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池城,顧家
院里的羊駝?wù)媸窃介L越高了,昂著雪白的脖子,上下兩片嘴唇嚼個不停。滿臉傲嬌樣,跟它主人一個德行。
“泥瑪,賞雨呢”顧遲收掉雨傘,抖了抖肩,跟羊老兄寒暄兩句。
這泥瑪眼睛亮的跟玻璃珠一樣,不吭不響盯著顧遲。
“泥瑪啊,這么大的雨,回家唄,在門口淋感冒了,小簡該心疼了。”
顧遲伸出手想要摸摸它毛發(fā)柔順的腦袋,不曾想它卻腦袋一偏,對他一連吐了好幾口口水。
“哎,你這只不識好歹的草泥馬,我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怎么翻臉不認(rèn)人呢?”
顧遲用袖子擦了擦臉,“真跟你那主人一樣黑心得很,好賴不分!”
泥瑪好像聽懂了顧遲對顧簡的冒犯,仰起脖子,又連吐了兩大口口水,瞪圓的眼睛,分明在說:
“我才草泥馬呢!”
“你這只好賴不分的死羊駝!看著吧,不等顧簡那臭丫頭回來,我明天就把拖出去賣了!”
“he-tui!”
“tui!tui!tui!”
“你反了天,看我明天不賣了你!”顧遲罵罵咧咧地閃進(jìn)了屋,
“顧簡這死丫頭,自己跑澳洲留學(xué),非要留一只羊駝在這兒,天天跟伺候大爺一樣伺候著,還動不動就朝我吐口水!”
“阿嚏!”顧簡在被窩里打了一個噴嚏。
她坐起身,撓了撓雞窩似的頭發(fā),“真是奇怪,怎么好端端會夢到顧遲那個大混蛋。難不成他知道自己沒去澳大利亞留學(xué),還頂著他的名字招搖撞騙了?”
不可能!顧簡搖了搖頭,就顧遲那個智商,他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
還是趕緊起床找肉票換錢重要。
這陸家一大清晨就不太平。
女仆從門口到大廳排了整整兩大排,各個低著頭,不敢言笑。
陸語韓雙手抱胸,怒氣鼎盛地端坐在真皮沙發(fā)的正中央。腳下丟了一條被揉皺的裙子。
“昨日,我分明跟你們強(qiáng)調(diào)過,這條裙子,我要在校慶上穿,現(xiàn)在弄成這樣,我怎么穿?”
一頓發(fā)火之后,女仆們更是各個壓低腦袋,悶不做聲。
“怎么都不說話,都是啞巴了嗎?”
陸語韓驕橫地抓起桌上的水晶杯砸了出去。
正中一個女仆的額角,頓時紅腫一片。那女仆只抖著肩膀悶哼一聲,不敢反抗。
這陸語韓是陸戰(zhàn)的女兒,也就是陸家四小姐。平時嬌生慣養(yǎng),沒人敢怠慢。
“陳阿姨,你說,是誰干的!”陸語韓冷眉對著把自己一手帶大的阿姨問道。
陳阿姨眉頭一轉(zhuǎn),忽然有了主意。
“四小姐,這裙子恐怕不是我們的過錯。是昨夜,二少爺帶回來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瘦小子。昨晚這裙子我們熨燙好放在客房忘了收拾,估計就是那小子不小心弄得。”
陸語韓小臉一沉,頗為不滿,“那傻子不是丟了嗎?什么時候找回來的?”
“就是昨夜,被那個瘦小子送回來的?!标惏⒁汤^續(xù)煽風(fēng)點(diǎn)火。
陸語韓簡直是單細(xì)胞生物,沒長多少腦子,人家三句兩句,就讓她轉(zhuǎn)了矛頭。
“什么來路不明的人都敢往家里帶,還留他過夜!那傻子不知道,你們不知道嗎?”
顧-來路不明-簡正打著哈氣從樓上走來,老遠(yuǎn)就聽到這四小姐在發(fā)火。
“把那個人給我叫下來,讓我好好教他點(diǎn)規(guī)矩!”
“喲,這是陸家哪位小姐,長得這么漂亮,還這么心善要教我規(guī)矩???”
