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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很像你

第03章:人模狗樣的黑心票販子

貓很像你 思一七鹿 4082 2021-03-09 12:30:00

  飛機晚點兩個多小時,沒關(guān)系,楚韻認(rèn)了。

  在她回國的第一天,害得來接機的顧景鑠被狗仔跟蹤偷拍,迫不得已,設(shè)了一個局把四個人都設(shè)計進了警察局,才算來了個金蟬脫殼,完美地解決掉了麻煩,這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大半夜的,老煬這位親哥哥不出面,反倒是讓池衍代替他來警察局里撈人,這是什么坑妹的神操作?

  .

  “很晚了,”池衍打開車門,“上車吧,我送你回家?!?p>  楚韻微微地低下頭,在昏暗的燈光下巧妙地避開了池衍的眼神,坐上了車。

  她乖乖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小心翼翼地呼吸著,那雙眼睛呆呆地盯著前方,思緒似有似無地飄向了不知名的遠(yuǎn)方。

  直到池衍坐到駕駛座,關(guān)上車門的那一刻,精神有些恍惚的楚韻才被那一聲微弱到不行的關(guān)門聲震清醒了。

  就因為池衍喊了她一聲音音,她居然鬼使神差地上了他的車?!

  雖說她從下定決心調(diào)職回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工作了。

  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應(yīng)該早就翻篇了吧。

  更何況,沒有等到答案的那個人是她,不是池衍,他也許早就釋然了,一直耿耿于懷的人可能只有自己罷了。

  而且,兩個人都在嘉城,老煬和他又是好兄弟,雖然彼此見面不是大概率的事情,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她知道難免會有撞鬼的偶然事件發(fā)生。

  不過,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她還是可以接受的。如果真的發(fā)生了,把他當(dāng)成普通朋友、大學(xué)學(xué)長或者老煬的朋友來面對,就可以了。

  但是,現(xiàn)在她回國還不到兩個小時,一點心理緩沖的時間都沒有,就這么脆生生地碰了面,真的合適嘛?

  拍鬼片,都不帶這么驚悚的。

  .

  池衍坐上車后,沒有著急發(fā)動引擎,也沒有開口講話,就這么沉默地坐著。

  兩個人的獨處來得猝不及防。

  更可怕的是,車內(nèi)充斥著她無處安放的局促和緊張,在這么安靜的密閉空間里,怎么可能藏得???

  正當(dāng)楚韻納悶池衍為什么還不開車送她回家的時候,身旁的人突然湊了過來。

  隨著那個人身上清冽的氣息不斷逼近,楚韻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卻又不敢亂動,只是屏住了呼吸,閃爍著那雙大眼睛。

  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修長干凈,就這么從她的眼前繞過,在她的耳邊停留片刻后,將她身后的安全帶拉過,卡扣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池衍瞥見了她耳根子的那一片羞赧,有意地往她的耳邊靠近了一些,輕輕地說了一句:“安全帶要系好。剛才不是還開過車,都追尾了還不注意?”

  楚韻嚴(yán)重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聽到了她剛才和顧景鑠的談話內(nèi)容,話里話外都在含沙射影,DISS她是馬路殺手。

  但是她告訴自己,深更半夜,寄人車內(nèi),沉默以對,不要頂嘴;否則,她可能隨時會被旁邊的人一把扔出車外。

  見楚韻默不吭聲地乖坐在一旁,池衍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問道:“送你回任家嘛?”

  “不是回任家,你把我送到嘉林景苑就可以了。”楚韻停了停,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麻煩你了,池衍哥?!?p>  池衍正往導(dǎo)航儀里輸入地址,聽到最后那三個字的時候,手微微顫了一下,心里那個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被身旁的這個人輕易攻陷了。

  “跟外人那么禮貌就算了,畢竟人家大晚上去機場接你?!背匮苡檬滞屏送蒲坨R,“跟我還這么客氣?”

  外人?顧景鑠?誰告訴你,他是外人了?他是我朋友,好吧?

  而且,最后那一句反問句是什么意思?欺負(fù)我在國外呆了三年,中國話的感知能力退化?

  楚韻一臉問號,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臉,瞧了一眼池衍。

  在她的印象里,池衍很少戴眼鏡,除了用電腦和開車的時候。

  但是,楚韻不得不承認(rèn),不管池衍戴不戴眼鏡,他的側(cè)顏依舊很殺,利落漂亮的下頜線,棱角分明的五官,天生帶著一種讓人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的高冷冰山氣質(zhì)。

  只是,晚上這座萬年冰山好像腦子有點脫線?!

