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的某四線小城市,一處沙縣小吃店。
穿著灰色外套的青年勉強吃著面前的拌面,看著面前香氣十足的食物,青年卻提不起任何興趣,只為了維持身體機能勉強一口一口的吞入喉嚨。
望著窗外昏沉的天氣,青年起身離開,隨手拿起一把黑色的舊雨傘,當做拐杖般走到了門口,撐起傘離去,只留下地上一個個像被利器刺出的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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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秋,林鶴的最后一個親人,他的爺爺離世,穿著灰色外套的他撐著傘站在墓碑前,蒼白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彎下腰鞠了一躬,便起身離去。
剛走出幾步,激烈的絞痛從林鶴的腹部傳來,摧殘著這本就身體單薄的年輕人,低頭捂著腹部,從他的臉上不斷往下滴著暗色的水滴,背后逐漸彌漫出霧一般的黑氣,蒸騰在空中,遠遠望去宛如一只隱藏在白霧中的巨大的鬼臉。
過了好一陣子,林鶴才緩過神來,起身后下意識的舉起掌心,望著左掌心處硬幣大小的鬼面紋身,林鶴死死握住了傘柄。
“鬼霧”對我身體的傷害越來越嚴重了,必須要想辦法支撐下去,在那個人被我手刃之前,我還不能倒下。林鶴心想著,邁開腳步,向山下走去。
此時天雷滾滾,一道恍若天神降罰的煌煌大雷,擊落在林鶴的身上。
林鶴頓時休克,肉皮外綻,周身煙霧彌漫,散發(fā)著一股奇異烤肉的香味。
不知過了多久,林鶴的意識緩緩蘇醒,只見自己躺在一張破舊被褥上,身下則是由破木支撐起來的床架。
朝四周看去,像是在一間守林人的破舊木屋里,屋內有兩張桌子,三扇被大鎖死死鎖住的房門,桌子上還遺留著三個留有溫熱茶水的紙杯。
林鶴捂著還留有劇痛的額頭,緩緩支撐起身子來,另一只手下意識的在被褥上摸索著,隱約摸到棍子似的東西。
林鶴手掌用力一抽,抽出一把黑色的雨傘。
看見眼前安然無恙的黑色雨傘,林鶴的心中不禁松了口氣。
摸索完周身,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損傷,只是額頭還留有余痛,就好像精神被強烈刺激過一般的后遺癥,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傷痕。
抬起左手,看見左掌心的鬼面依然如故,林鶴死死攥住了掌心,鮮血緩緩流下。
林鶴起身下床,看見桌子上擺放著三杯溫熱的茶水,漆黑的眼眸流露出異樣的神情,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在林鶴的視角里,三杯所謂溫熱的茶水散發(fā)著刺骨冰寒,明明是蒸騰的熱氣,卻讓他不寒而栗,杯子上蒸騰而出的水汽多的不正常,隱隱摻雜著絲絲黑氣。
看見絲絲黑氣的那一剎那,林鶴左掌心的鬼面有了些許細微的溫熱傳來。
“鬼氣”嗎?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林鶴抿著嘴角,凝望著房間。左手不自然的握緊了黑色傘柄。
林鶴看著這十平方左右的小屋,這小屋除了他醒來后觀察到的桌子、房門、床外,在西南角落里還有幾件矮小的床頭柜,以三角之勢圍繞著一盞臺燈。
林鶴提著傘柄,謹慎的走向西南角。
深厚的灰色外套,卻在這前行的過程中一點都沒帶給林鶴溫暖,反而是越來越冷。
