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用幾人回到酒樓的時候,只見秦大等人,一個個恭恭敬敬的站在酒樓大堂之中。
他們的手里,都捧著各種各樣的禮物。
有的提了兩條羊肉,有的捧了幾個水果,有的帶了一卷絲綢,有的提了一布袋粟米。
見到秦用前來,幾人立刻上前,恭恭敬敬,稱呼道:“先生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秦用一愣,隨后明白了。
這一個個的都是捧著拜師禮,前來拜師的。
“哈哈哈,好,既然都準備好了,那便來拜師吧!”
秦用哈哈一笑,走進大堂,卻見大堂中擺著一桌子豐盛的宴席。
這些宴席,做得算不上多好,都是秦大等人平日里跟秦用所學得來,但手藝完全比不上秦用。
“這是……”
秦用驚訝,倒是沒有想到,這十人竟然還折騰出了這些東西。
“先生,我們家里窮,買不起什么好的物件拜師,只能借花獻酒,用酒樓的食材,親手為先生做一桌謝師宴!”
秦大上前,恭敬道。
秦用聞言,微微點頭,對于這一點,他倒是不在乎。
這個時代可不同于后世,在這個時代,心意就是心意,不像后世,是用金錢衡量的。
當年孔子收徒,一捧粟米收一個土地的例子比比皆是,講的就是一個心意而已。
如今,這秦大等人的心意已經(jīng)獻上,能做到這一點,也算絞盡腦汁了。
“好……好啊……”
秦用點頭,連說了兩聲好。
接下來便是真正的拜師學藝。
從這一天開始,著酒樓之中,再無外人,要么是秦用的家仆,要么是他的弟子。
他的手藝,完全不需要藏著掖著。
他自身,就是一個品牌!
隨著拜師的事情定下,接下來,眾人更有干勁了。
秦用也沒有絲毫藏著掖著的心思,反正現(xiàn)在局勢不穩(wěn),宣紙無法推出,那就繼續(xù)研究改進,不斷推動質(zhì)量變化。
對此,秦大幾人也是認真跟進,甚至按照秦用的各種傳授方法,記錄每一次的改進進度。
這些記錄,都將是造紙術(shù)的一個進程。
不知不覺間,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月。
天地回暖,逢春化雪。
經(jīng)過數(shù)十次的不斷改進,宣紙的制作越加完善。
眼看宣紙的制作差不多了,秦用又打起了另一件事的主意,印刷!
這宣紙的出現(xiàn),的確可以完全取代竹簡,但有一點卻依舊麻煩。
例如謄抄一篇著作,總不能把這些內(nèi)容仿佛資料一樣堆積在一起吧?
這個時候,書本和印刷技術(shù)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可以說,宣紙,印刷,書本,這幾樣,完全是相輔相成的。
于是接下來,秦用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做,便是根據(jù)前世一些不完善的知識,弄出一整套的印刷技術(shù)。
現(xiàn)如今,宣紙無法推廣,他覺得印刷技術(shù)一出,必然可以改變此局。
畢竟如今的竹簡之上,要么是用小刀刻字,要么是直接書寫,根本沒有印刷一說。
這印刷術(shù)一出,完全可以方便所有人,到時候,別人買不到的巨著,他這里有得賣,而且還便宜,攜帶方便,還怕沒生意?
想到就得做到,這是秦用的做事風格。
可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這活字印刷術(shù)也是需要一些手藝的。
例如制作活字模版,無論是鐵伙子,還是泥活字,又或者木活字,都需要雕刻手藝。
活字印刷術(shù),說起來麻煩,其實一點也不麻煩,參考印章就能明白。
所謂活字印刷,就是把字反著雕刻而成,然后往紙上一印就成了,可謂十分簡單。
要說稍微復雜一點,也不過就是把一個個雕刻而成的活字不斷排列成一片片文稿,然后印上去而已。
當然,這些都不是麻煩事,最麻煩的是,活字印刷,需要雕工。
這雕工可就麻煩了。
總不能說,不會的東西,自己也得慢慢學會吧?
想來想去,結(jié)果無非兩個,要么把工程承包出去,要么繼續(xù)招工,招一些擅長此道的匠人。
思慮在三,承包是不可能的,雖說他秦用現(xiàn)在小有家資,但還沒富有到可以招人承包的地步,那就只能一切自己干了。
于是,酒樓又開始了招工……
這邊,秦用數(shù)月如一日,該忙活的依舊在忙活著。
酒樓生意沒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盡辦法,踏上那條平步青云的道路。
而另一邊,大秦朝堂的爭斗,也逐漸從原來的日益強烈,慢慢經(jīng)入了尾聲。
在嬴政的刻意各方掌握之下,下面各方勢力你爭我奪。
呂不韋沒了那些外客公卿的幫助,一己之力,豈能是根深蒂固的贏氏宗族的對手?
慢慢的,呂不韋手中的權(quán)力不斷被化解,被消融,到最后,呂不韋已幾近一無所有。
他府上的食客,也開始紛紛離去。
此刻誰都能看得出來,呂不韋在秦國,算是徹底失勢了。
無論呂不韋如何運籌帷幄,但大秦的江山,始終是贏氏的。
在這大秦,贏氏就是天。呂不韋能掌控天意一次兩次,但天意終究不是他能長久把控的,如今天意反噬,呂不韋的落敗,已經(jīng)成定局。
這一日,早朝時,呂不韋來到議事大殿,卻只見秦王將自己的位置撤下。
呂不韋自先王薨逝后,便被奉為嬴政的仲父,身居相國大位,把持朝政,一言九鼎,秦國除了太后,無人能反對他的任何意見。
平日里上朝,他也是在秦王坐下有一席之地。
可如今,連他的坐墊席子都扯了。
看到這一幕,呂不韋抬頭,深深看了嬴政一眼。
他沒有說話,但他明白嬴政的意思了,這明顯是在告訴他,從今以后,這朝堂上,再無他的一席之地。
一旁的諸多公卿大臣,如今大都換成了贏氏宗親的人,只有少數(shù)秦國士子,依舊和贏氏宗親的人并立朝堂。
此刻,這些人看向呂不韋的眼神,都充滿著冷笑和諷刺。
在這里,呂不韋就是一個真正的外人,外客。
如今,外客集團已經(jīng)徹底倒塌,呂不韋也徹底迎來了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