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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尋常百姓家

第006章 好巧,又見面了

嫁入尋常百姓家 言世嫵 4545 2023-01-08 15:35:53

  距離容澈他們從衍嵐宗逃出來已經(jīng)有兩三天了,這幾天雖日日有人巡查,但好歹提前打探過,沒有暴露任何。

  “我看柳姑娘最近氣色很不好,是不是這里住不習(xí)慣?!?p>  “沒事,我讓老葛和小池一直守著她了,她應(yīng)該只是害怕?!?p>  一道滲著血的傷口顯露在眼前,換了幾次藥,也未見傷口好轉(zhuǎn),想來那天那群人下手也真是狠厲。

  “您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一直在這躲著也不是長久之計,他們必然也要想辦法出城去。

  半掩的窗戶,外面大街上人來人往,容澈一直警惕的很,在他們交流的同時,時不時看著外面來往的人,就怕有人會注意這里。

  往來的行人倒也沒有什么異常,來來往往百姓也沒有什么可以多注意的,容澈也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有人故意靠近這家客棧,在臨近門口的時候,放慢了腳步。

  烏黑的長發(fā)被淺玉的冠子束了起來,青墨色的綢緞,腰身被束了起來,纖細(xì)的很,上面掛著一塊成色姣好的玉,手中不停的把玩一只白玉簫,腳步輕松而又遲緩。

  半掩的窗只看到了半張臉,可容澈卻暗戳戳的覺得有些熟悉。

  那夜突然的闖入,意氣風(fēng)發(fā),混亂之中見了一面。今日又在此處遇見,熟悉當(dāng)中,未免多了一些懷疑。

  透著余光看到了客棧上半掩著的窗戶,樓下君姒的臉上微微有了奇異的笑容,“找到你了。”她低聲呢喃著,臉上銜著一抹笑。

  一只手轉(zhuǎn)著玉簫,一只手背在伸手,怎么來看都是一副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哥,應(yīng)該不會被認(rèn)出來吧。

  二話不說,直接走進(jìn)了這家名為“川恒”的客棧。

  柳家老奴剛剛安定下柳嫣息,匆匆到另一個房間的時候,容澈不知怎么,突然感覺到了這件事情微微襲來的恐懼。

  從窗戶那頭一下子走到了房間門口,暗暗的看著樓下那個剛進(jìn)門的公子。

  誰知道君姒跟他好像有默契似的,在容澈盯著她的時候,她也是很巧的迎上了他的眼神,四目相對的那一下子,倒是......

  明眸善睞。

  “小二,上你們這最好的酒,要你們這兒最好的房?!闭f完,她便掏出了袖中的珍珠,丟給了過來接待的小二。

  那小二和老板見到來了這么個公子哥,語氣和態(tài)度一下子就變了。

  “這位爺里面請,跟您準(zhǔn)備二樓的上房??欤o這位爺上最好的酒。”

  盡管樓上關(guān)了門,君姒依舊還是把眼神落在二樓的某一間房上,臉上的笑容好像感覺一切都在她的預(yù)料之中了。

  揚(yáng)了揚(yáng)衣服坐下,手上的玉簫就這么放在桌邊。

  “怎么了?”

  白季能夠看出來容澈的反常,“有人追上來了?!?p>  對上眼神的那一刻,容澈好像自己的心魄被攝走了一樣,看到君姒的笑容,倒是覺得有些詭譎,趕緊關(guān)上了門。

  連忙進(jìn)門的老葛也是一臉疑惑。

  “還記得那天晚上來救我們的那個人么?”

  說出這句話,倒是讓在場的人有些警惕了。

  “那個突然破局的人?”柳碩明暗暗的問。

  那晚上君姒那些殺招,倒是不怎么常見,看不出到底是哪門哪派、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單憑她射箭的那幾招,倒是跟江湖大宗白鳳府的武功路數(shù)有些相似。

  況且,她一人就對付了藏在府外白駝山莊的殺手,不容小覷。

  “怎么了?那小白臉追上來了?”

  白季越過容澈,把門打開一個小縫,正好能看見在樓下喝酒的君姒,“我就說他奇怪的很,哪兒那么大本事,那可是白駝山莊的殺手,又不是什么小嘍啰。再說了,后來那幾個弓箭手,不就是他引來的嗎!”

  白季沒這么有耐心,總是覺得君姒不是什么好人。

  “可那天也多虧他出手相助?!?p>  一旁的老葛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那天百步穿楊的招式厲害得很,一個人就殺進(jìn)來了,是挺厲害”仔細(xì)回想著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柳碩明卻覺得君姒那幾招幾式的功法,值得學(xué)習(xí)。

  他們來回議論,容澈卻不怎么在意。

  主要是他們覺得奇怪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手里的白玉簫。

  那簫的質(zhì)地不像是普通的簫,特殊的材料定制,殺傷力是極大的,雖不致死,但是足以讓受她殺招的人廢上七分。

  那天晚上,就已經(jīng)注意那把簫了,今天還這么明目張膽?!

  “柳宗主,可認(rèn)識他?”