  “小眼睛瞥什么呢?”池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太久沒見到你池衍哥的這張英俊臉龐了,是嘛?”

  語氣中無不在傳遞著一個信息:我太久沒被揍了,有點皮癢。

  楚韻懶得搭理他,別過臉去,望向窗外。

  小小的玩笑過后,池衍似乎心情大好,在車子駛出警察局之前,還特心善地放了音樂,以此掩蓋車?yán)镉行┱f不清道不明的氛圍。

  只是,不知道池衍是不是有意而為之。

  播放的歌曲剛好就是The workday release的那首《Love in a box》。

  熟悉的旋律一響起,那段兩個人初識的往事就不聽話地從封存已久的記憶盒子里,跳了出來。

  .

  這首歌很美好。

  但是在楚韻的腦海里,兩個人之間關(guān)于這首歌的那段回憶卻不怎么美好。

  時光倒回到她高三畢業(yè)的那年。

  彼時,高考剛剛結(jié)束,楚韻就在網(wǎng)上刷到了“The workday release要來嘉城開一個小型的演唱會”的消息。

  The workday release的真名叫做David Ottestad,是美國加州洛杉磯的一名唱作歌手,不是大明星,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在中國。

  楚韻也是在某音樂播放軟件的《根據(jù)你喜歡的歌曲推薦》里,湊巧聽到他的《Love in a box》,被他溫柔的嗓音所吸引,才發(fā)現(xiàn)這個寶藏唱作歌手的。

  從楚韻知道The workday release這個人開始,她就沒有聽到過他要來中國開演唱會或歌迷會之類的消息,所以這么千載難逢的機會她說什么都不能錯過。

  本來對買到演唱會門票信心十足的她,死活都想不到,等自己掐著點進網(wǎng)站準(zhǔn)備買票的時候,居然售罄了……

  那一刻,她百感交集。

  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先為自己買不到票而難過,還是應(yīng)該先為自己喜歡的寶藏唱作歌手被這么多人喜歡而高興了。

  沒辦法,她和閨蜜林梓瑜只好找黃牛黨買黃牛票。

  在正規(guī)的二手平臺上經(jīng)過重重篩選后,兩個人終于找到一個態(tài)度友好且信用等級高的黃牛黨。

  就在楚韻準(zhǔn)備提交訂單付款的前一秒,黃牛黨卻說要面交。

  行吧,面交就面交,只要拿得到真票就行。

  楚韻爽快地答應(yīng)了。

  .

  可是事實證明,黃牛黨之所以可惡,還是有原因的。

  第二天下午,因為林梓瑜要上補習(xí)班,所以楚韻便只身一人來到事先約定好的那家咖啡館里和黃牛黨碰面。

  昨天和那個黃牛黨說好了,在桌子上放一本村上春樹的《1Q84》為對接暗號。

  一到放暑假,帶有空調(diào)的咖啡館就經(jīng)常座無虛席,但楚韻還是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在距離落地窗不遠(yuǎn)處的卡座上坐著一個人正在翻閱《1Q84》。

  咖啡館里突然播放起了The workday release的《Love in a box》。

  她慢慢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那個人便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靠近,合上書本,抬起頭來看著她。

  楚韻不怯,也大大方方地打量起了他。

  男生看著應(yīng)該也比她年長不了幾歲,估計是個大學(xué)生。穿衣品味還不錯,一件黑T加軍綠色工裝褲,簡約而酷帥。

  雖然是坐著,但是目測身高應(yīng)該有一米八五左右,身材比例稱得上完美。

  尤其是那張臉,長得那真叫一個好看,棱角分明的五官簡直就是造物主精細(xì)雕琢過的杰作。

  只是這個人看著冷冰冰的,楚韻怎么也沒辦法將他與昨天在站短里和自己交談甚歡的黃牛黨劃上等號。

  楚韻一邊看著面前的人,一邊在心里嘀咕著,這位仁兄長得人模狗樣的,做點什么不好,居然倒買倒賣做起票販子?

  .

  嘀咕歸嘀咕,她并沒有忘記正事,嘴角微微揚起,禮貌地笑著跟對面的冰山打招呼:“你好,我姓楚,昨天找你買那兩張演唱會門票的?!?p>  面前的高冷冰山依舊巋然不動,不僅沒有起身和她打招呼,甚至還有些不悅地蹙起了眉頭。

  金主爸爸來給你送錢了,你不起來熱烈歡迎就算了,這是什么鬼表情?

