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誅心
“什么方法?”
陳牧被勾起了一些興趣,天譴和五十年大限,是懸在每一個九境武者和修行者頭上的利劍,時機一到,就會落下。就算是陸地神仙,也只能茍且偷生。
就像是江夢洛的師傅顧無塵,僅僅是一縷元神,全力施為之下,足以秒殺一切九境武者。但是在天譴的威脅之下,也只能躲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不敢現(xiàn)世。
天譴和五十年大限,也是他將要面對的威脅。
對于天譴,陳牧還有一些把握。但是傳聞中更加恐怖的五十年大限,他至今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劫難。
他翻了不少書,都沒有關(guān)于五十年大限的詳細記載。在五十年大限中死去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似乎沒有人知道。
許多記載了五十年大限的書籍,字里行間,都充滿了絕望。
現(xiàn)在這個女人卻說她有辦法躲避天譴和五十年大限,陳牧想要聽聽她怎么說。
十四道主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眸中帶著誘|惑的意味,紅唇輕啟,說道,“很簡單,只要成為我大魏皇室中人,立誓為我大魏皇室效命,就能受到大魏氣運的庇護。天譴和五十年大限,都能安然度過?!?p> 陳牧一聽,頓時失去了興趣。
繞來繞去,結(jié)果還是在誘|惑他。
陳牧很認真地看著她,正色道,“姑娘,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不會接受你的,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趁早死了這條心?!?p>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江夢洛這樣的妹子,在地球已經(jīng)差不多絕種了。讓他又有點相信愛情了。他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的情意。
這種事,最忌諱拖泥帶水,要拒絕就拒絕得徹底一點,才能斷得干凈。
十四道主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一句話脫口而出,“是因為江夢洛嗎?”
陳牧轉(zhuǎn)身就走,冷漠的聲音傳過來,“以后,別再來找我。”
十四道主臉色鐵青,胸膛急劇起伏,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真的以為,你們的姻緣能成嗎?”
陳牧的腳下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十四道主只覺得一股透體的寒意,將他的血液都凍僵了,念頭都難以轉(zhuǎn)動。
“你敢動她一下,我會讓你后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p> 這句話傳到她的耳朵里,腦海中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刻刀,一個字一個字地刻在她的大腦中,深深印在她的大腦深處。
過了一會,十四道主才清醒過來,臉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著。而陳牧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這可是一位九境文宗,你竟敢出言挑釁。這下吃苦頭了吧?!?p> 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正是來自她手腕上的那顆珠子。
十四道主眼中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明,顫抖著手拿出一方絲帕來擦汗,一邊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與你何干?!?p> 那個聲音說道,“確實與我無干。只是,以后你都無法生出對那江夢洛不利的念頭,不信,你試試?!?p> 十四道主沒有出聲。她當然知道九境文宗的手段,那一句警告,已經(jīng)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一旦動了不該有的念頭,就會頭痛欲裂。
儒家當中,有一種讓人聞之色變的手段,只有九境文宗以上才能施展,叫做殺人誅心。這是天下間最恐怖的刑罰,比起肉體上的折磨,自身的信念被摧毀,要更加可怕。
陳牧所用的,便是誅心的一種用法。讓她再也不能對江夢洛動什么不好的念頭。
這樣的限制,會伴隨她終生,除非有一日,她的修為能夠突破一個界限,才能破除這個心魔。
十四道主不說話,那個聲音也沉寂了下去。
過得片刻,她才完全恢復(fù)過來,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神情自若地離開了這里。
走出不遠,韓思齊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她,“你這一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前輩連小女子的私事都要管嗎?”十四道主似笑非笑地說道。
韓思齊皺著眉頭說道,“你真的看上姓陳那小子了?”
“怎么,前輩還想幫我保個大媒不成?”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
十四道主打斷了他的話,“前輩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
韓思齊沉聲道,“你跟那小子的事,我不管。但若是你敢對江夢洛不利。就別怪老頭子不客氣?!?p> 十四道主不由譏諷道,“前輩還真是對天賦出眾的年輕一輩愛護有加,那江夢洛又不是你的弟子,你都這么護著。”
韓思齊冷哼一聲,“你們姜家人要絕了天下人的路,老頭子無力反抗,只能指望下一代。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這么一個人,能將這天給捅破了?!?p> 他語氣鏗鏘,顯然這是他心中的一個執(zhí)念。
十四道主沒有再接話,似是不愿繼續(xù)這個話題。過了一會,語氣緩和下來,問道,“前輩這一趟,可有收獲?”
韓思齊也沒有再糾纏那件事,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
“若是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破綻,那就不是盜圣了。對鎮(zhèn)北侯,還要再觀察一陣?!?p> 當時,十四道主提供的幾個可疑的人選中,鎮(zhèn)北侯正是其中之一。
她篩選的條件很簡單,這幾年中,修為突飛猛進,突破到第九境的。很可能就有問題。
鎮(zhèn)北侯八年前跟天南一刀那一戰(zhàn),身受重傷,這些年一直在閉關(guān),對外說是養(yǎng)傷,暗地里,卻已經(jīng)突破到了第九境,相當可疑。
韓思齊第一個盯上的,就是他。誰知這一趟前去,正好碰到尸王肆虐,接著又碰到一個可怕的瘋女人。
韓思齊以前就認識鎮(zhèn)北侯,在他年輕的時候,還指點過他。對他的武功很熟悉。
目前來看,鎮(zhèn)北侯身上,還看不出什么問題。
兩人聊完,韓思齊就離開了。
十四道主站在原地,手腕上那顆珠子又說話了,“此人是誰,為何也要尋找盜圣?”
“自然是盜圣的仇人?!笔牡乐髡f著,問道,“你可有辦法將附身于別人身上的盜圣辨認出來?”
那個聲音多了幾分凝重,“你不明白瞞天過海的可怕之處。當他竊取了某個人的人生,一旦成功后,就會徹底變成那個人,不論是武功,性格,還是記憶。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也無法察覺?!?p> “若說破綻,只有在最初的幾個月,沒有完全竊取的時候,才會有一些反常之處。我還能發(fā)現(xiàn)一些反常之處?,F(xiàn)在已經(jīng)八年過去,恐怕早已經(jīng)完成了竊取。就算他此時站在我面前,我也發(fā)現(xiàn)不了?!?p> “現(xiàn)在唯一的機會,就是等他突破到陸地神仙境時,召來天譴。只要他施展盜門的神通,我便能察覺?!?p> 十四道主聽著他的話,臉上若有所思。
突然,那個聲音道,“那位文宗走了,咫尺天涯,咦,跨過了數(shù)百公里的距離,這是要去哪?”
十四道主朝南面望去,看了好一會,才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