  柳碩明緊蹙著眉頭,搖頭不語。

  眾人都在疑惑的時候,老葛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的,已經(jīng)到樓下了,直面的對上了正在飲酒的君姒。

  來人腳步穩(wěn)健、有些佝僂,正站在君姒的對面,擋住了外街照進(jìn)來的光。她垂下的眼眸終于抬了幾分,看著過來的老葛,眼神中不知有多放松。

  “上回一役,多謝公子相助?!?p>  老葛雙手抱在胸前,朝著君姒拱手行禮。

  君姒只是笑笑,知道是試探,但也沒有當(dāng)一回事。

  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輕然笑笑道,“區(qū)區(qū)小事,路見不平而已?!?p>  “看公子箭法出神入化,不知師出何門?我們也好上門謝過?!?p>  問她師出何門,端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遲疑——

  用微笑來緩解自己心里的事情,然后回應(yīng)著,“無師無門,柳宗主倒也是不必在意這種事?!闭f此,她便把目光放在了樓上那個房間里的人當(dāng)中,好像無形之中說著,自己只是多管閑事而已。

  “路見不平?!”

  樓上的人重復(fù)著她的話,見她這個理由,甚是覺得好笑。

  老葛也探不出什么,君姒的口風(fēng)還是很嚴(yán)密的,只是她的打扮,怎么看都有一股陰柔的美感,在男人身上倒是有些奇怪。

  夜涼星疏,整個即墨城從白日的喧囂恢復(fù)到了夜晚的寧靜。

  幾個人都聚集在一間房內(nèi),據(jù)他們所知,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微妙——

  白駝山莊這次失敗,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即墨城內(nèi)的眼線居多,若是他們跟朝廷的人有合作,那更是有些難躲。

  想要出城,怕是不那么容易。

  “從即墨到祁西不遠(yuǎn),兩三天的路程而已,但駱出野現(xiàn)在必定也會猜到我們會往祁西走,我們這么多人想要出城,難上加難?!?p>  柳碩明看了看桌上的地圖,背著手一臉愁容。

  “剛過花朝節(jié),即墨城內(nèi)人也是多,魚龍混雜,說不定我們能混出去?!卑准菊f話都不怎么經(jīng)大腦,總用最片面的情況看待事情。

  “正是因為花朝節(jié)過后,城內(nèi)的管禁才會更嚴(yán),加上昨晚鬧了這么一番,朝廷怎么可能不出面呢?!比莩核伎计蹋亟^了白季的話,“不太容易?!?p>  “駱出野不會放過這次機(jī)會,出城的地方必定設(shè)了眼線?!绷T明背著手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月亮,心里很不是滋味。

  容澈看得出他一直在擔(dān)憂這次事件的情況,即使不說,眼神這種東西也是藏不住的。

  “駱出野何必這么趕盡殺絕,到底是...”白季嘟嘟囔囔的說著,他也是不明。

  柳嫣息聽了這話,表情倒是平淡的出奇,平靜而又堅定的說道,“怪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p>  柳碩明不語,只是怔怔的望著南邊的方向。

  夜沉的極黑,猶如濃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際,任何星星的微光都看不到?;ǔ螅兹盏臒狒[喧囂跟現(xiàn)在暗夜沉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晚上的氣氛倒是冷的有些瘆。

  沉寂的四下,有淺淺簫聲徐來。

  “客官,這是為您跑了全城才找到的青梅引,我可是說破了嘴皮子,那盧月酒莊才賣我。”

  有小二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似乎是在跟房中的客人講話。

  青梅引——

  產(chǎn)自暮生郡的酒,喝過一次就能讓人覺得回味無窮,能讓店家專門在即墨城為其找這么珍貴的酒,必然是花了大價錢吧。

  他們也不敢睡的很沉,也怕半夜有人來襲,只能換人盯著,總歸也是怕不安全。

  次日清晨一大早,容澈就去樓下詢問君姒的房間了。

  昨天那樣張揚(yáng)的住進(jìn)來,自然也得問問。

  “這客人的消息,我們也不好透露啊。”

  老板一邊打著算盤,一邊不理睬的說著,畢竟君姒也是出手闊綽的人,這也不好得罪。

  誰知道容澈也是爽快,直接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您只要告訴我他住在哪兒就好......實(shí)不相瞞,他是我一兄弟,這兩人鬧脾氣,我不得跟他賠賠罪么,您要是告訴我了,也算是幫了我這個忙?!?p>  他鬼點(diǎn)子倒是多,三言兩語的就糊弄過去。