“茶水”上方蒸騰的白霧越來越濃厚,本來溫暖如春的屋子也逐漸變得異常寒冷起來,三扇黑色房門發(fā)出細微的響聲,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鎢絲燈泡也開始詭異的閃爍。
似乎從林鶴發(fā)現(xiàn)茶水的不正常時,這屋子暗地里就產生了詭異的變化。
短短幾步,單薄的身子便承受不住襲來的寒冷,忍不住開始發(fā)抖,林鶴的嘴唇緩緩變白。
度秒如年,屋子里的溫度越來越低,身體支撐不了多久,在再次倒下之前,林鶴必須找到出去的方法。
三個矮小的床頭柜,對應著三個茶杯,以及三扇門,但為什么只有一張床,和一盞臺燈?林鶴心想著。
但屋里的寒氣愈發(fā)深重,門外仿佛有無數(shù)力大無窮的生物,瘋狂的用手拍著三扇鐵門及周圍的墻壁,粉末不斷從墻壁上掉落,已經沒有時間再給林鶴思考,似乎所有詭異的事件都在催促著林鶴抓住臺燈。
看著眼前隱約散發(fā)著不詳氣息的臺燈,林鶴沒有猶豫,伸出右手死死抓住臺燈燈柱。
“滴答,滴答。”
從不知何處傳來的水滴聲,打破了詭異的景象。
屋外的響動停止,溫度回調,不斷閃爍的鎢絲燈泡也恢復了正常。
仿佛從林鶴抓住臺燈后,就成了這屋子的主人,一切異象都向他臣服。
來不及思考,右手中的臺燈傳來詭異的吸力,燈柱上隱約有一道黑色的漩渦蠕動,將林鶴吸入其中。
從蘇醒到被吸入,林鶴甚至來不及完整的思考事情的原委,就好像有人一直在背后推動這一切,只為了催促林鶴抓住臺燈的燈柱。
又一次沉睡后蘇醒,額頭依然有劇烈的痛感,林鶴起身,一眼望去還是那間小屋,桌子上的茶水中間一杯卻消失了。
伴隨著溫度再次降低,林鶴隱約感覺到,這杯茶水的主人要來了。
果不其然,三扇鐵門又突然被某種生物粗暴的撞擊,門外傳來一陣陣狂暴的電鋸聲,桌子上的茶水蒸騰霧氣的速度陡然加速,甚至中間那扇門上的鐵鏈都開始自行脫落。
除了少了一杯茶水,一切都跟上次一樣。
眼看著就將陷入絕境,林鶴直立起身,抄起黑色雨傘對著西南角落的臺燈就是一刺!
黑色不詳霧氣纏繞在傘身之上,狠狠的刺向墻角的臺燈。
林鶴想的很簡單,既然暫時沒有多少線索,那就先試試以力破局!
伴隨著撕裂空氣的嗡鳴之聲,黑色雨傘直直插入臺燈,巨大的后坐力直接將臺燈崩斷,絲絲黑氣從斷裂的燈柱上漂浮而起,充斥著整個房間。
林鶴左掌心處的鬼面貪婪的吸收著絲絲黑氣,沒過多久,彌漫整個房間的黑氣便被鬼面盡數(shù)吸收。
刺骨的寒冷似將透體而出,林鶴的身上黑氣蒸騰,劇烈的疼痛從心腔傳來,林鶴死死抓住胸口,仿佛透不過氣般的劇烈喘氣聲回蕩在耳邊,身體彎曲成蝦仁狀。
劇烈的痛感只持續(xù)了十多分鐘,然而在林鶴心中,他在這昏暗的空間里仿佛度過了無數(shù)天。
勉強支撐起身,林鶴撐開布滿血絲的眼皮,環(huán)繞四周。
不知何時,門外劇烈的聲響恢復了平靜,屋子里的寒霧也隨著黑氣的消失而散去,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林鶴靠著墻壁,抬起左手望著自己的掌心,原本硬幣大小的鬼面已經擴散至原來的兩倍,猙獰的面孔死死盯著林鶴,原本就被撕裂開的嘴角扯出詭異的微笑。
全神貫注看著鬼面的林鶴沒有注意到,鎖住三扇鐵門的鎖鏈已全部消失,只剩下直挺挺打開的大門,桌子上的茶水也全部消失,原本應該在西南角落的物件也化為白霧蒸騰開來。
就在林鶴收起目光的時候,一陣冰冷的機械音在他顱內響起。
“檢測到參與者”
“檢測到新手測試超額完成”
“獎勵噩夢積分3點”
“開啟鬼市”
“注意,成功通過新手測試后,將傳送至噩夢站臺休息區(qū),噩夢列車即將到站,請參與者及時上車?!?p> “傳送即將開始”
“3”
“2”
“1”
伴隨著倒計時的結束,林鶴再次陷入昏迷,在昏迷前,林鶴下意識的將手捂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