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當然很大。
離開書房吃晚飯的時候，林非凡將自己在書房里查看了半天林家個產(chǎn)業(yè)和商號目前的經(jīng)營狀況跟母親于鳳琴大致說了一下。
拋開所有的旁枝末節(jié)，說到底就是一件事。
整個林家的所有商號產(chǎn)業(yè)目前都處于一個賬面盈利可是賬上沒錢的窘境。
于鳳琴聽了目瞪口呆。
之前雖然家主印鑒一直在她手中，可具體業(yè)務(wù)一向都是林武和林山二人把持。
這等同一個什么業(yè)務(wù)都不懂的董事長被兩位總經(jīng)理架空了一個道理。
“……目前各商號，除米鋪和錢莊外，其余十六家各式分號賬面盈余二十萬兩黃金，可實際上賬戶上一個銅錢的流動資金都沒有，并且在七天內(nèi)有八萬兩黃金的應(yīng)付款項……”
于鳳琴問：“什么叫應(yīng)付款項？”
林非凡頓時苦笑不已。
老媽于鳳琴可真是……
看起來她是啥也不懂。
“應(yīng)付就是我們欠別人的錢，到了期限，要付給別人的銀子?！?p> “這樣啊……”
于鳳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忽然又問：“非凡，你不是說我們還有二十萬兩黃金的盈余嗎？”
林非凡點頭：“對，賬面是這樣?！?p> “那為什么又說我們賬上沒錢？”
“……就是……我們欠別人的到期了，別人欠我們的沒收回來，從賬面上計算有錢賺，可是這些錢拿不回來我們還是要自己墊付銀子?！?p> 于鳳琴聽了有些糊涂：“既然這樣，我們將別人欠我們的銀子收回來，不就成了嗎？”
林非凡道：“娘，你說的道理沒問題，可是做生意可不是講道理，做生意有時候不講道理。欠錢的是大爺，借錢給別人的是孫子?！?p> 于鳳琴嘆了口氣道：“兒子啊，娘沒經(jīng)過商，從前這些事都是你爹在管……如果按你這么說，我們也欠別人錢，那我們也是大爺……”
林非凡無奈地搖搖頭道：“欠我們錢的人，都在林家勢力范圍之外，更何況從一些賬目上看，之前也有人催收過，只是沒有收回來，對方不是不付，顯然是在拖延?！?p> 林非凡加了口菜，塞進嘴里慢慢嚼。
“七天……期限是七天，怎么那么巧?！?p> 他喃喃自語。
旁邊的林三剛忙道：“少爺，咱們所有商號的歇業(yè)日期都是七天之后?！?p> “哼。”林非凡冷笑道：“我那兩位叔叔都不要臉了。他是押注賭我七天之內(nèi)一定擺不平，一定要向他們低頭求饒，一定會將家主之位讓出來?！?p> 于鳳琴一拍桌子怒道：“兒子，走，我這就帶你去找他們說理去！”
林非凡按住于鳳琴道：“娘，別費勁啦。你以為二叔三叔這么安排，不早就有應(yīng)對之策了？講道理，你跟餓狼講道理讓它不吃你，能行？”
林三道：“欠款之事，我可可以告官，雖然是外地的客商，但也是大魏境內(nèi)，咱們可以通過官府查封他們的府邸和物業(yè)，包括錢莊賬戶，也能拿回來。再不成，讓童大力帶兵直接將那些欠債的拿到我們鳳麟，不給就關(guān)起來讓他們嘗嘗黑牢的滋味?！?p> 林非凡說：“這倒不是不行。不過有兩個問題，第一是這些人不是說不給，是給的時間問題，有的要一個月，有的要兩個月，你告官，一番鬧騰下來等錢到你賬上，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二是各城各世家之間都有保護主義，那些商賈和各城世家之間也有聯(lián)絡(luò)，有些甚至沾親帶故的，讓他們損己肥人？那是打他們的臉，可能嗎？”
于鳳琴嘆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她忽然靈光一閃。
“對了，不是說這些人一兩月后會給錢嗎？那我們自己先墊著就好，為娘我還有些錢，這八萬兩黃金還是拿得出來的?！?p> 林非凡說：“七天內(nèi)是八萬，十五天內(nèi)是四十萬，娘你確定咱們府上有那么多現(xiàn)成的黃金？”
林三說：“少爺，咱們林家可是世家，好歹是鳳麟城之主，城中各大商行老板我們都認識，要不問他們借點先周轉(zhuǎn)，熬過這兩三個月再說?！?p> 林凡笑了：“林管家你的辦法不錯，倒也可以試試。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抱太大的希望，這事你能想到，我那兩位陰險歹毒的叔叔也能想到。我二叔三叔在城中精英多年，朝廷中都有他們的人你信不信？他們那天上門逼我娘交出印鑒，你以為是一拍腦門子想到那是哪的事兒？恐怕早就布局了，我猜……半年前他們就已經(jīng)在準備了……”
說著，雙眸里射出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仿佛洞察了一切。
林三不服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二爺三爺如此不講親情道義，我?guī)П昧怂麄?！?p> 林非凡轉(zhuǎn)過頭看著林三。
這管家倒是忠心。
人也老實。
不過就是腦子粗了點。
“行啊，林管家你現(xiàn)在就去，帶著府中的衛(wèi)隊去，把我二叔三叔都抓了，扔進咱們大營的黑牢中，去吧。我批準你，就這么干！”
見林非凡應(yīng)得痛快。
林三反倒愣了。
“真的？”
“真的！”林非凡說：“你說的如此熱血雄心，你倒去啊。不說二叔三叔也有自己親兵，就說那林耀宗和他們護院的那幫子武夫，恐怕你得去童大力那里調(diào)兵才能擺平，你去啊。”
“……”
林三無語了。
林非凡看了他一陣，伸出手指指腦子。
“這些勾心斗角的事要贏，也得動心思，也要有謀略?！?p> 說完，起身拿起手帕擦擦嘴角，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我吃飽了！”
見林非凡離開，林三急了。
“少爺，那這些事怎么辦？”
林非凡頭也不回：“山人自有妙計，咱們安安心心在府中等候，很快就有救兵從天而降?！?p> 救兵？
在場的于鳳琴和林三都傻眼了。
半晌后，于鳳琴這才轉(zhuǎn)向林三：“管家，這幾天你和少爺都去了哪？我怎么看著不對……”
林三搖頭：“我也覺得不對……但是，夫人，我對少爺有信心?！?p> “有信心？”
于鳳琴自己也懵了。
嚴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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