  “楚小姐是吧?”

  楚韻聞聲往身后瞧,一個憨厚的胖子笑意盈盈地走到她面前:“嗯,你是?”

  胖子目光呆滯地看著楚韻。

  女生穿著一件淺灰色的短款T搭配一件米白色直筒長裙,腳上那雙martin margiela的鞋子看起來價格不菲,果然是個不差錢的主兒。

  不,是個不差錢的小仙女兒才對。

  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被扎成了高高的丸子頭,襯得那張臉更加精致小巧,尤其是那漂亮白皙的肩頸線,看得真是讓人挪不開眼。

  楚韻清了清嗓子,重復(fù)道:“你是?”

  “《1Q84》,”回過神來的胖子指了指桌上的書,“ID近豬者吃,The workday release的演唱會門票?!?p>  這才符合她想象中的黃牛黨形象。

  但是,那座冰山是什么情況?

  .

  “先坐吧?!迸肿有π?,徑直走到冰山的對面坐了下來,“坐下慢慢說。”

  胖子一個頂倆的噸位讓楚韻瞬間決定了坐在冰山旁邊。

  剛好天氣炎熱,可以降降暑。

  “是這樣的,我手里只有兩張票,然后你倆同時想要,我實在不知道賣給誰好?!?p>  “可我們昨天都說好了,一張票加三百,我兩張都買了的?!背嵨⑽櫰鹆嗣碱^,心里不爽,卻還是忍住了脾氣,“你說要面交,我也同意了?!?p>  “是?!迸肿涌粗鴮γ鎯勺佒殿H高的冰山,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但是就在我答應(yīng)你的時候,這位帥哥直接下單付款了?!?p>  懂了。

  對面的胖子是來坐地起價的;隔壁的冰山是來做托兒的。

  頂著室外33度的高溫出來做黃牛黨挺不容易的,看在胖子這么好的服務(wù)態(tài)度和冰山這么好看的臉的份上,楚韻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拆穿。

  “那我再多加四百?!彼龖械脧U話,側(cè)過臉對冰山說道:“帥哥,要不你再找找其他人,可以嘛?”

  “抱歉,美女,我已經(jīng)付過款了。”冰山將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轉(zhuǎn)了過來,看著楚韻,笑笑地說道:“而且我也可以再加錢。”

  這么拽的票托兒,還真是頭一回遇見。

  都給臺階了還不知道下,如此貪得無厭?!如此囂張跋扈?!

  楚韻笑不出來了,看著對面的胖子:“票在你手里,你直接出個價吧,價格合理的話,我不還價?!?p>  “我已經(jīng)在平臺上打過款了,但是你要是想加錢,價格合理的話,我也可以接受。”這是什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奇招,冰山怎么還順著臺階往上走了?

  “這個……”胖子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我……”

  忍無可忍的楚韻剛想開口把眼前這對奧斯卡影帝級別的黃牛黨兄弟懟回去,視線卻定在了咖啡館那扇落地窗外的一對男女身上。

  “美女……你手機響了?!迸肿有÷暤靥嵝训?。

  楚韻接起電話,語氣有些綿軟:“喂,”

  林梓瑜:“音音,票買到了嗎?我下課啦,去找你呀?!?p>  “沒,晚了一步,被人買走了。”

  坐在一旁的冰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里卻沒有買到票的喜悅,反而有點兒擔(dān)心地側(cè)過臉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楚韻。

  她的眼神跟隨著那對男女,看著他們走過斑馬線,有些黯傷地對著電話的另一頭說:“小魚兒,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林梓瑜:“公交車上,快到了?!?p>  楚韻嗯了一聲,掛掉電話,對胖子道了聲謝謝后,就起身離開了咖啡館。

  那個時候的她,死活都想不到,自己和這個長得人模狗樣的票販子還會再見面,而且這個人模狗樣的票販子還是她家老煬哥哥的大學(xué)舍友兼好兄弟。

  .

  “音音,幾號樓?”

  池衍的車已經(jīng)停在了嘉林景苑的大門口,等到他那厚實的手掌輕撫著她的長發(fā)時,楚韻才猛然從回憶里抽身而出。

  “?。俊?p>  “幾號樓?我送你到樓下?!背匮茉缫褜⑹质栈?,嘴角痞痞地?fù)P起,好像猜到了下一秒她會婉拒,而先開了口,“不差那幾分鐘?!?p>  “E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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