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無法面對真實的自己,也不敢抬頭去看這個失敗,墮落的靈魂,心里有美好的期望而我卻要面對最糟糕的現(xiàn)實,事情一團糟,心里亂如麻?;貞浧疬@一切,恍如昨日,我沒有力量去挽回。我一直以為自己有足夠強大的內(nèi)心,面對現(xiàn)實的慘淡,但當一切都來臨時,我還是那個幼稚的孩子,這不是內(nèi)心的剖白,也不是自我的反省,而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心靈在尋求救贖,但蒼白無力的語言在現(xiàn)實面前確實不大好使,有時候我也會坦然一些,不去想失敗的自己,想做一個與世無爭的小人物,這有一點用處,可以讓我麻醉自己,讓自己暫時遠離混亂,這樣的精神鴉片不過撐一時,要想永遠走出這個墮落的靈魂,需要現(xiàn)實的成功,那才是永久的麻醉,永久的解脫……”
可那樣的成功是什么樣的呢?寫到這里,卓仁放下手中的筆,看著自己寫下的東西,默默地把這一頁撕了下來,深夜是思考的好時光,一個人胡思亂想不會有什么結果,也許自己需要別人的幫助,卓仁想到這里,再一次陷入混亂,自己的腦子在逃避這個問題,他在強迫腦子去想,然后腦子瘋狂逃避,就像在追捕獵物一樣,他想要抓住自己的腦子,腦子在脫離自己的控制,在自己的顱腔里橫沖直撞,“啊——!”他心里發(fā)出一聲吼叫,把卓仁嚇住了,雖不是喉嚨里喊出來的,但自己卻分明聽到了一聲吼叫。被嚇住的卓仁想了想,還是去睡吧,至少在夢里可以茍延殘喘一下。
躺在床上,舒適感暫時可以驅(qū)除腦子里的瘋狂,慢慢的進入沉寂時段,深夜的天空肯定是最美的,沒有幾個人可以欣賞這樣的安靜和無邊的黑暗,就像心中的那個自己一樣,時不時地想把自己置于陽光之下,但卻留戀深夜的安靜與黑暗,每當將要迎來陽光的時候,“那個自己”在發(fā)抖,自己的心在發(fā)抖,最終還是將心中的幕簾拉上,留下慢慢變熱的黑暗,任憑陽光加熱的黑暗,在慢慢的炙烤“那個自己”,待到夜晚降臨,一切還是回歸原來,任憑墮落到深淵。
夢中的人是最自由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腦子里,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去改變一切,不像外面的世界那般,任憑自己怎么努力都無法改變這一切。進入夢中的卓仁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輕松,記得小時候快要睡著的時候,閉上雙眼眼前會有像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東西,那樣過了一會就睡著了,現(xiàn)在的卓仁和以前不一樣了,睡前再也沒有星星的閃耀了,熬夜,渾渾噩噩的看手機,然后就像掉入了無盡的深淵,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渾身難受。帶著思考入睡可不是什么好想法,雖有的人在夢中受到了啟發(fā),但那只是極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這樣是睡不著的,卓仁把那些腦子里的東西放到了一邊,先好好睡一覺吧,身體還是重要的,年紀輕輕不能淪落泡枸杞的地步??!
想著這些事情慢慢的眼前又有了一閃閃的小星星,在寂靜中一切東西,無論是腦子里翻騰的意識還是屋外嚎叫的風都停止了,好似有層隔音膜在包裹著空氣。慢慢的卓仁來到了自己的世界,走在一條路上,一條下坡路,熟悉的下坡路,好長好長,這是段去城里的路,一個十分熟悉的地點,一個長坡,就像高架橋那樣的大坡,卓仁慢悠悠的走在路上,路上沒有車,有柔軟的陽光,有微微的暖風,去城里的路是下坡路,路旁邊有一座高壓線塔,以前覺得的這塔好高,上面還有鳥窩,小時候卓仁想和這個塔一樣長得一樣高,俯瞰這一片天地,如今這塔也不如以前那樣高了,銹跡斑斑,,而眼前的卓仁也是一個七尺男兒了,有了強壯的體魄,卻丟了以前那顆心,以至于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游魂一樣行走,真是可笑,本來是自己的世界。那就向前走唄,走著走著卓仁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是去往城里走,而是在向家的方向走,是一個相反的方向,而且自己是在騎著車慢悠悠的閑逛,看著右手邊的河畔景色,此時的卓仁騎著慢車在回家的路上,雖是冬天卻有剛才那樣的暖風陣陣,一時間他已經(jīng)不知自己是在夢中還是醒著了,但這種舒適感讓他不愿意去想這些事情。他享受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一時間他又變成了那個自己,天地之間任我遨游,正在卓仁享受時,他瞥見了一個個高高的東西,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羨慕它們的高大,那樣傲視大地的樣子,那是由山上一排排下來的高壓電塔,由山頂排下來直到眼前,再跨過這條河,延伸至遠處看不見的地方,以前想要找尋一種連綿不絕的實物和堅實的結合體來做自己心中那個自己的象征,一直沒有,一直都是虛無縹緲的精神在支撐著自己,這一刻卓仁好像找到了,自遠山而來去往無窮遠處,高大的身軀頂天立地,這不就是自己想成為的那樣嗎?一瞬間卓仁像被沖擊了一般,等他回過神來,這一切又回到了閃著星星的世界里,眼簾前的星星在圓圓的眼球看來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遠,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慢慢的卓仁也就睡過去了。外面的風沒有停止嚎叫,夢中的人也沒停止沉睡,在嚎叫中漸漸退卻的黑暗像是光明的披風一般,隨風飄起,飄落在世界的另一邊。黎明揭開世界蜷縮在黑暗里的遮擋,一瞬間仿佛就陽光萬丈,耀眼的光芒均勻的灑在蒼穹之下,影子沒有了存在的必要。