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秋傅七進到房間的時候,發(fā)現籬銀已經坐在蒲團上了。
他靠近她,半蹲而下,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她平緩的向他搖了搖頭,同樣問了一句:“他們都走了?”。
秋傅七點點頭。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要問我,但我不想說,也請你離開,我現在要休息?!被h銀嘆了一口氣,語氣平和。
現下皇上已經知曉此事,未來如何,沒有定數,她不能冒險。
“我想陪著你?!彼_口。
“可我,不用任何人陪?!被h銀向他冷漠開口。
“我不知道該怎么做,你心中才能打開這個心結?!鼻锔灯邍@了一口氣,索性坐在地面上,仰著頭,突然又感嘆了一句:“我只是希望在你的人生當中,我能夠讓你快樂一些”。
“我挺好的,謝謝你?!彼Z氣柔和了下來。
“你不好?!彼苯恿水?,又道:“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著,你其實可以向我靠一靠的”。
“我真的挺好的?!被h銀重復一遍,繼續(xù)開口:“不早了,你回去吧”。
又是一聲嘆息,秋傅七站了起來,看了她一眼,啟口:“你要是想來找我,我隨時都在”。
“嗯”她淡淡回應,目送他離去。
等到門合上以后,窗外有微風瞬間襲來,籬銀一側臉,便瞧見那個帶著面具的男子。
看來,他是一直都在,而過程,大概也都知曉得一清二楚了。
白蔽之看向房門的方向,簡短嘆了一口氣,開口:“他說得沒錯,你不應該都一個人扛著”。
露出平淡的微笑,籬銀站起了身,平靜開口:“既然你都聽清楚了所有的事情,那你就該知道,我現在可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所以,你最好遠離我這個人,也不要什么事情都偷聽了”。
對方只是搖了搖頭,用著溫和的語氣:“你只是在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在走一步險棋?!被h銀平靜一笑。
“方才,皇上是真的動怒了,他看起來,是真的想要殺了你!”他提醒她。
“可是,最后不是沒殺么,只要我沒死,一切都好辦?!彼届o一笑。
“你真的很厲害?!卑妆沃_口,已經搞不清楚,方才他跟皇上之間的一切談話,到底是在利用還是真情流露。
見她沒說話,他又道:“你應該知道我在”。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我跟你還聊得挺投機的,不過,我們以前見過么?”籬銀開口,突然有些疑惑了。
“怎么可能?!彼降卮?。
“也是?!彼龥]放在心上,側過身去,再次坐到蒲團上,脫口:“不過,我應該謝謝你沒有現身,不然,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些事情,本就與我無關,我又何必要出現在你們面前呢。”白蔽之開口。
“嗯,沒錯?!彼c點頭,繼續(xù)開口:“你這樣想最好了,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咋們互不干涉”。
“不過,這樣一來,你不就失去了進宮的機會了么?!彼儐枴?p> 他不知道,她這才進宮目的是什么,還有什么事情是她沒有解決的?
“時機不對,方才,我還真的就不能答應皇上進宮,不然我就真的是在欺騙他的感情了?!彼降忉?,看了身后的人一眼,繼續(xù)開口:“對了,我還忘記問了,你怎么對我事情這么感興趣?”。
“不要想多了,我不過是覺得你們這些人有些意思罷了,而且,我就是想知道,你這個人獨自面對這么多的敵人,你,堅持得了么?”白蔽之開口。
她重新站起身來,覺得好笑,道:“這就不是你要關心的問題了”。
他點點頭,倒也沒說什么。
“誰對你好,我相信你也分得出來?!卑妆沃_口,頓了頓,繼續(xù)開口:“你就真的不打算和秋傅七在一起了么?”。
這個問題,她沒有回答對方,或者說,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現在一門心思在慕府和雲府的事情上,對待感情,說實話,她是有些手足無措的,甚至,她根本就沒有想過以后該怎么辦,因為隨時,她都有可能會死去。
