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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季

元季

虛之秀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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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3-0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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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丘山寒星落

元季 虛之秀 4872 2021-03-09 15:22:38

  莽莽山脈巨木森森遮天蔽日,巨林之中,不時有一只只形象奇特的生物穿梭而過,不時混雜著一些莫名撕吼之聲,聲聲震動。

  倏忽之間,陣陣尖銳的破空聲響自遠而近。極遠方,一處微小黑影逐漸清晰,一只大型帶翅生物急速靠近,掀起陣陣狂風,吹動巨木枝葉簌簌直響。

  大型生翅生物飛至進前,慢慢減速揮動著數對翅膀緩緩而降。腹下一只堅實粗壯利爪,抓在巨木樹干之上,壓迫的巨木咯咯直響,些許細枝斷裂。滿是羽鱗的首泛著奇異之色,目光炯炯緊盯著天上一動不動。

  不知多久,半空中一道炫彩流光忽的轉變方向,自空而落,朝著這一處廣袤森林而來。

  天上一顆不知名大星若隱若現,星光熠熠生輝照耀整個世界。白云悠悠清風嫻嫻晴空萬里,對于居住在這個無常世界的生靈來說,是難得少有天災的間隔休憩之時。

  那些好似要將一切湮滅的狂風,焚燒天地的流火,淹沒萬物的洶涌洪流,翻滾震動的大地,已然是消散不見。當然另有諸多殘暴的兇靈,還是奔走各方,注定了在此方世界生存下去不是一件易事。

  廣袤世界中有一彈丸之地,言“丘”。方圓也不過十里,居于廣袤巨森之內,地處偏遠遠離中央大地之所在。那些肆虐大地的天災兇禍,到丘地四周漸漸削弱乃至消失。另有一條滔天大江的支流末端環(huán)繞半個丘地,供養(yǎng)孕育了這里的生命。

  經久之下,便形成一處可供多數生靈生存的天靈福地。一些無法適應外界環(huán)境的生物,經過遷徙歷經劫難尋至此地,形成了最初的生靈聚集之地,代代繁衍生生不息。

  丘地居民三三兩兩散居于丘之地中,丘水旁,一株蜿蜒高木上幾名幼年生靈在嬉戲玩鬧,正使勁往上攀爬,誰也不甘落后分毫。

  一刻工夫之后便到頂端,三者稍做休息平息了氣息,坐于最上方的幼年生靈額生雙角,不無得意的看著下方,開口說道:“如何,服不服,我可最先到頂?!?p>  站于第二高者背有雙翅,揮了揮翅膀撇了撇嘴,面有不忿說:“若不是我雙翅還未長成,你會贏?”

  額生雙角生靈呵呵一笑,低頭對坐于最下方的幼年生靈道:”有愚,可要愿賭服輸?!?p>  坐于最下方的生靈,額中一道細痕,聞言抬首望了一下,點了點頭悶聲道了聲“好”。說完低頭望著遠方怔怔出神,好似知在思索什么。

  “寒先生離山足有三載之久,伯丘言不日方就能回返丘山。我大兄還說,先生有次回山帶回一些外域新奇的東西和美食,我們正好同去,吃些便回?!鳖~生雙角生靈滿懷向往,暢想著未曾嘗過的吃食,不禁要流下口水。

  背生雙翅生靈聽到這里猛咽口水,含著手指,不無擔心說道:”萬一先生發(fā)現吃食少了會不會發(fā)火?!?p>  “安心,我都已經問好了,先生晌午會歇息片刻,正好是我們下手的最佳時候,當然有愚你要親自動手,我倆望風。”額生雙角生靈得意的說道。