  這么早,君姒應(yīng)該沒有醒吧。

  從正門進(jìn)去必然會打草驚蛇,容澈也是會打算,從二樓的窗戶翻了過去,正好君姒房間的窗戶沒有關(guān),昨晚的吹簫人應(yīng)該就是他了吧。

  房間還算是整潔,從窗戶進(jìn)來一眼就能看到床榻在何處。

  君姒現(xiàn)在,正在酣睡呢。

  他躡手躡腳的靠近君姒,看著她躺在床上的睡姿,怎么看都不像是個男人,這臉上的陰柔之美,絕對不會在男人的身上出現(xiàn)。

  看到她正在酣睡,容澈也是無法,轉(zhuǎn)過身去想看看房間有沒有其他能夠解除他疑惑的東西。

  正轉(zhuǎn)身,君姒突然在榻上睜開了眼睛。

  一下子抽出他背手在后的長劍,動作迅速的簡直不落一絲遲疑。

  放松警惕的一下子,容澈也是慌了神。

  君姒的出手迅速的很,他根本就看不清路數(shù)從哪個方向來。

  容澈空手奪白刃,一掌朝著君姒的脖子而去的時候,被她半束著的長發(fā)掃過,轉(zhuǎn)瞬之間就到了容澈的身后,一手旋轉(zhuǎn)著長簫,待容澈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那簫直直的落在了他的眼前。

  內(nèi)力的氣勁迎面而來,容澈能夠感受到眼前人身上醇厚的內(nèi)力。

  誰知道君姒只是笑笑,“想不到堂堂離心谷少谷主,竟然偷雞摸狗做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江湖上該怎么說呢?”

  她傲嬌的挑了挑眉,微微然笑著,故意為難卻又保持有度。

  “我就是碰巧,碰巧四處看看...”

  “碰巧都碰巧到我房里來了,還真是巧啊。”

  第二次跟她打交道,才發(fā)現(xiàn)那晚見到的她跟現(xiàn)在見到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這還不是有緣嗎?誰知道那晚公子不辭而別,我還未來謝過那晚公子的出手相助呢?!比莩荷鲜謸跸铝虽h芒畢露的玉簫,打趣的說道。

  “怎么?今日是來切磋的?”君姒不減語氣,仍故意挑眉。

  “話不能這么說,公子長得眉清目秀的,我是特意來看公子秀顏的。”

  君姒冷冷一笑,看著容澈這副模樣,倒也是有些好笑的,“油嘴滑舌?!?p>  “咱們不如坐下來好好說?!?p>  容澈的眼神一直盯著君姒手中的長劍,這是剛剛從自己手里脫手出去的兵刃,的確是有些丟人。

  “你這偷襲不成反倒輸給我,怎么說你都要輸給我一樣?xùn)|西啊......”君姒一邊說著,一邊打量他的眼神和表情,然后又說道,“我看這劍穗不錯,你倒不如把它輸給我。”

  這把長劍的劍穗上有一塊羊脂玉,雕刻成云紋的樣子,看上去也是挺好看的。

  他解下劍穗,落在眼前看了看,隨即遞了出去,

  “喏,輸給你了。”

  還以為容澈會不答應(yīng),誰知道他爽快,直接就送給她了?

  劍穗這東西,可不是隨便亂送的——

  “隱鳶是把好兵刃,少谷主的父親,想必是江湖名門?!?p>  容澈把劍重新插回劍鞘,握在手里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剛剛那么平靜了,怎么來說都帶有一絲傷感。

  “這劍,是家?guī)焸鹘o我的?!?p>  不愿提起父親,必然有什么隱情吧。

  過了片刻,容澈又問,“我叫容澈,還未請教公子姓名呢。”

  君姒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青梅引倒了一杯,一口飲下,

  “我姓君,單名一個姒字,女以姒。”

  “姒...君姒...君姒?”容澈小聲的念叨她的名字,怎么聽都不像是個男人的名字吧。

  這姑娘未免太暴露了——

  “公子這名字倒是文藝了些?!?p>  她笑笑說道,“父母起的嘛,倒也是沒那么在意...反正都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叫什么我其實(shí)不在乎?!?p>  舉止投足、談笑之間,都與女人無異。

  “話倒是這么說沒錯,看來公子必然也是不拘小節(jié)的人了?!闭Z罷,他便攏了攏身上的袍子,轉(zhuǎn)身坐到了君姒的床上。

  誰知道君姒直接一個杯子甩了過去,幸好容澈直直接下,不然砸在臉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起來,我有潔癖?!?p>  誰知道容澈又故意氣她,“男人嘛,不拘小節(jié)。看你生的白白凈凈的,這床必然也是講究的很,哎呦我這一晚上沒合眼,你讓我休息休息?!闭f著,容澈正要扯被子上床入睡了。

  “你要休息去你自己房間啊,賴在我這算什么?!?p>  畢竟是女孩子家家的床,怎么說讓男人睡就讓男人睡呢。

  君姒的拳頭一下子就攢緊,直直的朝著容澈的肩膀上來,然后再下手揪著他胳膊上的肉,實(shí)在是弄得容澈疼得要命,這才從她的床上起來。

  等他起來,君姒一臉霸氣的坐在榻上,翹著二郎腿,一臉凌厲。

  “我說容大公子這一大早不是來找我玩笑的吧。”

  剛剛一直不說,難不成等著君姒開門見山?

  “我倒是有一事請你幫忙?!?p>  聽到容澈說出口之后,君姒又打趣的笑笑,玩笑的說,“你要我?guī)湍悖覒{什么啊?!?p>  “憑衍嵐宗有你要找的東西——”

  聽完這句話,君姒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你那晚孤身一人闖來,應(yīng)該不會是多管閑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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