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血債血償
時暖恐懼至極,全身的血液如同被凍住了一般,嚇得渾身打顫,想逃跑,卻沒有力氣。
沈北云看完報(bào)告,想起那段她被兩個男人拖走的視頻,氣得理智全無!他緊緊捏著薄薄的幾頁紙,手背青筋鼓現(xiàn)。
原以為那是他的孩子,原來真相竟然是他頭頂草原,當(dāng)了“接盤俠”,他咯咯地咬著牙齒,眼中滿是恨意,抬起手,狠狠朝時暖臉上扇過去。
“啪”的一聲,聲音響得像放了一個鞭炮。
“啊!”時暖身體一旋,狼狽地摔在地上趴著,嘴角流出一串殷紅的鮮血。她臉頰迅速地腫了起來,并在上面鼓起一條條凸起的肉條。
耳朵里嗡嗡嗡地響,臉上火辣辣地痛,時暖大腦一片空白,心里想的都是完了完了……
沈北云并沒覺得消氣,氣憤地彎腰把她給拎起來,正準(zhǔn)備再來幾個幾耳光,門口的保安大叔黑著臉走過來:
“干什么?醫(yī)院不準(zhǔn)鬧事!一個大男人,怎么還打老婆?”
“抱歉……”沈北云溫和卻僵硬地朝他笑了一下,接著便冷著臉,死死拽著時暖的手腕,往醫(yī)院外走。
他走得又急又快,時暖跟在他身后踉踉蹌蹌,卻一丁點(diǎn)的不滿都不敢表露出來。
保安皺了下眉,又回到了崗位上。
沈北云把時暖拽上了車,一言不發(fā)地順著馬路往前開。
“你要帶我去哪兒……”時暖聲音顫抖著問。
沈北云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五分鐘后,車子猛地拐彎,進(jìn)了一條偏僻的馬路。
一個急剎車,沈北云把車子停了下來,三兩下解下安全帶,對坐在后座不肯動的時暖呵斥道:
“滾下來!”
時暖握著胸前的安全帶,睫毛顫了顫,沒有動。
現(xiàn)在這個男人正處在暴怒當(dāng)中,誰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么事情?
咬了咬下唇,時暖帶著哭腔認(rèn)錯:“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之前聽說你去相親,我太傷心了跑到酒吧喝酒,誰知道……”
“這么說還是我的錯了?”沈北云冷聲反問,眼底帶著諷刺。
“嗚嗚……”時暖低著頭哭,“你給我一次機(jī)會吧好不好,我把這個孩子打掉,我們重新再要一個……”
聽到這話,沈北云想起之前所受的憋屈,氣得臉色鐵青。
就因?yàn)樗f那孩子是他的,他被父親責(zé)罵!罰跪!被迫娶了她,被她家人罵“小畜生”,還被朋友在私底下嘲笑!
尤其經(jīng)過了李家孫子的百日宴后,之前跟他相親的那些家庭,差點(diǎn)沒拿著刀來找他了!
越想越氣,沈北云胸口劇烈地起伏,面目猙獰道:“賤人,給老子滾下來!”
時暖還是頭一次聽到他罵臟話,嚇得渾身一抖,縮成一團(tuán),更加不敢動了。
沈北云一見,猛地伸手拉開車門,粗魯?shù)匕阉砩系陌踩珟Ыo拽下,不管不顧地把人往外拖。
“?。“?!”時暖尖聲叫了起來,嚇得大哭。
沈北云心頭一陣煩躁,反手就是一耳光,“哭什么哭?你還有臉哭?”說著揮起手又是連甩三個耳光!
時暖被打得頭暈?zāi)垦#拗箴垼骸澳惴胚^我吧,我真的知錯了……”
沈北云冷哼一聲,揪著她的頭發(fā),狠狠車頭撞去,“你這賤人,把我算計(jì)成這個樣子你滿意了?”
“賤人!”
“老子怎么會跟你扯上關(guān)系!”
他每說一句話,就抓著她撞一下,另一只手,還不住地往她身上招呼,一拳又一拳落在她的后背上。
時暖痛得叫都叫不出來,慘白著一張臉,趴在車上毫無反抗之力。
身后男人落在她身上的拳頭,如同鐵錘一般,打得她五臟六腑都散了架。
很快,她感覺小腹傳來一陣疼痛,用著最后力氣,虛弱朝沈北云道:“肚子,肚子疼……”
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肚子”,沈北云就一肚子氣,要不是這個孩子,哪有后面的事。
抓著她的頭發(fā),他一把把她往后面拉,趁著她身體不穩(wěn)地往后退時,他狠狠一腳踹在她小腹上。
“?。 睍r暖凄厲地慘叫一聲,捂著劇痛的肚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股股鮮紅的血,從她兩腿間流出,來勢洶涌。
“……”時暖面無血色,豆大的冷汗不住地從額上滴落。
沈北云被嚇傻了,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
反應(yīng)過來后,他連忙沖過去,彎腰把人給抱起來,放在車上后座,把座椅給放平,隨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駕駛位,往醫(yī)院里開去。
他只是想教訓(xùn)一下時暖,發(fā)泄一下心里的怒氣,沒想要了她的命。
到了醫(yī)院的時候,時暖已經(jīng)是半昏迷的狀態(tài)了,沈北云把人放在擔(dān)架上,目送醫(yī)護(hù)人員把她送進(jìn)了搶救室。
大廳里,周圍有人好奇地多看了他兩眼。
沈北云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低頭看著滿手的鮮血,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時暖的體溫,一時間,心里更加煩躁了。
吸了口氣,他勉強(qiáng)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走到衛(wèi)生間去認(rèn)真地洗了手,然后回到前廳,冷靜地給時暖繳費(fèi)。
孩子多半保不住了,沈北云卻一點(diǎn)都開心不起來。
婚都已經(jīng)結(jié)了,現(xiàn)在誰都知道時暖懷了“他”的孩子,就算他把酒吧的事情說出去,被笑話的還是他。
這根恥辱釘,將永遠(yuǎn)地釘在他身體里,拔不出來。
“時暖家屬!時暖家屬來一下!”護(hù)士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手里拿著張單子,東張西望地喊。
沈北云連忙走過去,“我是她老公?!?p> 女護(hù)士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孩子保不住了,大人也有生命危險(xiǎn),把病危通知書簽一下吧……”
“病?!鄙虮痹撇桓蚁嘈?,抖著手從她手里接過了筆,顫抖著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
醫(yī)院外,時歡收起手里的高倍相機(jī),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剛才沈北云開車離開,她沒能跟過去,本打算直接回家時,就看見他又抱著個血人跑了回來。
雖然沒看清臉,但時暖的身形她還是很熟悉的。
這個男人,當(dāng)真是心狠手辣啊,不過,他也的確有生氣的理由。
低下頭,時歡看著自己白皙修長的手。
這整件事,她可是全程參與在了其中啊,沈北云雙手沾滿鮮血,她又何嘗不是?
不過,這不就是她想要的“血債血償”嗎?
時歡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理了理臉上的口罩,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