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當空,亞維爾一家驅船到了墨口灣。
船頭,亞維爾微微眺目,海面上黑壓壓一片,密密麻麻的船體擠滿了近海,漁夫吆喝著歌唱做著最后的準備。
“迷失的神,偉大的阿蘭杜,您忠誠的仆,請保佑我們!”
亞維爾雙目緊閉,粗糙的手掌貼合在身前做出祈禱的姿態(tài),隨后在眾人淡然的注視下,亞維爾雙腿后撤緩緩跪匐下來,嘴里還喋喋不休的念叨著。
孩子們知道,那是父親對阿蘭杜的頌詞:保佑其一家平平安安、逢兇化吉、勇奪冠軍等,這些都是可以預料的。
這樣的場景他們早就見過了,早在他們第一次登船參賽時就見到了。
良久,沉默的亞維爾才站起身來,與此同時,遠處近海上一道嘹亮的笛聲響起,劃破長空。
那聲音來自一艘被擠在“船潮”中央的小船,他小極了,深暗色的底色讓人瞧上一眼就不愿再看第二眼,只是正是這樣一艘船卻吸引了在場的所有參賽者的目光,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魔力。
“監(jiān)賽者……”
亞維爾站在船頭,目光遠眺。
話音剛落,那艘船里就有了動靜,隨后在萬眾矚目下一個身穿錦衣的英俊男人走了出來,站在欄桿一側。
這人身材高挑,修身的錦衣貼身而著,陣陣的,夏日咸悶的微風拂過帶起他金色的頭發(fā),一根根都仿佛黃金鑄造,璀璨而奪目;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貴族的氣質。
像亞維爾說的那樣,這人正是托里海捕節(jié)的“監(jiān)賽者”,其職能顯而易見。
巴風文手扶圍欄,清了清嗓門,說道:
“虔誠的‘埃’?。ò⑻m杜信徒的別稱)歡迎參加偉大的海捕節(jié)!托里為你們感到光榮!”
巴風文聲音鏗鏘有力,向四周蕩去。
“比賽將在一小時候后正式開始,所以說各位,努力吧!”
巴風文慷慨激昂說著,那高高揚起的光滑下巴仿佛鎏金的珍珠似的,那樣高貴。
巴風文說罷放低了目光凝視一圈寂靜的近海,而后在悄無聲息中邁步走進了那間破敗的船屋里。
靜,海面上出奇的靜,只聽得到微微的海風吹過,以及遠空中幾聲偶爾掠過的白鷗鳴叫,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呵?!?p> 亞維爾幽幽一笑,沒說什么,他也轉身鉆進了屋子。
在隨后的一個小時里,亞維爾帶著他的四個孩子將船體由上到下、由小到大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在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以后,一行人才停了手腳。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近海上,隨著太陽一寸寸西移,一小時轉瞬即逝。
亞維爾早已站在船頭等候了,在他身后自然是他的妻子以及孩子。
雖然不是第一次參加,但比賽真正開始時孩子們心里難免會有波瀾,那一雙雙黝黑的臉龐多少都帶上了些異樣的情緒。
微咸的海風吹拂過人們粗糙的臉龐,亞維爾一家人整整齊齊,排列站立在船頭凝望向威風刮來的那個方向,在那里正停泊著巴風文的老船。
不久,那巴風文再一次從門內走出,只是這一次多了樣東西:
那是一提嚴嚴實實的麻布包裹,被巴風文提在手中,雖然看不清具體里面看不出是什么,但隱隱約約看得出是圓弧形的輪廓。
“一千盟國幣,勝利者的獎勵!”
巴風文神色威風,萬眾矚目的感受就是這樣容易讓人迷失。
其實不必等他有所解釋人們也都明白那是什么東西,畢竟這當中的大多數(shù)參賽者都是為它而來。
一千盟國幣,雖然不足讓一個家庭衣食無憂許一輩子,但對于托里這樣一座小城的人來說也算是一筆巨額財富了!
于是乎,瞬間,整片近海上滿是貪婪的目光,猶如一頭頭餓狼見到了獵物似的緊盯著巴風文手中的麻布包裹。
“鼓勵的言辭我不多說,各位,起航吧!向著神秘進發(fā)!”
巴風文激動的聲音蕩開落入每個人的耳朵,頓時,水手就有了行動。
人們有力的手掌紛紛拿起船槳,朝著海面下方用力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海面上隨著一陣漣漪蕩開,原本那靜置的船體緩緩的動了,向著墨口灣外駛去。
托里的近海上,密密麻麻的木船接二連三的散開,天空下,伴隨著水手一聲聲響徹云霄的吶喊,木船一點點的駛離了墨口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