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院門,院墻之上,趴著一只懶洋洋的黑貓,它淡淡的看了二丫一眼,站起身慵懶的伸了一個腰后,便從院墻上跳了下來,昂著頭不緊不慢的去散步了,竟顯他的驕傲與傲慢。
“大黃叔,好久不見啊。”
門墻下,還有一只老黃狗趴在那里,正惆悵的眺望著遠方。
聽到楊虎的招呼后,他疑惑的回過頭。
楊虎沖他笑了笑,便隨著二丫走了。
老黃狗感到莫名其妙。
這家伙怎么了?
和二丫一樣,在他的印象之中,楊虎一向是陰沉而又冷漠的,何曾這般笑過?
他記得,其上一次露出這般笑容,似乎還是幼年之時。
“算了。”
老黃狗搖了搖頭,不去管他,想到往西歲月,他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翹,卻很快又被惆悵取代。
盛年不重來,一日再難晨。
往西崢嶸歲月,卻也只存在往西,回不去了,唯有懷念而已。
他望向遠處天邊,眼中追憶之色更濃。
總得來說,他還是經(jīng)歷過一些精彩歲月的。
“等一下!”
被二丫拉著向楊家廣場而去的途中,楊虎擺脫了小丫頭的手。
“怎么了?”二丫疑惑。
她已經(jīng)收起了情緒。
傷春悲秋這種事,從來都不是她楊靜怡的性格。
楊虎看著路邊的一叢叢紫色小草,雙眼發(fā)亮,說道:“好東西啊?!?p> 說著,便將路邊的那些紫色小草,連根帶莖的拔了一大把。
“紫嬰草,好東西?”二丫看向楊虎的眼神越發(fā)奇怪了。
她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楊虎額頭,心道:“莫非腦子真被摔壞了?”
紫嬰草,乃是隨處可見的一種野草,幾乎沒有任何要用價值,給她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汁液沾在身上,有些難以洗掉而已。
稱得上好東西嗎?
“你不懂,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意義?!睏罨]好氣的打開她的手。
他將紫嬰草根莖上的泥土抖落干凈后,左右看看,又拔下了幾株野草。
而后,他又從衣服下擺刺啦一聲扯下一大塊布,將它們的根莖葉全部包了起來。
這一幕讓二丫一陣心痛,越發(fā)覺得楊大郎的腦袋被撞壞了。
“走吧?!睏罨⒄泻舳疽宦暎灶欁缘南蚯岸ァ?p> 沿途,他還在探尋,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你還在找什么呢?”
二丫卻有些惱了,說道:“快點,萬一老娘真與梁新花打起來,吃虧的肯定是老娘?!?p> “不急?!?p> 楊虎擺了擺手,說道:“真要是打起來了,你過去也沒用。”
“你說的是什么話?”
二丫氣鼓鼓的,楊虎說的雖然是實話,但她還是很不滿,說道:“總能壯壯聲勢,關(guān)鍵時刻還能胡攪蠻纏一番,總能起到作用的,怎么能說過去也沒用呢?”
楊虎尋找時,看見了跟在二人身后的小黑貓,不由意味深長的一笑。
這個小黑貓是二丫的契約坐騎。
他的那頭傻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楊虎的笑容讓小黑貓感覺莫名其妙,他似乎冷哼了一聲,然后驕傲的昂起頭,根本不理會他。
楊虎也不在意,繼續(xù)尋找。
“有了?!?p> 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塊碳塊與幾顆燒黑的石子。
他把這些東西全部裝進布包之中,而后又咬破指尖,滴了兩滴血液進去,便將它們裹了起來,握在手中,對二丫道:“走吧,看你那急切的模樣?!?p> “奇奇怪怪的?”二丫一臉狐疑。
她自然不知道楊虎在做什么,居然還要咬破指頭滴血。
不過,她也懶的多管。
元力順著楊虎的手臂筋脈從掌心涌出,以一種特殊的規(guī)律,震蕩著那被他握在手中的布包。
二人來到楊家廣場,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楊虎向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說道:“走吧,過去看看?!?p> 發(fā)生了這種事,二爺、四爺乃至楊虎的那些堂叔伯們,肯定不會露面的,但這并不排除,他們其中的一些人,就在周圍某個閣樓之上看著這邊。
梁新花那個無腦的蠢婦,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背后,未必就沒有某些人的縱容。
……
人群中,李青魚與梁新花的爭執(zhí)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兩人雖然還未打起來,但氣氛很是劍拔弩張,顯然都吵出了真火。
“梁新花,你當(dāng)真不給?”
李青魚的身軀略顯單薄,她穿著一套青色素衣,頭發(fā)高高盤起,干凈而利落。
就算她高高的挽起兩只袖子,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著對面的梁新花,做潑婦狀,卻也并沒有給人潑婦之感。
相反,她的聲音本就清脆空靈,皮膚又白的過分,呈現(xiàn)出的是一種不正常的白,連帶著整個人就給人一種空靈出塵之感。
“李青魚,今日就明擺著告訴你,我就是不給,你待如何?”梁新花臉上揚起一抹挑釁的笑意。
她盯著他們母子三人不放,常常欺辱他們,自然不可能只是因為區(qū)區(qū)月錢。
那只不過是個由頭而已。
她之所以這般常常欺辱他們,一來是為了迎合某些人的想法,二來是這樣做確實能令她開心。
她常常會想,李青魚啊李青魚,你竟然也有今日。
要知道,楊潤還是楊家家主之時,李青魚可是直接壓的二爺、四爺二系的所有婦人們都抬不起頭來的。
而她,就是因為在機緣巧合下,恰好與李青魚同一日嫁入楊家,便時常被人拿出來與之對比。
當(dāng)然,當(dāng)時的她無論從修煉天賦,樣貌,還是在楊家的身份地位,都無法與當(dāng)時的李青魚相比。
她很清楚,眾人也不是真的拿她去與李青魚比較,不過是將她當(dāng)做茶前飯后的笑料而已。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還是不免產(chǎn)生了極深的怨念與嫉妒。
曾經(jīng)幾時,她也認為自己心中的怨念與嫉恨,可能只能永遠留在心中了。
畢竟,李青魚實在太過優(yōu)秀,而且還有一個身為楊家家主的丈夫。
可就算是她也都萬萬沒有想到,這對天驕夫婦身上竟然會發(fā)生那等事。
當(dāng)真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
現(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也該輪到她逞兇了。
如果這樣都不好好把握機會,將心中的怨念與嫉恨徹底發(fā)泄出來,她會覺得對不起上天的安排。
“你……”李青魚氣的臉色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