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之后,林墨點點頭,說道:“哦,原來是這樣……”
楊詩音感覺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崩潰了,于是起身說道:“林兄還是靜下心來勤加練習(xí),至于今年的縣試,依在下看,就不要考慮了,告辭!”
“等一下!”
林墨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是才女嗎,寫文章肯定很拿手吧?
“楊兄才華橫溢,在下很是敬佩,能不能寫篇文章,讓在下……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p> 楊詩音以為林墨讓自己寫一篇范文,于是說道:“八股文需要多練,不是抄一抄就可以了?!?p> 林墨搖搖頭,說道:“不是八股文!”
“不是八股?”楊詩音有些疑惑,問道,“那是什么?”
“寫什么都行,楊兄完全可以自己發(fā)揮?!?p> 楊詩音還是不明白,又問道:“什么都行?”
“對,什么都行!”林墨點了點頭,說道,“無論楊兄有任何想法,盡管寫出來,讓在下領(lǐng)教一下楊兄的文采?!?p> “那……好吧!”楊詩音抱拳行禮,“回去之后我好好想想,告辭!”
“楊兄慢走!”
林墨將楊詩音送出門,回到后院,葉紅梅說道:“你們在前院說話,我大概聽到一些,你準備去考科舉了?”
“恐怕還不行!”林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還有三日就開考了,我現(xiàn)在連八股文都不會寫呢!”
“不是說,今日還能報名嗎?”
“沒那么簡單的,報名需要填寫祖上三代身份信息,還需要互結(jié)和具保,我什么都沒準備,想?yún)⒖嫉脑?,至少要等到明年了?!?p> 葉紅梅沉吟片刻,說道:“或許……還來得及?!?p> “娘子就別跟我開玩笑了,我哪認識什么廩生?。⊥艘徊秸f,就算能找到廩生作保,互結(jié)也是個問題,現(xiàn)在大家早早就報了名,不可能專門剩下四名考生等著和我互結(jié),楊姑……公子說得對,今年還是算了吧?!?p> “你別管,讓我去試試!”葉紅梅堅持道,“將你祖上三代身份信息寫個條子給我?!?p> 林墨心說,我祖上三代是誰我也不知道??!
要不,去問問二叔……
這時候,林墨突然想到一件事,當時姚繼找上自己的時候曾經(jīng)拿了一張紙條,上面有關(guān)于自己的詳細信息,據(jù)說是錦衣衛(wèi)查出來的。
當時那張紙條被自己隨手扔在……在哪來著?
“娘子稍等!”
林墨來到書房,翻找半天,終于在一本論語的扉頁里找到那張條子,他將上面記載的自己祖上三代信息抄錄下來,轉(zhuǎn)身走出書房,拿給葉紅梅。
“小倩,跟我出去一下?!?p> 葉紅梅拿了紙條就往外走,林墨趕忙喊住,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你別管了,在家里等消息就是!
說著話,葉紅梅已經(jīng)帶著小倩離開,林墨心里納悶,難道……她拿著信息給自己報名去了?
不是跟你說了手續(xù)不全……
“林兄!”朱瞻基出現(xiàn)在門口,看了看林墨,又看了看外面,問道,“方才我看到嫂夫人急匆匆離去,是有什么急事嗎?”
“她……回娘家了!”林墨隨口胡謅了一句,然后說道,“來,進來坐!”
朱瞻基隨手將門帶上,跟著林墨來到客廳,也不客氣,自己找地方就坐下了。
“上次見林兄被縣衙抓走,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現(xiàn)在看到林兄安然無恙,是在下多慮了?!?p> 林墨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我跟你講,我上面有人,區(qū)區(qū)一個大興縣,還不能把我怎么樣?!?p> 聽到這番話,朱瞻基不禁陷入沉思,不對啊,明明是我救的你!
現(xiàn)在怎么成了……你上面有人?你要不要臉?。?p> “沒看出來,林兄深藏不漏啊!”朱瞻基假意迎合,說道,“如果哪天我出了事,也要拜托林兄幫忙才是!”
林墨擺了擺手,說道:“好說,好說!”
朱瞻基無語了,你還真敢答應(yīng)??!
“其實在下今日前來,還是想請教林兄關(guān)于經(jīng)濟之道的一些問題?!?p> 林墨知道,這家伙每次來都是問這些事,你爹到底是戶部什么官啊,至于整天沒完沒了?
再說了,你爹是戶部的官,你又不是,這么年輕的官二代,不去花天酒地享樂一番,整天研究經(jīng)濟金融,感覺很奇怪??!
“請教談不上,黃兄有什么問題,不妨說出來我們探討一番!”
“是這樣的,我發(fā)現(xiàn)士紳大戶有囤積錢幣的習(xí)慣,無論是金銀還是銅錢,這些錢幣一般是不會貶值的,甚至還有可能升值,若是朝廷制了錢都被這些大戶囤積起來,恐怕到時候制再多的錢也不夠用?!?p> 林墨點點頭,說道:“這個問題確實存在,錢幣被囤積起來,勢必影響流通,這個問題……其實也很容易解決。”
“哦?”
朱瞻基眼睛亮了,自己想了幾天幾夜沒想明白,怎么到你這就很容易解決了?
“還請林兄不吝賜教!”
“方才黃兄說道,大戶人家為何會囤積錢幣?”
“因為……保值?”
“對了,因為這些錢幣能保值,甚至能升值,所以他們才會囤積,如果錢幣一直是貶值呢?”
“貶值?”
朱瞻基馬上想到了大明寶鈔,從發(fā)行之日起,一直在貶值,現(xiàn)在已經(jīng)貶的跟廢紙一般。
想到這里,他不禁連連搖頭,說道:“若是貶值,豈不是成了第二個大明寶鈔?”
“不一樣的!”林墨搖了搖頭,說道,“大明寶鈔貶值是因為沒有金銀儲備做支撐,而我剛才說的錢幣貶值,才是正常的市場走向,因為錢幣只有流通起來才能發(fā)揮它的作用,想要大家把壓箱底的錢幣都拿到市場上流通,就必須貶值。我舉個簡單的例子,一兩銀子在今天能買十石米,到了明年只能買到九石,你還會囤積錢幣嗎?”
朱瞻基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定然不會??墒牵@樣貶值下去,豈不是會讓天下百姓對錢幣失去信任?”
林墨解釋道:“錢幣貶值并不一定是壞事,在市場規(guī)律下,控制錢幣在合理范圍內(nèi)逐步貶值,是有助于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的,這種貶值是一種正?,F(xiàn)象,和大明寶鈔有著天壤之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