“看來,這個問題,你沒好好考慮過。”白蔽之開口。
“考慮什么,沒什么好考慮的,慕府和雲府的事情不是兒戲,方才,那些大臣也早就對我這個人有了偏見,我現在是生死攸關,哪里還會去考慮別人呢。”她苦笑了一下,突然輕松的感嘆了一下:“倒是你,總是不厭其煩的聽我將一些廢話,你也不會煩,真是怪了”。
“我無聊得緊,自然不會煩。”他平靜解釋。
“我真想看看你長成什么樣子,不然,我這走在大街上要是遇見你了,也不知道你長成什么樣子,到時候,連個招呼也打不了?!彼f了一句。
“我······其實長得特別的丑,很嚇人,所以,總是怕嚇到別人?!彼q豫了一下,這樣向她開口。
“哦?!彼仓皇屈c點頭,沒怎么在意,繼續(xù)開口:“長相其實不是很重要,不過我覺得你這人是獨來獨往習慣了,面具也是戴習慣了”。
他點點頭。
“左右,你也幫過我,我只是不想不知道你這個恩人是誰罷了,不過,你不愿摘下面具,我倒也不勉強你,等你想摘下的時候,便摘下吧?!被h銀平淡開口。
“對了,既然你不讓皇上帶你進宮,你讓秋羽想辦法,那么,你進宮想要做什么呢,照道理來說,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宮中并沒有什么值得你去找的。”白蔽之不明白起來。
籬銀側過臉去,向前走了三步,背對著白蔽之,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她想跟我合作,就必須自己想辦法,我不想這么平白無故幫她,再說,她殺了轅繆,這件事情,她能夠滿得了多久?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們不說,不代表她能夠欺騙轅英一輩子,再說,她可能對轅英也沒什么愧疚感,至于你說得進宮”。
她突然停下了。
“我要幫瑾哥哥做一件事情!”她心中喃喃,沒對白蔽之開口。
“進宮做什么?”白蔽之間她沒回應,便追問起來。
“沒什么?!彼降恍ΓD移了話題,道:“我現在就等著秋羽的結果了,哦,對了,你這來無影去無蹤的,又在我屋外聽了這么久,要不要吃點東西?”。
她轉過身去,用手指著案幾上的糕點。
見他沒馬上回應,便解釋起來:“你別誤會,我不是想要趁機看你的相貌”。
“沒有?!彼@才回神過來,繼續(xù)開口:“我不餓”。
“嗯?!彼龥]繼續(xù)解釋,平淡點頭。
一時之間空氣中沒了聲音,籬銀見他似乎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來打破這尷尬的感覺了。
“如果你想吃東西的話,我轉過身去,不打擾你?!彼缓棉D過身去,繼續(xù)開口:“你放心,我不會故意看你的,案上吃的喝的都有,也算是我對你的一番謝意吧”。
身后沒有聲音。
“是在吃還是沒在吃???”她心中疑惑。
“哦,對了,你要是實在是無聊的話,你可以去街上逛逛,還是很熱鬧的?!彼珠_口,這次聽得身后的人輕輕的嗯了一聲。
知道人沒走以后,她又開口:“你來鄧定城除了找人,就沒有其他認識的人了么,你可以找人敘敘舊啊什么的,這樣也總比你獨來獨往的強一些”。
她先前認為,他要找的人已經死了,只是他在尋找某人的痕跡罷了,現在,她還是這么認為的,只不過是覺得,他這樣四處游走,好像也不是個事兒。
“謝謝你?!鄙砗蟮娜烁兄x了一句。
“不用客氣,既然我們認識了,這些也不算什么?!彼貞艘痪?。
“還是要謝的?!鄙砗蟮穆曇粲猪懥似饋?。
“那好吧,那我就收下你的謝謝了。”她只好這樣回應,心中想著,也不知道這個怪人是有著什么樣的經歷,才會這樣獨來獨往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朋友呢?
身后的人好像已經沒了聲音。
“你還在么?”籬銀開口詢問一句。
“嗯?!睂Ψ降貞?p> “其實呢,你應該多交一些朋友,然后說說心里話,這樣的話,你心里可能就會好受一些了,我想,你要找的人,在天之靈一定也是想要你不這么孤獨的?!彼_口。
“不就是你么?!鄙砗蟮娜寺曇粝肫?。
“我?”她蹙眉,倒也沒有想過他竟然把她當成了朋友,在轉身過去的瞬間,她發(fā)現,他人已經不見了,這才嘀咕了一句:“走得還真是快啊”。
看向了案幾上,上面的糕點都已經被吃完。
她放心一笑,笑著無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