,自然可以再逍遙一番!”
荊軻搖頭嘆息一聲,心中暗自想道。
秦用回到后院,差不多又過了兩個時辰,正值大中午時分,烏雅回來了。
他手里面捧著一套選黑色的大袖長衫,來到秦用面前,恭敬道:“少爺,裁縫鋪那邊緊趕慢趕的也就做出這一套,剩下的還得再等兩天!”
秦用此刻正在院子中謄抄《呂氏春秋》
聞言,他抬頭看了過來,笑道:“給我吧!”
對于這衣服做的慢的事,他倒是不在乎。
畢竟是一間小小的裁縫鋪子,一個人再忙活,一天能做出兩套衣服已經(jīng)很快,很了不起了。
畢竟這個時代可不像后世,到處都是人工機(jī)器,蹭蹭蹭的產(chǎn)量就上來了。這些衣服,可都是手工一針一線縫制而成的。
取過衣服,回到房間中換了過來,頓時覺得一身清爽。
這衣服,再也沒有之前那緊繃的感覺了。
剛走出房間,卻只見院子中,荊軻橫劍而立,目光正看著他。
“掌柜的,今日荊軻拿出看家本領(lǐng),再混兩天吃喝如何?”
荊軻咧嘴一笑,表明自己的來意。
秦用無語,一個能把混吃混喝說得如此坦然之人,這世間還真是少見。
尤其當(dāng)這個人還是一個名人名仕的時候,就更是讓人無語了。
不過說起來,秦用還真想再看荊軻舞劍。
雖說這些天,荊軻舞劍的很多時候,他都沒時間觀賞,但不得不承認(rèn),這荊軻的劍客游俠之名,覺不是吹捧出來的。
那一套舞劍下來,給人一種極其的享受。雖說舞劍的是一個男人,但卻比一個絕世美女舞蹈更加好看,更加有意境,吸引人。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看家本領(lǐng),若能讓我滿意,給你白吃兩天倒也不是不可以!”
秦用回到樹下,那桌案后面,卻沒有再度謄抄書籍,而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