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好像有開平帶著顫音和焦急的吼聲,不過聽不大貼切了...耳朵嗡嗡地亂響,像有無數(shù)只蒼蠅圍繞左右。
方琛狠命抽打著他的傷口,表情因為憤怒和興奮顯得扭曲而猙獰。
終于牧誠的血越噴越少了,力氣也在急速衰減,頭自然下垂,身子向前半躬。
方琛興奮地怪叫出聲,用力扯開牧誠倔強的雙手,驀然一拔,將劍從他腹中抽出,帶出一條血煉。
牧誠失力,雙膝跪倒在地,耷拉著腦袋,沒了聲響。
方琛狂笑數(shù)聲,知道牧誠還沒死透,附耳諷刺道:“你不是力氣大嗎,來啊,阻止我,扒拉我??!卑賤的低等種族,今天為你臟一次手?!?p> 說罷改為雙手持劍,如握刀一般,向上揚起,全力劈斬而下!
陳開平急得淚眼朦朧,怒喝、暴喝,卻無濟于事。
阿牛沒了意識,方琛手已抬起,方毅的一劍,正從前方刺來。
他,過不去!
“這就是你們的宿命,也是低等族群的宿命,不僅他會死,你也會,你們?nèi)紩?,認命吧!”,方毅表情復(fù)雜,一劍向陳開平刺來。
“哈哈哈”,陳開平癲狂苦笑,表情十分痛苦,怒喝一聲,將僅剩的也是所有的靈力灌入手中的銀劍中,向前用力一擲,隨后露出一絲微笑。
下一刻,鮮血飛濺,兩處!
遠處的方琛痛苦大叫,后背鮮血淋漓,一把銀劍插入他的脊梁,那砍牧誠的奪命之劍,也戛然而止。
牧誠似乎察覺到了異樣,雙眼勉強睜開一條縫隙,見方琛表情憤怒而痛苦,手腕轉(zhuǎn)向后,拔出一把銀劍,擲于地上。
這劍,不是開平的嗎?怎么到了方琛的背上?
牧誠竭力向陳開平方向望去,瞳孔瞬間放大,兩行淚水淌下,想呼喊出聲卻沒有力氣。
身高近三米的壯漢,只能木然淚流,心里呼喊著“開平”。
遠處,陳開平再次一口鮮血噴出,一把長劍從胸前將其貫穿!
人趴在方毅肩上,咧嘴一笑,對牧誠道:“活下去!帶著我的那份,一起?!?p> 隨后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方毅神情呆滯,如遭雷劈一般,失去了言語能力,就連遠處的方堯,也徹底呆住了。
就在方毅一劍刺向陳開平的時候,本可以持劍格擋自保的陳開平,卻將全部的靈力灌入手中銀劍,而后用力揮出,擲向了正在揮劍砍人的方琛。
而自己卻沒有任何的力量和靈力來抵御方毅的一劍,只能任其一劍將自己貫穿!
而后栽倒在了方毅肩上,不過看到銀劍成功命中方琛,救下了牧誠,忍不住燦爛一笑。
帶著血。
方毅緩緩抬起手,有些顫抖,下意識拍了一下陳開平,喂喂招呼了兩聲,卻發(fā)現(xiàn)后者已經(jīng)昏厥了過去。
心臟的跳動也在急速衰減。
他扶住陳開平,看著這個瘦弱的人族,帶著一絲哭腔對方堯道:“我知道答案了,也知道父輩他們的抉擇了?!?p> 抬手抹了一把眼淚,給陳開平喂下一顆丹藥,幫其煉化。
“我們天蚺族一定會再度崛起的,一定會的!那個叱咤寰宇,威震四方的天蚺,終會重新降臨!”
“因為我們的父輩,和眼前人族一樣,都會為了守護珍惜的存在,竭力死戰(zhàn)甚至甘愿犧牲!”
方堯嘆息了一口氣,走過來拍了拍方毅的肩膀,“我們也會走上這條路,我們的子孫或許也會,但,終有站起來的一代?!?p> 遠處,方琛捏碎一顆丹藥,敷在傷口之上,重新執(zhí)劍,嘴里怒罵道:“卑賤的人族,竟敢傷我,待我砍了這牛下酒,用你的血肉作食?!?p> 說罷再次雙手持劍抬起,用力砍下,興奮道:“我看現(xiàn)在誰來救你!”
“鏗”,預(yù)料中的劍落頭掉并未到來,一道烏光化作利劍,從地底突出,攔下了這致命斬擊。
隨后又是十幾道烏光化劍,連續(xù)攻向方琛。不過后者本就善戰(zhàn),急身暴退,一一閃避開來。
站穩(wěn)后向冥戮望去,果然他的手停下來了,沒有在刻畫符箓,這術(shù)法應(yīng)該是他施展而出。
就是不知,他的控尸之術(shù)完成沒有。
方琛試探地問道:“呵,終于肯出手了嗎?讓我瞧瞧你有幾分能耐。”
隨后轉(zhuǎn)向?qū)Σ贿h處的張鵬喝道:“你,快上!”
張鵬內(nèi)心哀嚎,當初瞎了眼,認了這么個主公。敵情不明,就讓我先去試探。
呸,渣男。
不過罵歸罵,命令還得執(zhí)行,畢竟勝利的天平在天蚺族一方,這三個土鱉組合肯定是要全滅的。
他張鵬八面玲瓏,自然不會站錯隊伍。
提劍向冥戮走去,心里盤算著該怎么演,才能又逼真又安全。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冥戮緩緩起身,張鵬看了一眼,頓時止住了腳步。
因為同他一起站起來的,還有那具坐在王座上的尸體!
這...不用演了,張鵬有點怵得慌,腳步忍不住顫巍著后退了兩步。
方琛也大驚失色,連連后退數(shù)十步,還覺得不安全,又退后了百來步,才止住身形,目光死死的叮囑冥戮,還有那具尸體。
冥戮轉(zhuǎn)過身來,面目表情,緩緩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指。
身后那具尸體也跟著他的動作,略顯遲鈍地緩緩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指。
而后那尸體像是活了一般,從一個毫無修為的死尸,氣勢不斷攀升。
練氣期...筑基期....結(jié)丹期...元嬰期....直到化神期才堪堪穩(wěn)住。
恐怖的威壓瞬間降臨在幾人身上,包括遠處看戲的方毅和方堯。
下一刻,四人全部口噴鮮血,栽倒在地。
方堯勉強抬頭,駭然道:“這尸體的修為,應(yīng)該調(diào)動到了化神期,甚至是虛級!”
“這個亡靈族怎么回事?為何區(qū)區(qū)筑基期,就能掌控此等存在?!這就是后天神靈的血脈嗎?”
方琛驚恐地匍匐向后蠕動,他后悔了、他害怕了、他恐懼了。
他再清楚不過,這等修為殺他們連一秒都不需要,剛才的傷,只是高等修士散出來的威壓罷了,都還沒出手!
不該來這的,什么破秘寶,今天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