  “是極,是極!”背生雙翼生靈猛點頭。

  “先生或許不會發(fā)怒,伯丘倒是定會發(fā)火。還有你等怎知,先生此次外出定會帶有吃食!”坐于最下的有愚喃喃低語。

  整個丘地生靈總共不過二百余數,處于幼生階段的只占少數,而于大樹之上玩鬧之輩,便是其中之三。

  額生雙角者名喚虬角,背長雙翼名喚赤羽,額中有細痕沉默少言者,名喚有愚。

  作為極少數的幼年生靈自是不用為吃食著想,其余成年生靈自會哺育,少不了他等三個的吃食。

  丘地最年長最智慧的被尊為“伯”,主管丘地的大小事務,幫忙解決一切糾紛,因此被大多數丘地居民尊敬。

  談到伯丘,便不得不講寒先生。他等曾聞聽,據其他年長生靈所言,寒先生本不是丘地居民,也從不居于丘地界內,而是居于界外密林之中的一處小山丘之上。

  據傳此刻丘地存活最為長久之輩出生之時,寒先生便居于丘山之上。至于寒先生已存世多久,目前的丘地,也許除了伯丘之外無靈知曉,伯丘亦曾言道:“先生,其壽大長于吾、智大高于吾、力大盛于吾?!?p>  因其壽長,智高,力強,就有了先生之尊稱。長久之下,寒先生原本名諱多已忘卻,至今唯有先生之名流傳下來。

  每過三十個光明變化輪轉,伯丘便令丘地居民前往丘山聆聽寒先生講學,開闊見聞增智生慧。曾聽先輩言,既有伯丘幾經懇求之功,亦有其經歷諸多思量之后,便應下了。

  雖說丘地之外環(huán)境惡劣,但伯丘也令丘地居民光陰不改,已有許久歲月。要說到寒先生的軼事還有許多,當然對于他們來說,也只當傳說來聽。

  因為外界兇險之緣故,伯丘禁止尚處于幼年的生靈獨自前往外界。卻也因年幼生靈于世間有諸多好奇,敢其他所不敢,故平日甚是頑劣。

  光明大星所照之下,肆虐無盡天地之間災難逐漸消散。一處由顆顆高大巨木形成的森林之中,在周圍高大林木遮擋下,三個嬉戲著的幼小身影,邊玩鬧著邊向目標前進。

  丘山位于丘地的一邊方位,隔著丘水相望不過數里,平日丘地居民輕而易舉便至,但對于三個幼小的稚童來說很是路途艱難。好在幼生生靈凡開智之后,皆是有諸般好奇,被路上奇異事物所吸引,三者說說笑笑便也不覺得太過困累。

  丘山約有百丈之高,于這方天地之中不過是一處小小山丘,都不值一提。置身于高林之中,遠遠望去唯有半山腰以上處于林木之上,多半隱于深林之中。

  一條小徑歪歪曲曲直達山頭,周圍青草郁郁蔥蔥肆意生長。

  行至山頂之處,好似被削去了一截,有一處七八丈方圓的平地。其上,立有三間林木山石搭建的簡易屋舍,門朝前方背靠山石。

  屋舍左右兩旁長有些許草植,扎根與山體之間,平臺之上多是坑坑洼洼,斑駁異常。屋舍后,丘山最高之處生有一株數丈之高植木,其上掛著約有數十顆渾圓果實,散發(fā)著陣陣清香。

  片刻之后,三個鬼鬼祟祟的幼小身影若隱若現,衣物有些許破爛,全身帶著傷痕。三者皆是有些許狼狽,行之山頂后,躲于一處隱蔽處呼呼喘氣。

  赤羽背靠一塊山石,等平息些許氣息苦著臉,有氣無力說道:“未想到這一路竟是如此艱難,早知道便不自己來了。再過三日就是先生講學之日,一樣可以吃到外域美食。”

  “我等年歲尚幼,天賦還未醒悟,一路走來自是艱苦?!庇杏弈抗饩季季o盯著不遠處的屋舍,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

  虬角聞言看了一眼:“有愚,你學先生講話到是挺像。”

  “確實挺像!”赤羽起身笑了笑:”如何,先生在嗎?”。

  “嗯,先生好像在休息?!庇杏奘栈啬抗狻r敖翘П凼种肝萆?“很好,按計劃行事?!?p>  正中屋舍大門敞開,其內一道身影側臥于木榻之上,如山如石一般,左手輕握一件石卷,身披青色羽衣大氅,閉目假寐。

