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
“太后說的是。”沈惜低眉順眼的說道。
“哀家也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才見不得你受委屈,你啊又偏偏同你父母關系差了,這沒了你父親撐腰,你再沒個孩子傍身可怎么辦?攝政王他本就性子不好,如今又獨寵側妃,你往后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太后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其實啊當初哀家進宮的時候先帝其實也不寵哀家,是哀家身邊的如錦姑姑給了哀家一枚息肌丸,哀家日日服用,皮膚才會日漸光澤,行動間又如弱柳扶風,先帝這才開始正眼看哀家?!?p> 說到這里,太后眼里適時的流了兩滴淚:
“如今哀家也不愿你再吃哀家吃過的苦,這息肌丸啊哀家還有一瓶,你先拿去吃了,哀家另外再指派個人給你,這人日后就拿捏在你的手里,她原本是哀家給皇帝調教出來的,只是皇帝如今獨寵容妃,這女子自然也就沒有用了,總之這身子還是干凈的,你接了過去,她定會盡心的服侍你,若是她早一步誕下世子,你就將他養(yǎng)在你的膝下,也算是有個傍身的孩子,要是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生下的也是嫡子,他養(yǎng)在你膝下,是生是死不就是你一句話的問題?”
這話說的多么是像在為她認真考慮啊。
沈惜心中不斷冷笑,這太后實在是好手段。
一面在她面前給蕭徹下眼藥,一面又往她身邊塞人,而這息肌丸定然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若她沒猜錯,估計就是要斷她生育的虎狼之藥。
而且就算她身邊的人先生下了孩子,攝政王的孩子,是生是死豈是她說了算的?
況且這世上有那個高門家中會讓妾室比正室先生子的?那不是亂了套了嗎?
雖然知道太后的用意,但是她還是裝出一副猶豫不決,面上卻已經(jīng)有了松動的樣子:“只是……只是王爺他向來脾氣不好,若是無緣無故塞一個人進府,想來王爺也不會高興的?!?p> 太后原先確實有些詫異沈惜對那群太監(jiān)說的話,畢竟在她的印象之中,沈惜成親之后一直都是無腦魯莽的性格,如今卻是字字珠璣,將那群太監(jiān)說的都不敢近身,直到她說出了這句話,她才徹底相信,沈惜還是那個沈惜。
想想倒也正常,畢竟她是沈長鳴的女兒,再怎么樣也不可能蠢的墨水都沒有。
沈惜素有才絕京城,艷動世人的稱號,又是沈長鳴之女,當年她才會動了將她納進皇宮的意思,后來蕭徹不惜抗旨將她娶了回去,娶回去之后夫妻也不和睦,沈惜完全沒有世人口中的風姿,她當時還在慶幸,定然是被包裝出來的“才女”。
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那便由哀家做主,把人打發(fā)到你府中?!碧髶]了揮手:“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來找哀家,哀家自然不會讓人家欺辱了你?!?p> 若是太后真的想管她,三年前就該管她了,何至于到現(xiàn)在才來同她獻殷勤?
沈惜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那就多謝太后了?!?p> 她與蕭徹不合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原先她那一番話落在太后耳里估計也只是自保之語,如今在她心里自己和蕭徹應該還是不合的狀態(tài),她倒不如將就將計,就讓她以為自己心里還厭惡著蕭徹,先將她這里應付過去,等到她徹底了解了如今的局勢再做應對。
想通了這點,沈惜應對起來也就自如了許多。
不就是扮豬吃老虎嗎?這她可是拿手的很。
“這息肌丸你拿去?!碧笊磉叺囊粋€嬤嬤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我不知道這息肌丸對你來說會不會有副作用,你先吃一粒我瞧瞧,若是有什么問題我也好給你指出來?!?p>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東西吃不得,可是如今沈惜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了。
她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托盤,心知太后是故意為之:“臣妾多謝太后苦心,只是昨日臣妾方才跌了一跤,頭還有些痛,太醫(yī)囑咐了,這段時間只能吃些流食,就是連補品都不能吃,臣妾并非不知太后好意,只是實在不敢亂吃東西,昨日殿下已經(jīng)氣惱了臣妾……若是這息肌丸的藥性和太醫(yī)開的藥又撞了,殿下只怕又要不高興了。”
反正蕭徹也不在這里,那他出來擋擋太后的怒火也不是不可以吧……
但沈惜還是有些心虛的。
方才太后處置紅袖亦是做給她看的,若是能用紅袖拿捏住了她,自然是極好的,若是拿捏不住……亦能起到震懾的作用。
在她的眼里,人命就是她拿來游戲的籌碼。
“一口一個殿下,看來在你眼里,這攝政王比皇室還高啊?!碧罄淅涞恼f道。
沈惜十分頭疼,若是可以說實話的話,她實在是想回上一句,確實如此。
如今這朝廷要不是有蕭徹把控,早就被周圍虎視眈眈的列國群分了,哪里還有你這么舒服的日子過?
心里沒點數(shù)還要在后宮作妖,當初先帝駕崩的時候怎么沒帶著你一起魂歸呢?
可惜,現(xiàn)在她什么都不能說。
“臣妾不敢?!?p> “那就吃?!碧髮⑹种械牟柰胍环牛S后語氣又軟了下來:“哀家也是為了你好?!?p> 正想說下一句的時候,突然就被打斷了:
“攝政王駕到?!?p> 門口的太監(jiān)用他獨有的尖細聲音說道。
以前沈惜很是不喜這種聲音,聽起來總是有些陰陽怪氣的腔調,可是如今聽來卻順耳的緊。
雖然也不知是他說的話順耳還是真的是聲音順耳。
太后給那端著息肌丸的婢女使了個眼色,那婢女立即機敏的端著藥退下了。
“臣蕭徹見過太后?!?p> 蕭徹還是帶著他那副面具,青天白日的看起來也是嚇人的緊,想來自己之前一直這么抵觸他,這個原因應該也占了一點。
太后點點頭:“不知攝政王如何有空來哀家這里看看?”
蕭徹的語調沒有什么起伏,像是在說什么無關緊要的事情:“只是聽說昨日王國舅的兒子死了,太后心里哀痛,故此來探望太后,希望太后鳳體無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