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能耐得住枯燥乏味,再說拜師也不遲?!?p> 大丫一聽,喜不自勝。
“是?!?p> 見羅大丫是發(fā)自內心的高興,雁母心里也多了幾分期待,希望她沒有看錯人。
恭敬的送走了雁婆子,大丫望著遠處的青山發(fā)了一會呆,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不管下雨刮風,高溫酷暑,大丫每天辰時三刻到雁家,午時三刻離開雁家,半個月來,風雨無阻。
在雁家時候,除非是在正面碰上雁南生,大丫會客氣的打聲招呼,否則絕不多看一眼,好像真的就是一心來學繡技的一般。
其實這半個月,羅大丫連雁南生三面都沒見上。
她發(fā)現(xiàn)每次她進了雁家的門時,雁南生已經(jīng)出門,等她離開后,雁南生總會準時背著干柴回來。
難道是故意避著她不見?
而這半個月的時間,雁母教了大丫五種最基本針法,大丫學的快,又十分用心,如今已經(jīng)能繡出花色簡單的荷包了。
學會繡荷包之后,雁母便試探了大丫一次,故意挑揀了一些深色的料子,讓她繡。
女孩子要是有了心上人,一般希望自己第一個親手繡的荷包能送給自己的心上人。要是羅大丫有別的心思,雁母自然的一試便知。
可大丫卻在荷包上繡了一朵四不像的荷花,不過勝在的針法縝密,配色上乘,還有待多練。
荷包繡好之后,大丫捏著手里的荷包,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道:“要是有淺色的布頭就好了?!?p> 說著往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
見大丫一臉遺憾的樣子,雁母終于放下了戒心,對大丫不在嚴防死守,不過也還是處處留意。
大丫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幅尊容不可能讓一個男人一見鐘情,日久生情倒是……還有點希望。
所以她把自己的心思藏的深深的,在雁家的時候,從不把自己心思放在的雁南生身上半分。
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對著月亮寄托自己深藏在內心的感情,望月興嘆,寥表相思。
而第二天她又做沒事人一般,高高興興的一心繡花。
七月一過,天越來越悶熱了。
今日又沒見到心上人,只能在心里偷偷失落的羅大丫,頂著曬人的日頭回到家,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了一陣陣夸張的笑聲。
走進院子才知道,原來是家里來了客人,李母正端著笑臉陪著說話。
出于女人的直覺,大丫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我回來了?!?p> “哎呦,這就是你家大丫吧!長的可真真的有福??!這十里八村,俺就沒見過這么有福的姑娘。”
這婆子四十多歲,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裙,頭上戴了一朵艷麗的水紅色絹花,臉上鋪了一層厚厚的香粉,一進院子羅大丫就聞到了她身上低俗的脂粉味。
天氣太熱,這婆子一笑,臉上濃厚的香粉成塊的凝在臉上的溝壑里,再配上一張大紅唇,可是嚇了羅大丫一跳。
這婆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羅大丫好幾遍,心中頗為滿意。
看來傳聞是真的,這羅河村羅老二家的丫頭,傻病真的好了。
“大丫,快來叫人,這位是錢家莊的錢媒婆。”
李母第一次接待媒婆,心情格外的喜悅外加緊張。剛剛聽了錢媒婆介紹的那個后生,真是太合她選女婿的心意了。又見錢媒婆夸自家的閨女,李母臉上的笑就更隱藏不住了。
大丫有些蒙,被這錢媒婆打量貨物似的目光盯的難受,滿心都是疑惑。
并沒有聽說羅老二夫婦有給她張羅親事的意思???怎么突然有媒婆上門了呢?
“嘖嘖嘖……”錢媒婆連連咂嘴,看著羅大丫的眼睛已經(jīng)開始放光,連連滿意的點頭道:“你家這閨女絕對是有后福之人,看看這身段,生多少個兒子都不成問題?!?p> 錢婆子轉身熱情的拉著李母的手,又道:“俺當媒婆的這雙眼睛??!看人是一看一個準,這樁婚事我看九成是成了。你就放心吧!這事就包在俺身上了。我給你家丫頭找的那個,絕對是個頂好的后生?!?p> 聽了錢婆子信誓旦旦的保證,李母似乎看見了女兒未來的好日子,此時已經(jīng)笑的合不攏嘴,掏銀子的時候,也就格外的大方。
錢媒婆收了李母的銀錢,又把大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夸了一遍,拍著胸脯一再做保,才高高興興離去。
李母抬頭看了一眼烈日陽天,只覺神清氣爽。
最近家里好事連連,先是大丫的傻病好了,現(xiàn)在又有媒婆是上門議親,她家大丫終于有盼頭了。
見李母這副喜氣洋洋的樣子,羅大丫頓時不安了。
“娘,我現(xiàn)在還不想成親?!?p> 李母眼睛一瞪,只當是女兒害羞了,嗔道。
“說什么傻話呢?女子總是要嫁人的。你也不小了,早就到了議親的年紀。那錢媒婆來提的后生很是不錯,據(jù)說一表人才,老實憨厚,勤勞肯干,家有薄產,爹娘和善,兄友弟恭,頂頂?shù)暮??!?p> 從來不知道李母說話還能一套一套的,而羅大丫反而更加疑惑了。
這么好的一個男子,會看上一個名聲在外,又傻又胖的姑娘,她怎么不信呢!
“娘……”
大丫還想再勸勸,李母卻直接擺擺手。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是不會害你的,這件事娘會和你爹好好商量的?!?p> 李母說罷,喜滋滋的進了堂屋,估計是向羅老二宣布喜訊去了。
希望她這個爹能理智一點吧!
羅大丫愁眉苦臉想著。
接下來的幾天,羅大丫做什么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繡花的時候,胖乎乎的手指又被扎了好幾個窟窿。
“嘶……”
看著拇指上紅色的血珠,羅大丫皺了皺眉,心里一陣陣的不安。
“不專心,是做不成事的。”
看出雁母的不滿,羅大丫臉上一紅,支支吾吾的解釋:“是家里最近給我安排親事,我這才有些……”
雁婆子一愣,似乎這才想起來,天底下并不是只有她家雁南生一個可婚配的優(yōu)秀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