  木榻一旁有一方平整石塊,其上陳列三塊石牌,每塊石碑皆有怪異圖案。木榻另一旁,墻角之處亦有一塊石板,其上平整擺列一排排石卷。

  雖說已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但距上次來時,也已經有三載之久,屋內陳設大體與記憶之中相符。

  有愚凝目望著屋內,眸光微動。

  凡天地生靈皆有天賜之貌,而他這一類以眼力見長,能觀其它所不觀,見其它所不見。

  清澈眼眸中,只見縷縷毫光自木架之上閃爍。眼眸轉動,看了一眼先生還未有要醒的跡象,墊著腳悄然走到石板旁,輕輕拿起一部石卷靜靜展開。石卷之上描刻著一個奇特的圖形,好似如矗立于大地的俊山一般,豪蕩之光如同水紋般蕩漾開來,深深吸引者他之目光。

  “有愚,有愚??!”

  悄聲呼喊驚醒了入神的有愚,回首只見兩個臃腫的小胖子扒著門邊往里張望,上身毛皮組成的簡易衣物之下,鼓鼓囊囊藏著不少東西。

  倆小兒見先生閉目也沒多想,躡手躡足走進來,問了一句:“這是何物?”

  “不知,應是先生此次自外域帶回之物?”有愚搖頭。

  “這有什么好看的,我們走吧,趕緊去大吃一頓!”赤羽輕輕排著衣物,不耐說道。

  “別著急,摘得果子夠我們吃的,出去再說,莫要吵醒先生!”虬角亦是無聲的拍拍自己的衣物。

  有愚看了一眼手中石卷,微微思索后別于腰間準備跟上便欲溜走。

  “你等這便想走?”

  一道威嚴堅毅的聲音傳入耳中,三者聞言全身一震,苦著臉回身,趕忙恭敬道:“寒先生?!?p>  木榻之上,寒先生睜開雙眸,墨如虛空燦若光明大星,智慧靈光深藏其中。起身,身高約有八尺,面若冠玉,昂昂然如雄山,淡淡然若神明??戳艘谎廴邌柕溃骸澳愕仍鯐泶耍俊?p>  三小兒做賊心虛矗立難安,低頭轉了轉眼珠慌張說道:“昨日,聽伯丘言先生回來,便來拜訪先生?!?p>  “是嗎?”

  三小兒抬頭看了一眼,寒先生好似面無表情又像似笑非笑,更顯慌張你推我攘。

  “先生,我等是想趁先生休憩之時,找些域外吃食!”有愚無奈躬身如實道。

  寒先生輕低額頭,瞧著三小兒衣衫之內鼓鼓囊囊,看了一眼有愚別于腰間石卷,冷眼道:“你倒是挺有眼見,可識得此物?”

  有愚聞言全身一緊,將石卷捧于手上慌張說道:”不識,只覺得此物甚是奇特,散著光彩?!?p>  寒先生將石卷拿于手上,沉默片刻,開口言道:”你等也將所藏之物拿出來吧。”

  虬角赤羽聞言慌忙將衣物內的果實掏出來,四只小手兩手捧著一個,另有一些吃食皆是滾落地上。

  寒先生打眼一瞧,輕笑一聲:“此果物可不能任由你等亂吃,下不為例。你等共食一個便可,至于其它吃食你等可帶回去?!?p>  “是,多謝寒先生?!比嚎嘀槻磺樵富卮?。

  寒先生忽然冷著臉,喝道:“你等既不告而取,吾自是要做些懲罰。還有二日便是講學,你等明日再來,幫我做些雜事,若伯丘問起便言是吾的吩咐?!?p>  三小兒聞言,想著路途艱難皆苦著臉,赤羽看著先生緊張的問道:”能不能不來?。俊?p>  寒先生面無表情沒有回答,拿過稚童手上果物,擱置于床后木桌上,開口言:”你等可以走了?!?p>  三小兒互相看看各施眼色,不忘將地上東西拿上,退出屋內躬身后撒腿便跑,未敢回頭看。

  屋內寒先生望了一眼逐漸消失的三道幼小身影,抬手輕揮,桌上果實化為流光融入屋后古樹上,古樹枝葉一陣搖晃。做完此舉,寒先生低頭看著墻邊石卷,面目深沉若有所思。

  一路不停跑至丘山山腳,虬角回頭望望山上,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看著有愚生氣埋怨說道:“嚇死我了,沒想到先生會突然醒,早些走就好了,有愚要不是你進屋,我們還不會被發(fā)現?!?p>  赤羽猛點頭看著手中的果實,一臉可惜:”就是要不然我們還能多拿幾個果物吃呢?”