顧簡嬉皮笑臉地從樓上下來,剛剛起床的她,短發(fā)有些凌亂,身上穿著并不合身的襯衣和褲子。
她倚在樓梯扶手上,態(tài)度散漫,絲毫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
偏她站的位置,又臨近窗戶,這清晨的陽光一照,把她整個人都含在其中。睫毛纖長,雙眸靈動,一張薄唇天生嫣紅,五官精致的就像是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年。
明明是一副不修邊幅,吊兒郎當(dāng)?shù)哪?,但卻配上她那張絕美的漫畫臉,讓人不禁心里感嘆上天偏愛。
陸修嶼也聞聲從房間走了出來,低頭便瞧見了顧簡那張似笑非笑地臉。
昨夜雨大,澆的她跟落湯雞一樣,渾身還泥濘不堪。沒想到她這一洗干凈,竟是這般清秀出塵。
陸語韓剛到嘴邊的粗魯話,見到顧簡那張臉之后,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這陳阿姨只告訴她那大傻子帶回來的是一個瘦小子,卻沒告訴自己是這么一個精美的瘦小子。
“喂,你是,什么人???”陸語韓起身,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似乎面中,還帶著點(diǎn)羞澀。
顧簡扯了扯嘴角,毫不低調(diào)地回答她,“我是你們二少爺?shù)木让魅税?。?p> 好一個救命恩人,這倒幫他省去不少事。陸修嶼勾了勾唇,旋即掛上一副爛漫的癡傻笑容。
“哥哥”他脆生生地叫了一聲。
陸修嶼邁著長腿,兩步走到顧簡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脖子,按著她的腦袋在自己懷里蹭了蹭。
“我可想哥哥呢!我還想跟哥哥一起睡覺呢!”
一起睡個屁的覺!誰睡誰還不一定呢,你這個大傻子!
顧簡露出招牌假笑,費(fèi)力地推開陸修嶼這傻大個,敷衍道:“改天,改天有空,再一起睡啊?!?p> 她本來想伸出手摸摸陸修嶼的腦袋,但他本來就長得高,還比她多站了一個臺階,根本夠不著。
顧簡舉著手有點(diǎn)尷尬,只好轉(zhuǎn)而去摸他的臉,“小白白,乖哦。”
別說,這小臉手感,還真不錯,她又趁機(jī)揪了一把。傻子嘛,他懂個啥!
這小臉都這么光滑,那他那屁股又挺又翹的,應(yīng)該也手感不錯吧?
嘖嘖!顧簡悄悄舔了舔唇。
陸修嶼微微一愣。
這臭小子竟然摸自己這張絕美的臉!還摸得那么享受!
他揚(yáng)著人畜無害的笑抓住顧簡不安分的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也揪她的臉蛋。還故意用力扯了扯。
“哥哥也要乖哦?!?p> 顧簡:……乖你媽個頭!
“喂,陸修嶼!”被晾在一旁許久的陸語韓急的跺了跺腳?!澳銕Щ貋淼倪@個人弄壞了我的裙子!”
陸修嶼扮起無辜小白兔的模樣,提著顧簡的衣領(lǐng)擋在自己的面前,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哥哥,這個阿姨好兇哦!”
顧簡差點(diǎn)被他勒斷氣,這該死的傻大個,長得高還不曉得彎腰,非要把她提成吊死鬼的模樣嗎?
“陸修嶼,你叫誰阿姨呢?你明明比我還大七歲呢!”
陸語韓被氣得臉都綠了。
“哥哥”陸修嶼躲在顧簡身后撒嬌求保護(hù)。
“咳咳,陸修嶼你再不松手,勒死我就沒人幫你罵這個兇阿姨了?!鳖櫤唹旱吐曇?,無比艱難的開口。
索性這傻子還能聽懂一些人話,真的就把她放了。不拉衣領(lǐng),轉(zhuǎn)拉衣袖了。
顧簡長舒一口氣,掛起微笑,“四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吧,我并沒有弄壞你的裙子。”
“你胡說,裙子昨晚就放在客房,不是你弄壞的,還能有誰?”
“可是我昨晚睡覺,門是反鎖的,我起來的又晚,你們是怎么提前把這裙子拿出來的呢?”
顧簡和顏悅色,不緊不慢地說道。
她可是來陸家訛錢的,怎么著,還想反訛她呢?
孫愛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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