  有愚兩眼一翻白了二人一眼,撇了撇嘴沒再言語,想著那種靈光分外奇特,光芒透徹心靈,觀之好似可增益智慧,心中默默記下,邁開短腿向林中走去。

  ”等等我們呀,還沒說完呢,這個果物怎么分呀!”虬角急忙喊道。赤羽將果物塞進衣內,連忙跟上二者腳步。

  天上明星剛烈光芒漸漸轉變柔和之際,三小兒站在丘地外圍身上更顯狼狽。待跨過丘水長舒一口氣,終于是回來了。

  來到去時那顆高木下休息一陣,三者背靠高木,赤羽將金黃的果物拿出便道:“我們該分分果物了正好分三份,給你們的?!?p>  說完便將果物掰成了三份,自己吃了起來。

  虬角看了看撇了撇嘴:”就這么點,夠誰吃的呀?!彪m說嘴中抱怨但還是拿上的自己的那一份。

  倆小兒一邊吃,著看到有愚將屬于自己的果物揣入懷中,奇怪問道:“你不吃嗎?”

  有愚搖了搖頭,輕聲說:“等會再吃?!?p>  “哦”待二者吃完,站起身來,拍拍塵土:“走吧,回家?!?p>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走進,一頭蒼青長發(fā)隨意披散,額生獨角毛皮隨意遮體,面目堅毅雙目炯炯,強盛姿態(tài)一覽無余。

  壯漢約有一丈高,一身蠻荒氣息肆意揮發(fā),三小兒站于壯漢前,不過剛到膝蓋之處,等看清來著面貌,立馬想轉身想跑。

  “三個小崽子還想往哪里跑?”壯漢發(fā)聲嗡嗡作響,隨即席地而坐。低頭看著三小兒站立難安,氣的發(fā)笑:“你等身小膽子倒大,竟敢獨自上小丘山?!?p>  “哪里,我們………”

  “爾等,還以為某在夸你們呢?”伯丘氣的說道。看著三小兒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時抖動小腿,揉揉眉心。不禁細想平常這三小兒頑劣一些,也不曾過多在意,未想到此次竟如此大膽。若不是打獵回返,先生傳音告知自己怕還是蒙在鼓里,一無所知。

  “你等獨自去小丘山作甚?”伯丘不禁問道。

  三小兒趕忙將經過說了一遍,伯丘聽完一陣沉默,稀奇的看了三小兒片刻,擺擺手手說道:“你等可以回家了。”

  三小兒如蒙大赦,各自向自家跑去,伯丘看著三小兒的身影躲災禍一樣一陣好笑,站起身邁步出了丘地。

  丘地之中,多是硬木磐石搭建的簡易屋舍,大小高矮皆有不同,最高一間約有四五丈,最低只有一丈高。

  三小兒回到自家之中,不免被一頓教訓,打的哭爹喊娘,聲音快傳遍半個丘地,聞者會心一笑,不知是誰家崽子又闖禍,挨了收拾。

  日耀轉變月芒初現,暗夜無眠,丘地一角,幾間木屋坐落于此,屋內一縷火光照耀半個屋舍,有愚將三分之一果物掏了出來,怔怔的看著,眼神若有所思。

  “有愚,去吃飯了?!币宦暫魡咀粤硪婚g屋內傳來。

  “來了”有愚回道,好似下了某種決意速將果物一口吃掉。

  小丘山之上,柔和月光照射而下,伯丘與寒先生盤膝相對而坐,面色平靜似是商議某種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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